第三十八章 与小偷的交流
“合子，这两天在干嘛呢，给我连电话都不打，你信不信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把你摁在地上暴打，你现在在哪？敲你家门也不开。”
江禾回到小区，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不过一听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谁。
“全子？你不是到那个医院里去了吗，我还专门找人问了，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奥，你说那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杨全满不在乎，接着跟江禾说了自己那天的遭遇。
他和那些人坐救护车到医院门口，但医院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脸上的铁门油漆脱落，上面全是锈迹，不过里面的人倒是挺多的，还给每个人发了一本医院求救指南。
接下来的发生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作为病人，你必须要证明自己没病，而且在护士的追杀下活下来。
杨全有多大本事江禾知道，每次去外面的时候都是江禾出主意，杨全在后面跟着，反正只要是有选择性的问题，他都会是以随便的态度对待。
按照他的说法，摆在面前的东西以他的能力好也好不到哪里，坏也坏不到哪里，随缘就好。
傻人有傻福，杨全他在医院里找到一个杂物间躲进去，里面的清洁工不知道是放假还是在外面的人干掉的缘故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来这里。
所有人在进医院之前就见到过清洁工，杨全描述的时候还有些后怕，他看见的是一身血色，脚下的拖把是一根根断起来的指头连接而成，离得很远就可以闻到腐臭的味道，有人踩到他走过的那些地方，结果就被塞进那个半人高的水桶中，下场可想而知。
医院地图就在求救指南的背面，杨全也不喜欢人多，本来是慌不走路躲进去的，结果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睡着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旁边放了一大堆的杂物。
“后来呢？”
江禾问道，他知道杨全是怎么出来的了，闭上眼睛，不要说话，放空心神，这是那个古玩店的老板告诉自己的办法，但谁能想到有人会在那种地方睡着？
“你运气真tm的好!”
的确，普通人在那种地方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也许在下一刻就会有恐怖的东西取走性命，但杨全估计是上学的时候在垃圾桶旁坐习惯了，在那种环境下都能睡着，江禾只能说他是个人才。
“一般般，后面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公安局的带走，说是什么接受调查，也是最近才把人放出来。”
“这不现在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怎么，给我连电话都不打？”
江禾躺在床上，拿起那根骨头一边看着一边回答。
“我这边情况可能比你想的要严重，说的好一点，就是在绝地求生，说的不好的话，那就是朝不保夕。”
“呦呵，你还说上成语了老弟。”
“我现在在西都，不过具体位置的话就不告诉你了，我怕你过来给我添麻烦，不过最快一个月，等我这边事情解决完了，我就过去找你。”
“行，你到时候可别忘了。”
江禾翻了个身把手机扔一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是老冯打过来的，不过那边却是冯小云接通的。
“你好，那个……我是冯小云，就是今天那个……”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江禾也懒得解释，最后还是冯小云先开口。
“那个，你可以帮帮我们吗，我……我们现在都在医院里。”
“医院不是有医生吗？”
冯小云都快要哭出来了。
“靠近房子那边的人腿脚都失去了知觉，医生说大家身体都没有问题，不过这么多人症状一模一样，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医院给出的解释是我们受到了惊吓，神经衰弱，不过我们去精神科看了，钱也花了，药也买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是我自大，是我无知，你能不能救救我老叔，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以后走不了路的话，连生计都维持不了。”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听见她微弱的哭泣声。
江禾叹了口气，术业有专攻，自己在禁忌这方面真的算是门外汉，但现在冯小云毕竟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自己身上，就当是为了报酬，也不能置之不理吧。
“行，我答应你，不过时间上我可说不准，等我准备好之后我会过来的。”
说完江禾就挂断了电话，他在想别的事情。
他对青年说的话而耿耿于怀，老道没有教自己封存禁忌的方法指的是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说错的话吗，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注意到。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竟然沉沉睡去。
梦中，他看见冯小云一家七窍流血，他们不断的拉扯着自己的四肢，脸上带着怨恨，背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他们聚在一起，就像海浪一样拍打着自己身体，小偷在笑，他身上开始发痒，在剥开瘙痒的皮肤之后，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眼睛和嘴巴!
一瞬间，江禾睁开眼睛，他开灯查看了一下，身体上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梦。
我会为了别人愧疚，是这样吗……
小偷拿走了自己很多东西，不管是愤怒，还是悲伤，自己潜意识的以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但不管是在徐家沟还是在西都，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他的愧疚没有消失，他会为了毫不知情的村民愧疚，为了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困扰的老冯一家愧疚，因为自己没有做到自己本来就做不到的事情而愧疚。
夜里，他就这样静静坐在灯光下，接着像是想通了什么。
“你在吗？”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但江禾继续平淡地说。
“我们做个交易吧……”
“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可以在我情感波动较大的时候拿走它们吗？”
“你可以在我情感波动较大的时候拿走它们吗？”
江禾不知道它到底听懂了没有，他闭上眼睛，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小偷时，它最初的模样。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以帮帮我吗……”
它没有说话，但沉默在某种情况来讲就是答案。
江禾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既然决定了，那么他就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