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临时员工
院子里一片漆黑，肉眼完全分辨不出来前面的是真人还是别的东西。
江禾没理女生，眼下最要紧的是搞清前方的是什么东西。
“床前明月光？”
江禾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试探性的回了一句。
“李白尿裤裆？”
好家伙，是真人。
江禾见状放下戒备心，毕竟能对古诗的也少见。
但对面貌似有些不放心，继续出暗号。
“摩西摩西？”
“花姑娘滴！”
“天王盖地虎？”
“兵长一米五！”
好了，这样才对，幸亏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然还真的对不上这么难的对子。
那人打开手电，将和顺着手电指出的路线走上前去。
女生也有些懵逼，但前面的是真人让她心里一松，接着委屈地哭起来。
江禾说了声抱歉，将自己拖在地上的校服递过去，女生也没细看，鼻涕眼泪全部都擦在了校服上面。
“看样子不能用了。”
江禾对陪伴自己两年半的校服说了声抱歉，接着那人将手电晃了晃，示意二人跟上。
原本不怎么大的院子走了大半天，愣是没有走到尽头，反而周围的树木种的越来越近，几人甚至需要低着头才能保持正常速度前进。
很快，面前一片平顶房就出在三人眼前。
这种房屋结构在地理课上讲过，但江禾没怎么认真听，依稀记得是少雨地带的标志性建筑。
默默将这处细节记住，刚想进去突然想起来招聘广告。
“晚上6点之后，必须保证果园里面有人。”
他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他好像丝毫都不在意。
就在这时，漆黑的屋内又走出一个人，他穿着灰的衣服，这种朦胧的灰跟夜色一样，站在那里如果不拿手电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看样子，这就是代班的正式员工了。”
带路的人熄掉手电，冲那人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里有了一根蜡烛，火苗虽然微弱，但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面也够用了。
屋里很简洁，几张床，几张床头桌，还有门口一张更大的桌子，床上分别躺满了人，只有靠门的几个床位空着。
“现在，来登记吧。”
还是那种声音，不过在烛光下看到他的脸，年龄不大，目测也就二十左右，但他面色貌似不怎么好，双眼微眯，好像没睡醒一样。
江禾看到表头“正式员工登记表”，果断摇了摇头。
“我不想做正式员工可以吗？”
那人貌似没有想到他领来的人会这么说，只是抬头打量了一下，接着又拿出另一张表。
江禾看着上面的“临时员工”四个字，确定上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才签了字。
然而跟他走在一起的女生却选择那张正式员工的表。
填完名字，那人松了口气，随即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漆小飞，是这里的正式员工，当然也是这里的队长。”
“你好，我叫江禾。”
“队长好，我叫任玉。”
“嗯。”
漆小飞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江禾和任玉。
“吃饭了吗？”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那我们就去食堂吧，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新人了。”
漆小飞随意拿了两张胸牌，递给二人，在前面带路向食堂走去。
天色很暗，黄色的墙面也已经褪色，台阶边是大团大团的草叶，像手一样贴在墙边。
漆小飞带队，打开红色的铁门，刺耳的开门声在夜色中传的很远很远。
江禾正想着开门声太大，结果漆小飞再次关上了门。
又是一声刺耳的“吱——”
但江禾也说不了什么，很快他就将心思放在了厨房里面，只想着填饱肚子。
房子中间放着一张圆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但铁门正对的灶台上却摞起来一层层饼干。
“这地方竟然有饼干？”任玉有些诧异，本来想着有垫肚子的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还能有饼干吃。
“饼干从上往下拿，千万别搞塌了。”
“这个柜子里面放着果干，想喝水的话可以去门口的水井里提。”
漆小飞解释道，江禾早已经饿坏了，从上往下拿了几个饼干就开吃，味道很奇怪，像是放的时间很久了的那种发潮的饼干，而且更奇怪的是饼干吃下去，自己身上那些古怪的东西仿佛休眠了一样。
没有想到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竟然被几块饼干搞定了，江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另一边任玉已经打上来了水，喝完两捧水后就开始将饼干往嘴里塞。
江禾也喝了几口水，入喉一股铁锈味，不过没什么异常。
“直接成异世界神农了。”江禾默默打趣道。
漆小飞随便吃了一点，接着看了看外面，神情突然有些紧张，急忙招呼两人。
“快点！别吃了，守门人来了？”
江禾和任玉也不懂守门人是什么，但队长这么焦急，应该是相当不好惹的存在。
厨房很小，几乎没有藏身的地方，漆小飞蹲在放碗的柜子里，看样子里面还能再藏一个人。
任玉见状赶在江禾之前躲了进去，顺便关上了橱柜门。
江禾看着周围，唯一能躲起来的地方就是柴垛了，他将身体尽力缩起来，让自己的下半身盖满干草，头放在柴垛下面，还取下几个大一些的木材搭在脑袋上。
就在他们刚刚躲好的一瞬间，铁门“吱……”的一声开了，江禾猫着头，什么也看不见。
柜子里，任玉用右手撑着自己，两腿呈“m”状，旁边的漆小飞也一条腿曲起来一条腿放直，身后几个碗随时都有晃到的风险。
万幸守门人只是进来拿走了桌子，江禾甚至都闻到了他身上的腥臭味。
这种味道像是放坏了十多年的鱼，夹杂着一种难闻的酸味，江禾敢说这是他辈子闻到的最难受的气味了。
等铁门重新关上，三人如释重负，尤其是任玉，整个人坐在地上揉腿，但看不见漆小飞的影子。
江禾将脑袋上的木柴拿开，走到橱柜旁边拉开柜门。
漆小飞整个人靠在柜子里面，看样子好像是脱力了，江禾拉了一把他也坐在地上，说实话，如果守门人在往后走一步，自己搭在脑袋上的木柴就会被踩到。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后怕。
江禾看向任玉，她转过头，自顾自地揉着腿。
江禾也不好说什么，自己速度慢了，怪不得别人，换做自己的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