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月当空
江禾穿过人群，不理会周围的躁动，此刻他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之前在学校来着，现在一下子就到市区了，离得挺远的。”
“在那边的移动话，也会对现实这边的位置有影响吗？”
“不能多想了，再想脑子爆炸了。”
江禾看时间还早，朝着学校旁边租房的方向走去。
绝不是因为没钱！
……
……
租住房屋的小院人声嘈杂，院子里几位妇女围坐在一起闲谈，房东家那只黑狗还在乱叫，路过的人将吃完东西的塑料袋扔在地上，黑狗见到后摇着尾巴便跑过去。
江禾身上的衣服是扒下来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后的血迹凝固，看起来像是一大团污垢。
裤子因为沾了太多血所以没有拿，不过在找钥匙的时候，才发现那人的钱包在上衣内衬里。
江禾的短裤和中年上衣搭配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
“哎呦我的天，你看这学生都成啥样了，都没人管管吗？”
“走读的都这样，肯定是和别人打架去了，不然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儿，人不人，鬼不鬼的。”
没理会大妈们的碎言碎语，江禾站到自己租住的屋前。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钥匙丢了！
这下好了，自己的手机还在屋里面，如今想要进去的话，只能求助房东老太太了。
“哎呦，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怎么搞的，钥匙都拿不好？”
“这边考上好大学的学生那我都见过，你要好好努力呢，你也知道最近不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随便敷衍几句，江禾进屋关门，拿起床上的手机后顺势躺下。
累坏了。
朋友圈已经炸了，各种寻人启事满天飞，还有录制的视频，车祸现场凭空消失的司机，原本干净的小河变红发臭，午觉睡醒后头发掉光但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
江禾一时间不知道看哪个，骂了句老年网速后才点开手机上推送的置顶帖子。
“惊！2023年最大的灾难！”
“热门女星陈姣呼吁停止捕杀猫狗”
“南山墓地失窃案”
……
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但自己没有吃晚饭的打算，现在一想起吃东西都会有些生理反胃。
躺一会儿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九点多天完全黑了，但今晚的夜色貌似有些不大一样……
淡红色的天穹压在每个人头上，一轮圆月挂在正中间，猩红的月色下，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不安的感觉。
江禾反应过来时，自己肩膀处生出一个脓包，而且随着时间不断变大。
双手开始不自觉地乱动，右手将嘴巴装在脓包上，一张嘴可以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
江禾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回来的路上它一句话都没接，他还以为已经摆脱了它。
右手不受控制的，将一只眼睛和一张嘴巴安了上去，脓包试着动了动，一张嘴就让江禾疼得直不起身子。
“疼……”江禾攥紧拳头，额头已经冒出一层冷汗。
那个东西也疼地动起来，眼睛开始一眨一眨地，嘴巴里面牙关紧闭，随着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它撑不住了，右手重新拿回眼睛和嘴巴，江禾已经抄起桌子上切菜用的菜刀搭在肩上，犹豫再三，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这要一刀下去，自己可就真没办法了……”
找了根没用过的牙签，一挑，肩上的脓包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因为没有做好准备，脓水混合着血丝流了一床，时间一久，流在身上的干成一块块疮痂，随便一运动就掉了下来。
在睡觉之前，如何处理这种变化成了大问题。
但江禾知道，出现这种变化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个。
事物的变化总有一个等待的过程。
现在就慢慢等着，肩膀上的疼痛，就当自己做了个手术。
闭上眼，很快就会睡过去。
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江禾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之前穿过的所有东西，连带着生活垃圾已经被他丢了。
早上他看过班级群，几个比较活跃的同学一直聊到半夜，不出他所料。
学校停课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停课的学校只限所有幼儿园和几所初高中。
自己没空想那些，因为。
江禾感觉到胸口有些闷，一张嘴咳嗽两声，好像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江禾一指头就将那团破布包抵回去。
班级群里同学闲聊的时候，有人说他见到了杨全。
作为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说兄弟有些煽情，但自己低谷期是他将自己拉出来的，尽管很多时候都在损自己。
而杨全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当时和班上的一些同学都跑出去了，几个人一起被救援人员带上救护车，一直到进医院之前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然而在医院里面，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江禾也不清楚后来怎么样了，但作为率先出来的同学还是有必要去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当然也是为了维护同学情谊。
江禾想要坐公交，刚要上车的时候还是换了一辆出租车。
绝不是害怕！
只是出租更快，没错，就是这样的！
江禾坐在出租车上，脑海里回想着那个叫郑卓的同学，也是他这次过去的原因。
在班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常年霸占着后排的座位，觉得班上有些同学好欺负，下课之后抽个时间过去言语侮辱或者拳脚相加。
很不幸，江禾就是那种被欺压的存在，但他心里没什么感觉，这种人只是自己的人生路上的一些无意义的垃圾，恶心一段时间就会被清理了，对自己以后造不成太大影响。
顶多会在将来回忆时感到些许反胃罢了。
郑卓在班上倒是和其他人关系不错，这次江禾约他见面也是二十元巨款的功劳。
下车之后走了不远，便看到穿着紧身裤的郑卓叼着烟，旁边还站着几个朋友。
江禾面不改色地走了过去，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也不磨叽，开门见山地问他。
“你在群里说的那个医院到底是怎么样的？”
郑卓听着这话一愣，好像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揪住江禾的领子，声音压低，带着些许怒气问江禾。
“你他妈什么态度？”
原来，郑卓在收到江禾的红包之后，叫上自己两个好哥们，搞了包利群，他吹嘘自己在班上的地位，给两个兄弟们讲这要来的江禾当初怎么被欺负的。
“郑卓你还厉害！”
“那你不看是谁！那就一怂包，见面了给他个下马威，中午直接吃快餐去！”
“哈哈，郑哥大气！”
可现在江禾一点表示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他抢在自己之前说话，这可和自己印象里的江禾差远了！
在朋友面前驳了自己面子，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