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决意
成青靠在阴影中，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些不再完全是人的女怪物们，他的心中既有不安也有不悦。这些曾是他的猎物，如今却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盟友。
他的确有些不服气，心中的不悦如同潮水般涌动，难以平息。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暗处缓缓走来，是之前阻止他离开的那个女怪物，她的步伐沉稳，面容虽扭曲，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更难以忽略的是她那深深的悲伤。
成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着那个女怪物的身影，他的心跳在不经意间加快了。
“成青，你心中的不满我能感觉得到，但你应该知道，和我们站在一起，是你唯一正确的选择。”女怪物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无法衡量的重量。
成青的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你们你们这些怪物，大概只会给我带来麻烦吧。”
女怪物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她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成青，你觉得我们是你的负担，觉得我们是你的阻碍。但我们的立场别无二致，你我之间，也许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但现在，你更需要专注于我们共同的敌人——费伦。”
“我知道这一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接受这个同盟，”成青的脸色微微松动，他转过头，不愿直视女怪物的眼睛，“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没怎么想明白。”
女怪物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伤：“成青，我们都是受害者。你被费伦利用，而我和我的同伴们，更是被他毁掉了整个人生，我们之间，其实比你以为的要亲近得多。”
成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也许你说的对。我只是不习惯这种感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李娜，一名研究者，曾是费伦的同事。”
“你说你是费伦的同事？”成青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难掩的疑惑。
李娜点了点头，那张肌肉扭曲的脸让人很难判断她的表情，她的脸上布满恐怖的疤痕，还有一只眼睛异常突出，几乎要脱出眼眶。
她向着成青伸出了手：“其实我们也曾经算得上是同事，可惜你已经不记得了。”
成青歪歪头，还是与李娜握了握手，她的手指锋利如刀，成青很快就将手松了开来，“我并不惊讶，我的记忆确实有比较大的问题…所以，我们有接触过吗？”
“不，并没有，”李娜的语气里藏着一丝高傲，即使她已经没有了高傲的资本，“我只在费伦的报告中见过你，考虑到你是一位负责具体执行的e级人员，正常情况下我们并不会直接产生交集。”
成青不置可否，他是记忆出问题的那个人，过去对他而言遥不可及也毫无实感。
但李娜的话语还是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切割开他心中那层被愤怒和不满掩盖的迷雾。
“也许你说得对，李娜。”成青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沉思，“我们的立场确实别无二致，我们都是费伦的受害者。”
李娜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的，我曾经深信费伦的理念，认为他的研究可以为人类带来未来。但我错了，他的疯狂远超我的想象。”
成青的眼神变得严肃：“所以你是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李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全部吸出来，“那时候我和费伦都是a级研究员，我们的研究目标、路线都很清晰，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但有一天，费伦带我参观他的秘密实验室，就是我们刚刚逃出的那个地方，你知道的，他在私底下有着更为激进的研究方式。”
“费伦告诉我，他找到了比我们的研究更加可靠且有效的方式，他向我展现了他研究中的美好设想，我知道他的做法有问题，但出于对知识的渴望，我认同了他的意见。”
“接下来的几周，我亲眼见证了费伦对其他志愿者的实验。他们的身体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有的变成了庞大的怪物，有的则失去了人类的理智，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认识到费伦这种做法的恶毒，但我没有办法拒绝近在眼前的新世界，我不仅没有采取行动，我还成为了暗中支持他研究的人的其中一员。”
“我……我曾经真心相信费伦，相信我们的实验能够开创人类的新时代，”李娜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异常坚定，“但我能接触到的东西非常有限，费伦的实验始终以他为中心运转，我能了解到进展就已经很不容易。”
“直到他的研究出现一些小小的问题，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这个伟大计划的一部分”李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激动，不难想象这对她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即使是作为试验品。”
成青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李娜话语中的热情和那份为理想付出一切的决心。
“我自愿走进实验室，成为了实验的一部分。”李娜继续说道，“那时，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即使知道实验充满了未知和危险，我也愿意为我们的理想冒险。”
成青双手环胸，他能感受到李娜话语中的绝望和悲愤，那是一种为理想付出一切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幻象的绝望。
他靠在墙边补上了李娜没有说出口的话：“而这所谓的冒险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随着实验的深入，我开始感到了恐惧。”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这些变化超出了我的预期，也超出了费伦的预期。我开始感到痛苦，而费伦却越来越沉迷于他的疯狂实验。”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实验室里其他实验品的惨状，我才意识到费伦的实验早已失控，我们以为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在努力，可我们造成的悲剧早就超出了我们能够承受的代价，一切都成了费伦私欲的牺牲品。”
成青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限度内的代价是可以被允许的吗？”
李娜转过头看着成青，她的眼中尽是怒火和恨意，“我真心希望你在吸收力量的时候也这么想过。”
成青一时语塞，张口结舌的辩驳到：“那些都是怪物，我只是…”
我只是自保顺道变强而已。
可他真的只是自保吗？
那些怪物又是怎么变成怪物的？
她们是否曾经也是普通人，过着幸福的生活，然后在一个普通的夜晚，仅仅是为了费伦的理想，变成了可怕的怪物？
“我本来以为即使失败了，我也是为了新世界做出了贡献，”李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低下头，像是放过了成青，“但事实并非如此，现在，我只希望能够用我的力量，阻止费伦的疯狂计划，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们。”
成青看着李娜扭曲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知道，他们的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复仇，更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们，阻止费伦的疯狂。
“李娜，我……”成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会与你并肩作战，我们会阻止费伦的。”
李娜看着成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然后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他们都明白，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