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成胜算
上野武已经支撑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内上野武率领剩余的家族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对于城内的武士来说，这半个月如同半个世纪那么久，但上野武清楚，被动防守早晚会被耗死——城内的粮所剩无几了。
而在远处的山上的一所帐篷内。这里的气氛却与江户城内不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打了胜仗的喜悦。这场起义进行了不到两个月就已经打到江户城门口了，只等城破便可宣告起义成功，有别于他人的喜悦，上野文心事重重地叫陆沉出去。
“陆君，依你看还有几日便可破城？”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陆沉认真回答道。
“那要是出了意外呢？”
“你是说……家主的反扑？”陆沉看了上野文一眼，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
“兄长格外重视忠义，劝他投降几乎不可能，但我们还是要试一试。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听到还有别的办法，陆沉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击败他，从正面击败他，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认输。”
陆沉此刻真想翻一个白眼，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问出了一直都想问的问题：“家主败过么？”
上野文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片刻后陆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没有。”
陆沉心想那你说个屁啊！我开外挂都打不过那个人型坦克，你指望谁能打得过他。
不过上野文又补了一句；“要是我们一起上说不定有机会。”
“啊？还能这样？武士决斗不是一对一的么？”陆沉不解地看着上野文。
“可以一对多的，前提是他得同意。”
看到这样的答复陆沉也有些意动。输在自己人手里还能保一条命，要是起义军一拥而上，你就是日本战神重生也得被踩在脚底下。
“倒是可行，那文君你有几分胜算？”
“三成。”上野文老实回答道。
“才三成？”陆沉有些惊讶。
“三成还是加上你了呢，要不然就剩一成了。”上野文很是无奈。
“哎等会等会，我记得家主说你的武道天赋其实不在他之下呀？怎么才一成胜算。”陆沉满是不解的打断道。
“陆君，中国有个故事叫《伤仲永》你听说过么？”
闻言陆沉不再说话，气氛都陷入到良久的尴尬中。沉默，无尽的沉默。怎么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这么难呢！
突然陆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兴奋地摇了摇上野文。
“有了有了！我们可以先派人消耗一下他的体力啊，等他被耗得差不多了，我们让手下退下，再自己上！”
上野文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沉，“这么邪恶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你要求稳的啊！又要不伤人，还要保证进攻顺利，还得顾全你上野家的面子，你们怎么一点不知道变通，打个残血不也是决斗么。”
该说不说上野文听完很是心动，但是这样是不是有违武士道精神呢？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陆沉继续加了把火。
“还纠结什么啊？你又不是武士，你想那些武士道的问题干什么？”
上野文一拍大腿，对啊，我又不是武士，我是来推翻他的啊！
明确了心中目标，上野文与陆沉一拍即合，即刻出兵！趁他病要他命！
此刻江户城内的上野武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弟弟和好朋友是如何算计他的，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寒。看着门外的阵阵寒风，只觉得是冬天要到了。
城外，震彻天际的鼓声预示着又要有新一轮的攻势，城内疲惫的武士支撑起身体，准备再次迎敌，但令他们精神一振的是，他们看到了大家长的身影。
“大家长！”
武士们很是激动，半个月内大家长只出了一次手就将叛军们打退了数十里。要不是忌惮他们人多会从后方突袭将军，说什么大家长也会乘胜追击的。
而上野文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的确代表着他又要出手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在鼓声里听出了对方的意图——怕是要一口气拿下江户城啊。
上野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看着涌上来的叛军，此刻他的内心并没有仇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或许谁都没有错吧，错的只有自己。
这一次，他的身边不再会有其他家主的身影了，松山家主的死像是一个引线，在接连的进攻中，除了上野武以外的家主相继阵亡，只剩他一个人，而得知这一切的将军并没有为部下的逝去感到悲痛，反倒是大骂他们的没用。听着这些的上野武心中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涟漪，他已经习惯了。
拿起手中的天宗切，那是十岚家主送给他的礼物，看到这把兵刃泛出的寒光，上野武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只可惜有些迟了，那个不苟言笑却唯独对他带着三分羞涩的女子倒在了叛军的攻势里。
看着近在咫尺的叛军，上野武坚定心神，此刻的他不再考虑谁是谁非，不再考虑孰对孰错，眼下他只有一个念头——杀光眼前的所有敌人。
于是在起义军催命般的鼓点声中，一场厮杀开始了。
这一仗打了许久，上野武只觉得自己杀的是天昏地暗，身上溅满了鲜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穿戴的甲胄早已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上野武索性把它撤下来丢到一旁，而他的身边早就堆满了尸体，他高高的站在上面，双目通红地看着身边的敌人，此刻竟无一人敢上前来，尸堆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区域，有的只是无尽的鲜血。
己方众人士气大增，硬生生杀的叛军不敢上前，而上野武站在尸堆上霸气地看着后退的叛军，大声呵斥道：“胆敢上前一步者，死！”
起义军被眼前杀神的气势惊到，竟真的无一人上前，眼见众人有后退之意，陆沉怼了怼身旁的上野文，“走了，该我们上场表演了。”
上野文紧随其后，现在确实是上场的好时机，不然这次退了必然士气大跌，不过看着自家兄长的样子，上野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真的打得过么？”
这是上野文踏上战场前最后的想法。
待到陆沉两人就位，上野文向身后的将士们一挥手，示意原地待命休息，而双方将士也很自觉地为他们退出一大片空地来。
陆沉看着站在尸堆上的上野武，此刻他心里也有些没底，不过他清楚，他来不是真的要打败上野武的，而是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的，就看上野武能不能领会得到了。
陆沉上前一拱手：“家主，陆某想跟您打个赌。”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