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是替代品
“咚！”一头就栽在了地上。
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急诊！都让开！”温桉阳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了纪辰艾焦急的身影。
“辰艾”温桉阳弱弱地喊了一句，可惜他小声的连他自己也听不见。
整个场面非常混乱，医生护士在手术室里都忙不过来了，而温桉阳只听见纪辰艾在手术室外嚎啕大哭的声音。
“辰艾我不疼”温桉阳想告诉他自己不疼，是真的不疼，没有知觉了，可惜纪辰艾听不到了。
手术室了“滴滴滴”了半天，终于，门打开了。
纪辰艾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医生！他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幸好送来的及时啊。”说完，拍了拍纪辰艾的肩膀，笑了。
纪辰艾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夺眶而出：“谢谢您，医生”说完，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幸好啊幸好老天没有把我们分开啊”
医生离开了，留纪辰艾一个人，在原地恐慌。
刚才他醒的时候，刚坐起来，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出大事了。
纪辰艾拖着疲惫又紧绷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来到病房里，温桉阳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感觉像一个已经断了气的人，就快下葬了。
纪辰艾一拳打到了医院的白墙上，手上的青筋暴起了。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温桉阳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来，是白茫茫的一片。
温桉阳清晰地知道这是梦，但是清晰的可怕。
“喂？有人吗”温桉阳站起来，周围没有人，也没有路，没有方向。
“我要死了吗？”温桉阳听见自己的内心里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问。
在问谁？为什么这样问？还有我在哪儿？
温桉阳迷茫地望了望周围，没有人来帮他解答这些问题。
“辰艾，你要保护好弟弟哟。”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纪辰艾，你怎么能喜欢你弟弟？他是你亲弟弟！”“妈，我很爱洛儿，我求你成全我们。”
突然，出现在温桉阳眼前的，是纪辰艾。
纪辰艾那种坚定的眼神，温桉阳见到过，是纪辰艾说永远也不要分开的时候，可现在，他又在对谁那么肯定，还有洛儿是谁？
温桉阳的心突然疼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就疼了一下。
“妈，我不能没有洛儿”纪辰艾哀求的神情让温桉阳觉得有些好笑了。
“妈不会同意的，明天我就带你出国，洛儿在国内发展。”听这语气，是纪辰艾的妈妈。
“妈！你为什么就是不会祝福我们？”纪辰艾走上前去，离温桉阳只有一步之差。
“你让妈怎么祝福你当时跟妈说你是同性恋，妈也没有反对，可是你现在是找了谁？你弟弟！亲弟弟啊，辰艾！”纪辰艾的妈妈已经用吼的了。
纪辰艾不以为然：“妈，就算洛儿是我弟弟，我也依然爱他。大不了，我带洛儿私奔！”说完，牵起旁边的人的手就往门外走。
温桉阳和那个人擦肩而过，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好！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我们纪家的儿子！”纪辰艾的妈妈也是放了狠话出来。
纪辰艾没有半点犹豫，径直地走向门。
温桉阳就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
画面一转，是一辆汽车朝温桉阳驶来，温桉阳下意识地捂住头，却发现车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朝身后开去。
只听见“滋啦----”一声急刹车，温桉阳再向后望去时，只看见纪辰艾跪在血泊中，满身的血，抱着怀里的人，一直哭啊哭。
温桉阳这才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就连身高都差不多。
那个人躺在纪辰艾的怀里，没有了知觉。
温桉阳就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那个人慢慢死去。
耳边，只有纪辰艾铺天盖地的哭声。
温桉阳突然就明白了，一样的性格，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身高
温桉阳脑海里浮现出“替代品”这几个字。
“纪辰洛，我求你醒过来啊”纪辰艾的哭声多么的痛苦，多么的绝望
“纪辰洛”这个名字，温桉阳听见过，纪辰艾和他说过，自己有一个已经过世了的弟弟，至于死因，纪辰艾没有说，当然，温桉阳也没有问。
温桉阳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没有污染的病床单。
“小太阳!”纪辰艾看他睁眼了，焦急地喊。
“纪辰艾”温桉阳就呆呆的，说话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我在”纪辰艾有些疑惑，温桉阳从来不会这样叫他的名字，冷冰冰的语气，无力的眼神。
“我做梦了”温桉阳突然觉得，好好笑，自己好像就是一个笑柄。
“没事没事，梦里都是假的，我在呢”纪辰艾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梦见你的一个朋友了”温桉阳一字一句地说。
“我有什么朋友啊？”纪辰艾笑笑，他其实也没有几个朋友，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虽然身后跟了许多小弟，但是大家都是怕而已，没谁是真心的。
“你的那个朋友是因为车祸”温桉阳冷笑一声。
纪辰艾一听到“车祸”，心里就有一股怒火在燃烧，带着一丝愧疚。
你知道为什么你很爱一个人，而那个人离开你后，你交的每一个下一任你都会恨珍惜？
因为你想把你欠你很爱的那个人的愧疚补偿给你的现任，但是你的现任，就很像是一个替代品。
而纪辰艾有些时候可能也分不清楚，在自己面前笑得那么欢的那个人，到底是温桉阳还是纪辰洛了。
“小太阳你”纪辰艾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纪辰艾没有给温桉阳细讲这个事的。
“你还爱纪辰洛吗”温桉阳还是问出口了，其实温桉阳也不想问的。
“我小太阳你刚醒先喝一点水吧”纪辰艾在逃避，温桉阳的心，在纪辰艾逃避的那一瞬间，就碎了。
“你还爱他对吗”温桉阳的眼眶红了，其实，温桉阳都想好了，只要刚才纪辰艾说一声“不爱了”，温桉阳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还是开心的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他还要他
温桉阳失望了，绝望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纪辰艾愣住了：“我”不自觉地松开了温桉阳的手，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个事了。
温桉阳忍住了，没有哭，反而坐了起来。
纪辰艾下意识地退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恐慌。
可惜他退开的动作，再一次伤了温桉阳的心。
但是温桉阳没有闹，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个懂事，冷静的人。
“辰艾”温桉阳主动牵住了纪辰艾的手，顺着手勾住了纪辰艾的脖子，一个起身，轻轻地吻了一下纪辰艾，温柔，卑微。
纪辰艾只是习惯性地抱住他，温桉阳哭了，就这样跪坐在病床上，抱着纪辰艾哭。
纪辰艾没有安慰他，一直在想温桉阳下一句话是不是分手。
分手是绝对不可能的，纪辰艾压根就没有想过分手，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还有温桉阳的反应
纪辰艾内心很慌，但是他突然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把温桉阳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他和自己的地方
可这种想法在一瞬间就熄灭了，他不想温桉阳讨厌自己，也不想温桉阳伤心。
温桉阳就一直哭，哭的感觉全世界都要没有了。
“辰艾你别不要我我”温桉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把我当替代品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求你了”温桉阳努力地抱住纪辰艾，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虚弱，但又怕一放手人就走了。
纪辰艾主动抱住了他，他的小太阳那么好的一个人自己不应该瞒着他的，什么都应该敞开来说。
“小太阳”纪辰艾蹲下身子，让温桉阳坐在了床上，语重心长地和温桉阳说：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纪辰洛看待过，因为，即使你们长相，身高，就连性格都差不多，但是，我现在爱的是你，不是他。”
温桉阳的呼吸还有些乱，眼泪还挂在眼角边。
纪辰艾心疼地为他擦去：“别哭，哥现在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喜欢的是温桉阳，爱的也是温桉阳。
温桉阳抿了抿嘴唇，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辰艾你真的真的要娶我啊我真的好想嫁给你”可惜，我是个男孩子。
纪辰艾握住了他的手：“等合法那天，我一定娶你，或者，我们去别的国家。”
等合法那天，我一定嫁你。
温桉阳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会那么喜欢一个人，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也没有任何共同兴趣的人，可能他们最大的相同点，都是太爱对方了吧。
“小太阳别哭都快哭成水了。”纪辰艾还有时间调侃一句。
温桉阳脸红着擦干泪。
纪辰艾轻轻地捏住了温桉阳的下巴，吻了下去，这个吻很温柔，却又不像蜻蜓点水。
温桉阳像极了被抛弃的那个人，哭了好久，纪辰艾就一直安慰他，也不走，他的小太阳真的哭了太多了。
“辰艾”温桉阳揉揉眼睛，“纪辰洛是一个怎样的人？”
纪辰艾愣了愣，叹了口气：“洛儿，是一个和你极像的人，就连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是极像的。”
温桉阳的眸子暗淡了些许。
纪辰艾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想什么呢爱哭鬼，只会喜欢你一个人了，喜欢的是温桉阳，爱的也是。”
温桉阳只是习惯性地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的模样招人疼爱。
纪辰艾心里一紧，把温桉阳拥入了怀中，紧紧地，生怕人跑了：“你才是应该好好的吓死我了”心有余悸，害怕，恐慌。
温桉阳戳戳纪辰艾的胸口：“知道了”
病房窗外还飘着小雨，滴滴答答的，奏出一曲轻快的旋律。
温桉阳有点累了，本来身体就虚，还那么闹了一场，现在头昏昏沉沉的。
“靠着我歇会儿吧，知道你累了。”纪辰艾贴心地把肩膀凑过去，温桉阳轻轻地靠上。
稳稳妥妥的生活，是温桉阳想要的。
纪辰艾哼起了小曲，和这雨声一样轻快，美好，动听。
温桉阳的心松了许多，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窗外的雨还在下，
我的心已交给你
你是我用尽一生追求的美好”
温桉阳听得迷迷糊糊的，纪辰艾边唱着边观察着温桉阳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困了。
纪辰艾只是温柔地笑笑，然后将温桉阳抱来放在床上，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他。
看见温桉阳睡得那么安稳，纪辰艾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
窗外的雨没有怎么下了，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和谐，没有鸟叫声，没有风声，也没有雨声。
纪辰艾看着窗外发了好久的呆：“洛儿”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还躺在床上的温桉阳，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最后你还是在想他
纪辰艾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回来时，病房里本该安安稳稳睡觉的人不见了，纪辰艾心里莫名的恐慌，打温桉阳的电话，没有接。
他去哪儿了纪辰艾心里假装安慰自己，小太阳自己回去了，没有事的，他在家等自己回去呢
可回到那个房子，冷冷清清，毫无有人回来的生气。
这下，他是真的要崩溃了。
温桉阳没有地方去，他外婆家已经卖了，他又不可能就这样回学校。
纪辰艾只能一遍一遍地打温桉阳的电话，可是都没有人接，所以他还是准备去学校看看，两天过后到了学校才知道，温桉阳转学了。
老师说是因为家庭原因，温桉阳被他爸爸的一个朋友收养了，这个人温桉阳认识，小时候见过。
纪辰艾想知道他转去了什么地方，可学校说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是小太阳没有一点挽留的离开了自己
纪辰艾是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