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勾走谁的魂儿?
只听得儿子继续说道:
“额呵呵…阿爹阿娘你们辛苦了那般久,如今好容易我能帮上些许了,我想着…当然是先来铺阁里帮帮忙,打打下手,看看账台啦!
我觉着…小郎君往后是要从你们手中接过这“停绾阁”的。
…先立业,后成家也是可以的。”
听完儿子的话,洛霆与林婉面面相觑。
……
林婉开口问道:
“彦彦是不中意宁宁表妹麽,这孩子容貌挺出众的呀。难道彦彦已有相中的小娘子啦?是哪家小娘子吖?与阿娘说道说道,我明日便去找陈媒婆……”
“哎呀阿娘~不是…也没有~”
洛凪彦忙回道。
洛霆便揽过儿子的肩膀,低声说道:
“那乖宝儿你,为何不愿先成家,再立业呢?若是不便与你阿娘讲,你可以悄悄与阿爹讲。悄悄地说,不让你阿娘听着。”
“……”
林婉佯装生气的说道:
“讲什麽呢,还怕我听着。要讲悄悄话回家里头讲去,当着我的面儿不准讲悄悄话。”
“呼……”
洛凪彦轻呼出一口气儿,接着温声说道:
“好啦,阿爹阿娘,因着临近外祖的寿辰,这几日你们都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儿。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天儿还这般晚,再不归家,陈叔都该睡下了。我还应承落落,说要与他一道儿分享留恋果儿呢,我饿了饿了。”
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停绾阁”,在门口处儿等着里头晚一步出门的阿爹阿娘。
“……”
“这孩子…”
林婉无奈摇了摇头。
与洛霆一道儿将账台收拾齐整,锁好门后,一家三口便一同走在归家的大街上。
娘子挽着郎君,郎君又带着自己的小子,走在灯火阑珊处,真是好一幅红尘相伴的绝美画卷。若此刻画卷中的小子回首,定会见着画卷内的另一端,吸引着众人视线的覆面儿身影。
景逸覆着金丝面儿,怀抱小狼,与福伯走在灯火渐明的繁华街市,出挑的身量与器宇轩昂的气质,愣是吸引了一众路人,或打量、或艳羡、或惊叹的视线。福伯望着街市上投来的目光,不觉轻声问道:
“官人,我们还要去何地儿麽?
恕我直言,怕是去不了了啊。若是再被周围的人盯下去,我觉着下一刻就会有人扑上来,抢我背着的包儿。”
景逸抱着猫,轻轻勾了一下嘴角。
顿时惹得周围一众小娘子们的娇笑:
“那位郎君勾嘴角了,他笑了他笑了。”
“真是要命了要命了,这覆面儿怎的不覆完整张脸啊,偏偏留下那一抹不屑又轻佻的唇,轻轻一勾,便独独勾走了我的魂儿,啊…”
“怀中的猫,也勾走了我的魂儿…太得意了。”
“……”
福伯不禁出声说道:
“郎君啊,从方才“停绾阁”出来后,您就一直在这街市上闲逛,这都逛了近一个时辰了,您该不会就是单纯逛逛街市的吧?”
景逸抬起修长的指节,轻揉了一下小狼的下颌,悠悠开口回道:
“没准备要去何地,我们就是在单纯的逛逛街市啊!
还有,福伯你包里有金子嘛?”
福伯没懂自家少爷为何有此一问,便问:
“没有啊,从皖南过来,我们身上的钱袋内,就那么些儿碎银币。”
少爷又勾了勾嘴角:
“那你还怕别人抢你包儿?”
“……”
福伯当然会怕人抢他的包儿,因着包里头装的,都是在皖南钱庄银库储存家当后,持有的凭证号牌与票据证物。且都是连通的,就算是江陵的钱庄银库,也可持凭证去兑换金银钱币来使用。可不敢随意放与宿住地儿,得随身携带着才安心。这些个儿凭证,可都是自家少爷这些年来,以一己之力赚来的,和安童创建“密月”所得的全部家当。虽不说富可敌国,却可保三人这辈子不愁吃喝不愁穿。
看福伯那忐忑的神情,少爷又说道:
“福伯你就宽心吧,就算别儿个拿到那些凭证,去到钱庄银库也无法取出银钱出来用的。当初你处理家当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嘛,要本人持凭证才有效的。安心安心!
且在紅苓时,我就没怎么逛过市集街市,此次好容易到得江陵,便让少爷好好欣赏欣赏,这别有一番意境的尘世烟火嘛。”
福伯极少听得自家少爷略带撒娇的语气,轻叹回道:
“那便再逛一会子,安童应已经回了酒楼,我们…”
“现在就回酒楼,少爷逛好了。”
景逸打断福伯。
转过身往回走,高挑欣长的身影走过,都会带起一片清冷的风,福伯赶忙也转身跟上。走过满是飘红的庭阁时,连眼都没抬一下,扬长而去。
而此刻满是飘红庭阁另一侧,悠然走出了一位体型胖壮的青年,尽管在努力的憨笑着,也难掩其本身狰狞的面目。虽两手空空,也能见着其双手布满的丑陋疤痕,与常年握马刀磨出的老茧。边走边搓着手憨笑着,而后便走进了“红夜庭”。
门口迎客的红姐儿热情招呼道:
“哟,爷儿到啦,酒菜已备好,还是天一号房。小伶花儿接爷儿进去,爷儿玩的开心哇!”
“嘿嘿嘿…”
“红夜庭”不远处的暗影中,缓缓靠着一个威武大汉,偏头啐了一口:
“咳啐……”
“上不得台面儿的东西。”
此人便是洛恒的老战友张亮,受兄长张雄的意,来此盯着方才那进入“红夜庭”的胖子。
张亮盯着那胖子,已然连着盯了好几日。那胖子基本每晚酉时进的“红夜庭”,亥时过后才从里头出来,再回到城郊破庙处。
今夜亥时过,那胖子照旧,喝得满身酒气儿,走路打着柺儿,才从满是飘红的庭阁内走出来。歪歪斜斜的一路走回了城郊破庙,张亮一路在暗中跟着。直到那胖子躺在了破庙的草堆里,张亮才回了酒楼。
“阿亮,那胖子今夜,可有其他的异样?”
城西酒楼,二层的僻静厢房里,张雄开口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