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圣诞夜
“最近怎么不见你那只狗啦？”胖哥问林枝。
“以后不带它上班了。”林枝不想过多解释，敷衍了一句。
圣诞节也快到了。
她捏着毛衣的一角，看着窗外出了神。
广东不会下雪。
从出生到现在，她只见过一场大雪。
可她讨厌冬天，讨厌寒冷的感觉。
突然，她想到一个更让她难受的事。
圣诞之后，就是元旦，也快过年了。
所以，她也要回家了。
虽然不情愿，可是她害怕，如果过年也不回去的话，爸爸会来找她。
而且，她也答应了爸爸要参加高考。
林枝鼻头忍不住一阵酸涩，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夹带着小雨，她内心感到深深的无助。
想到上次石江尧帮她找回小哈的那件事，她决定请石江尧吃饭。
“林枝，圣诞节要不要一起聚个餐？”郑溪溪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嗯……就我俩吗？”
“还有我男朋友啦，你不会介意吧？”
男朋友？她该不会还没和那个家暴男分手吧？
“不是之前那个，我前几天又找到一个。”郑溪溪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还没等她开口就解释到。
真行啊，不过林枝也不想多说她什么，相信她自己也有分寸。
但是怎么邀请石江尧呢？
她决定那天碰碰运气。
圣诞节那天，天气出格的晴朗，网吧的人也多了起来。
胖哥来上班的时候，神秘兮兮的递给她一个礼盒。
林枝呆呆地看着他。
“送你的，我看楼下超市有卖就给你买了份。”
她打开礼盒，里面是一玫玫精致的巧克力，内盒也华丽无比。
她随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是榛子味的。
“这还挺好吃，多少钱呀？”
“几十块钱而已。”
才几十块，不贵诶，她也想买一盒送给石江尧，她怕石江尧晚上没时间，那送个礼盒也过得去。
“你把超市位置发给我吧，下班了我也去买。”
“等你下班早卖完了，我去买的时候都没几盒了。”胖哥说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微妙。
林枝也没多过问，觉得他说的对，自顾自吃起来。
“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呀？”过了半晌，林枝才想起这个茬。
胖哥泡着咖啡，不屑的说：“今天圣诞节，别人都有礼物，我能忍心看你没礼物啊。”
好像也是，不过她没说晚上的安排。
“那谢谢胖哥啦！”
趁胖哥转身放东西，她拿了一颗纯黑的黑巧丢进了他的咖啡里。
胖哥喝到最后，发现杯底还有一块黏糊糊的坨坨，他还以为自己没泡开。
林枝则在一旁偷笑。
下班之后，她想挑些合适的礼物，可逛了一会，都没有什么心仪的东西。
但是发现了一根特别好看的圣诞项圈，她要送给小哈作为圣诞礼物。
回家后她小心翼翼的给小哈戴好项圈，比熊圆滚滚的身子配上叮当作响的铃铛，别提有多好看了。
林枝没忍住抱着它自拍了几张。
“林枝我下班了，位置发你了，你快来。”
看见郑溪溪的微信，她马上下楼去找石江尧。
这次石江尧不忙了，他坐在驿站门口听着歌。
林枝内心砰砰跳动，她用尽可能的声音问石江尧：“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晚饭。”
没等石江尧开口，她又说：“就当你上次帮我找狗的回礼，我请你吃饭。”
说到这，她把头低了下去。
“好啊。”他点了点头，转身去拿车钥匙。
一路上，车内都特别安静，林枝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题。
“圣诞节也不把小狗带出来吗？”石江尧开口打破了沉默。
“不了。”
“还是怕丢吗？”
林枝用力点了点头，她害怕再次发生上次的事情。
到了目的地，是一家精致的餐厅。
外面车水马龙，天空黑的发蓝，这家餐厅被布置的满满的圣诞氛围感，像颗夜明珠在周围的商铺里闪闪发光。
如果能下点雪就更好了。
林枝不由得想起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雪中温馨的餐厅。
进门就看见郑溪溪在招手，林枝带着石江尧走了过去。
“你男朋友啊？”郑溪溪打量了石江尧一下。
“不是的不是的。”林枝连忙摆手，看了看旁边石江尧的脸色。
石江尧笑了笑，没搭话。
林枝注意到了郑溪溪旁边的男人，染着一头红发，耳朵上还戴了只耳钉，他摆弄着手机，专心致志的看着菜单。
林枝也翻了翻菜单，发现里面的东西还是挺贵的，这要是放在以前，这种店她是进都不敢进的，不过好在她现在也消费的起。
她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松饼还有一碗乌冬面。
随后她把菜单交给石江尧。
石江尧看了两眼菜单，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意大利面。
郑溪溪点了两瓶啤酒，她给每个人倒上，笑盈盈的跟大家干杯。
她偷偷看着石江尧，看他小口小口喝酒的样子，心里一阵微妙的感觉。
餐桌上两个男孩子都很少说话，几乎都是林枝和郑溪溪两个女孩喋喋不休的聊着。
石江尧很安静的吃着意大利面，偶尔还会举起酒杯示意林枝干杯，他文静得恰到好处。
郑溪溪的男朋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郑溪溪也不管他，装作看不见一样继续和林枝聊天。
林枝想找些话题让他多说说话，感觉他太无聊了。
可是她不知道说什么，她心里觉得可能他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吧。
散场时，郑溪溪搂着她男朋友对林枝说了句拜拜就踉跄着打车去了。
虽然林枝很想让郑溪溪坐石江尧的车一起走了，但是不是她的车，她也不敢慷他人之慨。
“我喝酒了，开不了车。”郑溪溪走后，石江尧突然来了一句。
“那怎么办？”林枝听到这话才想起喝酒不开车的警示语。
他看了看周围，果然看见了那群骑着电动滑板车的人。
“有代驾啊。”他找了一个代驾，谈好价格后招呼林枝上了车。
他们坐在后面，林枝小心翼翼的正襟危坐着。
石江尧似乎有点微醺，脸颊红红的，林枝也感到自己有点微醺，她看着车窗上石江尧的倒影，有种想亲他的冲动。
但她就那样一动不动，车内安静极了，她似乎都能听见石江尧若有若无的喘息。
下了车，林枝才感到寒冷，她搓了搓手，准备和他道别。
石江尧却拉住了她。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
听到这句话她感觉特别不真实，明明在餐厅里他一直一言不发的吃东西，明明那么无聊，为什么会有开心的感觉？
她回了一句谢谢和微笑，石江尧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个圣诞节，是林枝过的最开心的一次。
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