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是全世界
温桉阳醒的迷迷糊糊，爬起身去，纪辰艾还在自己身边，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梦，可手上的伤让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
“嗯”纪辰艾又揽着温桉阳的腰让他躺下了，“再睡会儿”这几天他太忙了。
温桉阳窝在他怀里：“最近都忙些什么呢”内心有一点慌，怕听到的是自己最害怕的回答。
“嘿嘿，我在筹备我们的婚礼。”纪辰艾一脸得意地说。
“！？”温桉阳愣了，“婚礼？”
纪辰艾眷恋地蹭蹭他：“对啊，我还找了个婚礼策划人，我这几天都在弄这个，也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对不起。”
纪辰艾主动道了歉，然后亲了亲温桉阳的脸。
温桉阳愣住了，原来，纪辰艾没有不要自己！
纪辰艾听温桉阳没说话，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一看怀里的人，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我哪里做的不好？”纪辰艾怀疑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去擦他的眼泪。
温桉阳是喜极而泣：“没事没事”你还要我就好。
纪辰艾心疼地抱着他哄：“哎呦别哭了老婆”
温桉阳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嗯，不哭了。”说完，真的不哭了。
但眼睛还是红的，纪辰艾看着心疼，缓缓低头吻了一下：“真的不能哭了，你一哭，我就感觉世界都没有了”我世界的光，都是因为你而亮。
温桉阳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蹭蹭纪辰艾的胸膛。
纪辰艾抱紧怀里的人，心满意足地叹慰一声。
“今天带你去看看布置的现场，好不好？”纪辰艾贪恋地摸了摸温桉阳的头，“要开心哦，温桉阳。”
温桉阳愣了愣，随后抱紧了纪辰艾：“我会一直开心的，只要你在。”
腻歪了一会儿，两人起来洗漱。
温桉阳刷着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憔悴了许多，本来就瘦而且白，现在倒是变得病态了。
温桉阳摸摸自己的脸，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看什么呢？”纪辰艾一进来就看见温桉阳摸着自己的脸。
“没什么。”温桉阳把嘴里的泡沫吐出来，看着纪辰艾走过来将自己嘴边残留的擦掉，然后温柔一笑，现在，他好幸福。
吃完早饭，两人就开车去了纪辰艾说的那个地方。
“铛铛——”教堂的钟声响起，惊到了枫树林里边栖息的鸟雀，叽叽喳喳地飞出来。
教堂上的几只白鸽啄食着什么，然后飞走了，但听人说等一会儿会自己再飞回来的。
阳光将世界照得通亮，照亮了温桉阳的未来。
温桉阳走在大路上，看着周边的枫树：“真漂亮。”阳光格外的温暖，一点儿也不刺眼。
“是啊。”纪辰艾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温桉阳脸上，格外浪漫。
古老的教堂大门缓缓打开，阳光从彩色的玻璃窗里照进来，绚丽多彩。
教堂里有两层，，主色调是暗黄色和暗黑色，有一点明黄色做点缀。
“喜欢吗？”纪辰艾小心翼翼地询问温桉阳。
“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温桉阳开心地点点头。
“喜欢就好，我总怕你不喜欢。”纪辰艾爱惜地抚摸着温桉阳的手，手上的伤痕已经淡了许多，但右手的无名指还是空荡荡。
“辰艾准备的我都喜欢。”温桉阳被他摸得痒痒的。
纪辰艾牵着他在枫树林里转悠，阳光甚好，白云满天。
“我记得以前我们也经常在枫树林里逛，只有我们两个。”纪辰艾的眼里洋溢着幸福。
“虽然，我们都还很年轻，但可能就是年轻气盛在作祟，我才会毫无忌惮地喜欢你，奔向你。”
偶尔地感慨一句，纪辰艾已经养成了习惯。
“嗯。年轻，是我们唯一的资本了，要是我们再晚点相遇，可能就会考虑到其他很多方面。”温桉阳也会时不时地感叹一句，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以前上初中那会儿，我就经常在想，成年人的世界是怎样的，后来，我自己成了大人，又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有了以前的天真活泼了。”
纪辰艾缓缓地走在温桉阳身旁，看着树叶从树上掉落下来，阳光稀稀疏疏的照在上面，熠熠烁烁。
“其实人这种生物挺神奇的，拥有思维，感情，情绪，可最终又会死亡。”一提到死亡，两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就是长达一分钟的安静。
阳光似乎也减弱了不少，树叶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死亡，只不过是新生的开始。”温桉阳似乎是想了很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过那么一句话，如果一个人一直做好事，那人人都会尊敬他，但如果有一天，好人做了一件坏事，那他就彻底成了坏人。”
“可是有人明明一件坏事也没做就成了坏人。”
“死亡虽然是一个坏人解脱最愚蠢的方式，可也是最有效的。”
温桉阳不紧不慢地说，似乎风也停了下来，静静地听他说。
纪辰艾看不出温桉阳说这话时的情绪是怎样的，不知道是温桉阳太会伪装了，还是这些话本来就应该现在说出来。
“我们能相逢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是积攒了上辈子多少的缘分。”温桉阳的声音很平静，很温柔，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纪辰艾看了一下他的眼睛，里面似乎又有了亮光。
“是啊，缘分。”纪辰艾只是随着温桉阳笑了一声，“但缘分决定不了我们的爱情。”
温桉阳还牵着他，也只是一笑，有些话，不用经常说，两人就心知肚明了。
“等我们办完婚礼，就踏踏实实地度蜜月。”纪辰艾什么都是提前想好，提前准备。
温桉阳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了：“好。”
两人在阳光下相视一笑。
“好久没有看你这么笑了。”纪辰艾惋惜地看着温桉阳。
“以前其实你挺喜欢皱眉头的，上学那会儿，你经常哭，又喜欢忍着。”说实话，纪辰艾一想到那个时候的温桉阳，就心痛。
温桉阳不会过多地将精力放在这上面，但纪辰艾倒是观察地仔细，也记得清楚。
其实温桉阳不爱笑，自从父母离开后，他就不怎么爱笑。
但是为了掩饰好自己的脆弱，温桉阳尽量去伪装自己。
“唉。”叹了口气，温桉阳突然放开了纪辰艾的手，每次想起以前，温桉阳总是会犹豫很久，然后勾起伤心的往事，好在往事不全是坏的，他还有纪辰艾。
纪辰艾在温桉阳的记忆里塞了好多糖，让每一个地方都是甜的。
想到这些，温桉阳的脸上还是笑着的：“但是我有你啊。”说完，去抱纪辰艾。
纪辰艾也抱住他：“对，你有我呢，我一辈子都是你的。”
阳光又灿烂了，明晃晃地照在温桉阳的头顶。
突然，温桉阳的眼神一晃，腿就软了。
纪辰艾连忙抱紧了他，免得温桉阳摔倒：“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桉阳晃了晃自己的头，有点晕，怎么回事？
“怎么了？头疼吗？”纪辰艾担心地看着怀里的人，温桉阳以前有头疼的习惯。
“有点晕”温桉阳弱弱地说了一句。
纪辰艾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阳光：“应该是中暑了，我们先回去吧。”温桉阳身子比较弱，晒不了多久的太阳，他怎么给忘了。
纪辰艾将温桉阳抱来放在副驾驶上，然后自己去开车。
温桉阳昏昏沉沉的，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下车吐了好久。
纪辰艾站在他一旁，递水又擦嘴，担心坏了。
“我想在外面坐坐车里太闷了”温桉阳的语气带了一丝请求，让纪辰艾心疼不已。
“好，我陪你。”纪辰艾让温桉阳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给他顺背，先前已经喂了药了。
温桉阳的呼吸很弱，仿佛随时可能断气一样。
“好点了吗？”坐了十多分钟，纪辰艾问温桉阳。
没有人回答他。
“老婆？！”纪辰艾立马去看他，心里慌起来，结果发现是困了，已经要睡着了。
吓死了简直。
温桉阳迷迷糊糊地被抱上车，然后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回了宾馆，额头上贴着退烧贴。
“咳咳”喉咙干得厉害，温桉阳撑起身子找水，一个重心不稳不小心滚下了床。
手肘磕到了床头柜上，疼得温桉阳倒吸一口冷气。
再去看，已经青了。
温桉阳艰难地爬起来，到外面倒了水喝，转头看见纪辰艾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很安详。
怎么不上床睡？
温桉阳走到他面前，纪辰艾似乎是感觉到眼前的光亮被人挡住了，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了温桉阳，然后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醒啦老婆？”说完，坐了起来。
温桉阳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没有抱着我睡？”似乎是不满意纪辰艾在沙发上睡觉。
纪辰艾挠头笑笑：“你刚到家那会儿特别难受，而且还出汗，我抱着你睡怕是要憋坏。”
温桉阳嘟嘟嘴：“我不管。”说完，就去抱纪辰艾。
“还没有退烧啊，别把你憋坏了。”纪辰艾抓住温桉阳的手，“等烧退了再抱，你现在温度太高了。”越抱越热，而且汗水多了温桉阳也感觉不舒服。
温桉阳顿时就觉得委屈，挣脱纪辰艾的手，然后就没有理他了。
纪辰艾知道温桉阳肯定又偷偷生气了。
“哎呀老婆，抱抱抱。”自己的老婆自己宠，纪辰艾去抱温桉阳。
温桉阳委屈得眼眶都红了，纪辰艾心疼地吻了吻温桉阳的额头：“怎么那么爱哭啊，哭包老婆。”
温桉阳撇撇嘴：“手疼”
纪辰艾心一紧：“哪里疼了？啊？和老公说。”
温桉阳把手伸出去给他看：“这里”
纪辰艾心疼地吹了吹：“怎么弄的啊，那么大一块。”
温桉阳趴在他胸口：“刚才起床不小心摔倒了。”语气里全是委屈。
纪辰艾也不恼他：“下次小心一点啊。”说完，去给他拿药擦。
“辰艾你不会嫌弃我吧”温桉阳本来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会一直重复地问同一个问题，他想得到答案。
而偏偏纪辰艾就是喜欢不厌其烦地回答他：“不会，爱你还来不及呢。”说完，轻轻地吹了吹伤口。
温桉阳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纪辰艾抓住：“等一下，等药抹好。”
温桉阳乖乖让他涂药，纪辰艾涂完之后摸了摸温桉阳的头：“下次小心一点，知道吗？”
温桉阳点点头，然后去抱纪辰艾。
纪辰艾将温桉阳圈在怀里：“头还疼不疼？”
温桉阳微微摇头，然后窝在纪辰艾的怀里一直蹭：“有点冷”
纪辰艾向窗外看去，要立冬了，这还是第一次在纪辰艾的映象里出现其他季节，以前和温桉阳在一起，总是觉得都是秋天。
“要到冬天了。”纪辰艾抱紧怀里的人，“等下雪了我们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好。”温桉阳赖在纪辰艾怀里，“这里会下雪吗？”
纪辰艾看向窗外：“嗯，而且会下得很大。”这里是他租的一栋房子，不过房子的地段很好，纪辰艾在考虑买下来，这样，他和温桉阳在南方有房子，在北方也有了。
以后温桉阳要是想看雪了就过来，要是觉得冷了就回南方。
纪辰艾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温桉阳。
“辰艾”温桉阳的声音闷闷的，似乎在犹豫什么。
“嗯？怎么了？”纪辰艾哄着怀里的人。
“时间过得好快”温桉阳把头埋在纪辰艾的颈窝里。
是啊，转眼他们在一起都快一年半了，他们也都二十二了。
可纪辰艾知道，温桉阳的二十五岁是他永远也熬不过的一个坎，他会在那里跌倒，可能永远也起不来。
偏偏他们都知道，现在爱得有多么深，离别的时候就有多心痛。
纪辰艾舍不得不爱温桉阳，他就想看温桉阳一直笑。
“还有三年”纪辰艾默默呢喃了一句。
温桉阳也愣了，随后是细碎的哭声。
纪辰艾一看，又哭了，似乎温桉阳得了抑郁症后，情绪就特别敏感，一提到伤心的事就会掉眼泪，不过总比一直憋着要好，一直憋着会憋坏的。
“别哭啊。”纪辰艾吻去温桉阳的眼泪，“不是还有时间的吗？”
温桉阳吸吸鼻子，也不说话，出奇的安静。
纪辰艾发现温桉阳真的变了好多，以前总喜欢逞强的人，现在磕到一点也会哭，以前温温柔柔的人现在也会撒娇卖萌。
以前一直安慰别人的人，现在也想要别人来安慰了。
“辰艾”温桉阳缓缓地说，语气都放轻了。
“怎么了？不舒服？”纪辰艾看温桉阳委屈巴巴的。
“我离开后你再找一个吧”温桉阳下意识抱紧了纪辰艾。
“既然我陪不了你到最后，那你就把对我的爱给那个能陪你到最后的人吧。”温桉阳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勇气，他不知道纪辰艾是会妥协还是生气。
换来的，是一阵安静。
纪辰艾的呼吸似乎是重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我那么爱你，你舍得把我拱手让人啊？”纪辰艾的眼眶有些酸。
温桉阳舍不得，但他没办法，他总不能看着纪辰艾陪着自己离开吧。
“我真的真的舍不得你陪着我离开”温桉阳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想你一辈子都高高兴兴的，不用为我的事苦恼。”
纪辰艾知道温桉阳的想法，知道他不愿意自己陪他离开：“可老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没有你我根本就没办法活下去”纪辰艾吻住温桉阳，这个缠绵的吻让温桉阳欲罢不能。
“别老想着推开我”纪辰艾擦擦温桉阳嘴角的口水，“好吗？”
温桉阳晕乎乎地靠在纪辰艾怀里喘气，明明已经亲过那么多次了，可他还是不会换气，倒是纪辰艾，越学越会了。
纪辰艾缓缓拍着他的背：“老婆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