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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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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天河疼得龇牙咧嘴, 他手忙脚乱地将帘子拿开,按着发痛的鼻子,只觉简直丢死人了。

    但面对这样的囧事, 陈词表情变都没变一下, 眉眼间仍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觉得哪里好笑。

    这让傅天河冷静了许多。

    傅天河清了清喉咙, 假装无事发生, 走进窝棚。

    陈词重新将目光投向机床。

    他手边放着傅天河之前用废弃零件组装打磨成的小玩意, 问:“这个要怎么用?”

    “三项定位器,安装在神经适配器上的,有些人在使用神经适配器时会感到头晕恶心, 装上这玩意之后就能改善许多。”

    傅天河从机床下方的拉出个沉重的箱子, 从里面摸出两枚零件:“市面上的定位器卖得很贵, 但其实没多少技术含量, 自己在家做了,能卖不少钱。”

    陈词点点头, 他不太懂这些机械工程方面的东西, 却也觉得有趣。

    “还有这个, 是我用线圈自己缠的。”傅天河伸手拿过架子上的另一个小元件, “没事的时候做点电机什么的,这边公用的线路电压一直不稳, 有时候机床都带不动。”

    傅天河说起自己擅长的东西, 原本就不少的话更多了,他如数家珍般给陈词讲完了架子上的大部分玩意,全都是他用废旧零件重新打磨制作的。

    从垃圾场里淘来的废品从他手中摇身一变, 成为黑市上价值不菲的功能性元件。

    按理说有如此精湛手艺, 傅天河怎么也不应该穷成这样。

    就算陈词不怎么吭声, 傅天河也能看出他很感兴趣。

    傅天河打开一旁的终端,道:“只要先编程好参数,机床就会自动按照要求完成,操作起来蛮简单的。”

    他拿了块小钢板,给陈词做演示。

    陈词盯着屏幕,站在傅天河身后,地下城的alpha都没有随时喷洒阻隔剂的习惯,傅天河也是。

    他正处在兴头上,琥珀木的沉香丝丝缕缕的散发出来,萦绕在陈词鼻畔。

    像是橙色的森林,飘落着明亮的叶,在古老的温柔中寂静。

    陈词默不作声地抬手紧了下脖子上的颈环。

    还好,特质的抑制剂让他对alpha信息素有较强抗性,在低浓度时鲜少收到压迫,或者被引出被动反应。

    “就是这样。”傅天河一步步操作,很快将切割好的铭牌拿下来,吹去上面的碎屑,笑道,“给。”

    陈词接过来,金属片被切薄,边缘都做了圆润处理防止割手,正面刻着“九月”的字样,被植物的枝条环绕,背面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还不错。

    “好学吗?”陈词问。

    “挺好学的。”傅天河道,“我教你?”

    陈词:“改天吧,我该回去了。”

    傅天河想到时间确实不早了,九月大晚上过来找他,还专门等到下班,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他刚才想问,被一帘子拍在脸上。

    “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词点点头,他似乎也觉得不太好开口,沉默了片刻,才迟疑道:“我想要一张能去到顶层的通行证。”

    “顶层?”

    傅天河颇为意外,在辰砂各大区域之间通行需要通行证,其中就属前往顶层的最难得到。

    陈词嗯了一声,正常情况下,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什么需要通行证吗?

    大概是吧,但他又觉得好像没必要说这么多。

    没等陈词决定要不要解释,傅天河就道:“嗯……虽然有点难搞,也不是不可以吧,你什么时候要用?”

    “后天早上。”

    “那我先联系一下人,争取明天一早就拿到,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吧。”

    他没问为什么需要,就答应了下来,也免了陈词继续琢磨的功夫。

    陈词松了口气,诚心道:“谢谢。”

    “小事。”傅天河摆摆手,“以后有事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不过你要是想来找我,当然也没问题。”

    “好。”

    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

    陈词将铭牌放进兜里,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傅天河正处在孤a寡o共处一室地自我羞涩中,回过神来:“啊?啊,好,我送送你。”

    这边乱七八糟的人很多,傅天河不放心陈词一个人回去,他把陈词送到最近的车站,陪陈词等巴士到达。

    陈词全程没有再说别的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聊天吗?聊什么呢?

    十几年来,他整日独自待在白塔内,能见到的人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

    傅天河想着要怎么搞到通行证,也没像往常那样,主动挑起话题。

    好在车很快到站。

    “路上小心。”傅天河嘱咐道,“记得看消息,说不定明天我们要一起去。”

    “好。”陈词答应下来。

    巴士停靠在路边,车门打开,上去之前,陈词突然回头,留下一句:“耳塞和眼罩很好用。”

    傅天河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就已经关上了。

    他透过玻璃看到陈词刷了终端,然后一路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将帽檐拉低,配合口罩将脸严严实实遮挡。

    好用吗?

    傅天河忍不住傻乐起来,他一直目送巴士消失在路的尽头,才抓了抓头发,回去自己的狗窝。

    ——要怎么才能拿到通行证呢?

    陈词走进小区,熟练地绕过上方管道漏水的区域。

    来到地下城的第三日,陈词自己玩了一整天。

    早上七点半,他乘车前往隔壁的12号信息处理区,一直到达边缘,陈词走在无人的小道上,透过巨幅玻璃幕墙望着远方沉沉的海。

    之后他乘坐电梯,经过集中管道区,到达上方的动力室。

    动力室是信标的心脏,从海底抽取而来的能源经过过滤和检测,在选洗区做精细化处理,最终通过管道送到这里。

    在动力室上方,是净水系统和生产车间,辰砂的主要功能区围绕动力室展开,笼罩在轰鸣之中。

    动力室不适合人长期居住,陈词只是看了一圈,就去了旁边的信息存储列阵。

    辰砂的大脑在最底层,两大cpu由厚实的冷凝层包裹,与外壁和钻井隔开,海水在冷凝层不断循环,为cpu降温。

    中间是由信息处理区,能源选洗区,动力室,信息存储区,净水系统,生产车间和供水站组成的核心。

    大部分人生活在中上部位的生态缸、农场和居民区里,在中下部居住的大都是负责辅助辰砂的工人,好比傅天河。

    陈词在不同区域之间穿行,尽可能看过更多地方,一直参观到晚饭时间,才回到13号信息处理区。

    后天就是他和陈念约定好换回来的日子。

    而想要回到顶层,必须要通行证。

    在运输部工作的德雷克有通行证,但陈词不可能去找对方,德雷克和陈念的关系不单纯,如果和他见面,很难说会发生怎样的事。

    目前为止,陈词在地下城认识的人就只有傅天河一个。

    所以陈词去求助了傅天河。

    好在傅天河愿意帮他,再一次愿意帮他。

    陈词走进楼道,二楼的电表箱敞开着,一只老鼠趴在箱体中,嘴里叼着光秃秃的肉色幼崽,似乎想在内壁上筑巢。

    陈词停住脚步。

    楼道里灯光昏暗,他打开终端的手电筒,仔细观察着这只硕大的老鼠。

    它身上灰棕色的毛发杂乱,尾部无毛,好像还覆着细小的鳞片。

    老鼠根本不怕人,面对陈词的注视,鼻子不住嗅着,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它的眼睛是黑色的,和陈词最常见的白毛红眼的不同。

    陈词围观它把巢穴筑好,才回去家。

    姜岱在书房里工作,陈词没有打扰他,来这里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想好要用怎样的态度面对当年的管家。

    可能等换回去之后,就不再有机会见面了。

    临睡之前,陈词收到了傅天河发给他的消息和定位地址。

    “明早来这边一趟吧,我们找个人帮忙。”

    陈词点开定位,地图上显示那是一家纹身店。

    他回了句“好”,不知为何,莫名安心许多。

    陈词不清楚傅天河会怎么获得通行证,但好像他已经默认了,对方真的能帮他弄到。

    陈词戴上放在枕头底下的耳塞,窗外滴水的声音立刻轻得几乎听不到了。

    他闭上眼,昨天去游乐园赢来的毛绒熊躺在身边。

    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陈词对照地图,乘车来到位于北区商品街的纹身店。

    店面比他想象中还小,几乎只是个仅供两人并肩走进去的长通道。

    ……是这里吗?

    陈词在外面观望了几分钟,傅天河从里面出来,就见他站在门口迟疑,道:“到了怎么不说一声?快进来。”

    陈词这才跟着他走进店铺。

    纹身店里一股药水的特殊味道,傅天河走到通道尽头,掀开门帘,陈词钻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但这才只是第一层。

    傅天河又打开侧旁一扇不起眼的门,沿着陈旧的台阶向下,两侧的墙很窄,头顶吊灯发出惨败的光。

    傅天河回头看了眼,轻声道:“别害怕。”

    精神力迅速向下,勾勒出地下空间的轮廓,竟然很大。

    “嗯。”陈词跟在傅天河身后,一级级走下台阶,最终踏上了瓷砖地板。

    这是一家开在纹身店下面的黑诊所。

    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带着口罩的医生从一侧的房间里走出来,手套上还带着新鲜的血迹。

    医生把手套摘下来扔进医疗废品箱,对傅天河道:“老样子?”

    傅天河:“不,今天带人去黑市一趟。”

    医生看向傅天河身后被口罩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陈词,嗯了一声:“去吧,顺便给我捎点货。”

    傅天河答应下来,带着陈词继续向前走,他们到了诊所最内侧的角落,推门进去。

    又是向下的长走廊。

    走了大概五六十米,一扇门挡住去路。

    “到了。”傅天河侧身,无机质的假眼在黑暗中仿佛泛着光,伸手为陈念打开那道锈蚀的铁门——

    非同寻常的喧闹声浪潮般涌来,怔忪的那刻,陈词耳边响起傅天河欢快的声音:

    “欢迎来到黑市。”

    陈词定了定神,迈步走出门。

    他有听闻过黑市这种地方的存在,但没想到能直接过来。

    看起来这是一片两层区域间的空腔,被改造成了非法交易的集市。

    大大小小的摊点摆在两边,店面更是多的数不清,粗略看去,甚至比上方的商业街还要繁华。

    “我做的元件就经常拿到这里卖。”傅天河为陈词介绍,“基本上想要的东西都能在这边找到,只要有足够的钱。”

    “包括通行证吗?”

    “嗯,包括通行证。”

    傅天河带着他直奔早就查好的店面,不起眼的店铺不断有客人来往,从表情上看,显然每个人都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两人走进店面,里面的只有一张前台,客人想要什么需要在此咨询,谈好价格后店家才会到后面拿东西过来。

    “有去顶层的通行证吗?”傅天河问。

    店员抬眸看了他一眼:“有。”

    “多少钱?”

    店员报了个价,陈词忍不住皱眉,这个价钱对地下城的人来说,是一笔不菲数字。

    傅天河开始砍价:“再便宜点,9700奥吉。”

    店员:“卖不了,现在查的严,每一张通行证都不是那么好弄出来的。”

    傅天河:“9800呢?”

    店员:“11000,不能再低了。”

    傅天河啧了一声,就在他要再度开口时,陈词扯了扯他衣角。

    傅天河回头,omega少年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严肃,对他低声道:“太贵了。”

    “没事,昨天晚上我买了一批元件,有钱的。”

    陈词:“架子上的那些都卖掉了吗?”

    傅天河:“不是,现做的。”

    陈词沉默一瞬,问:“昨天你几点睡的?”

    傅天河笑了下:“这你就别管了。”

    他回头对店员道:“10500,行吗,行我就买了。”

    店员在心里算了下,点头站起身:“稍等。”

    陈词把他拉到一边,再度道:“真的太贵了。”

    “没事。”傅天河安抚他,“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办法了,难不成要去偷吗?钱没了可以再赚的,对我来说,赚钱又不是太难的事情。”

    ——那你家还穷成那个样子。

    陈词不说话了,他很需要一张通行证,但真的不想让傅天河为他负担太多。

    陈词看了眼陈念的账户余额,姜岱目前算黑户,没有医保,每个月都要花很多钱买药,除掉药费,陈念原本不菲的工资真剩不了多少。

    他和陈念换的彻底,身上也没带什么能典当的东西。

    总不能真把姜岱的药费花了,等陈念回来,又要怎么办?

    陈词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因为钱的问题犯难。

    傅天河微微歪头,观察着陈词眼中流露的神色,陈词鲜少有其他表情,这样的纠结倒是非常新奇。

    店员很快回来,傅天河最后拍了陈词肩膀一下,交钱拿通行证。

    “好了,拿着吧。”

    陈词接过这张昂贵的通行证,在口罩下的唇用力抿了抿。

    傅天河:“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没有了。”

    “那我去给医生带点东西,然后咱就回去。”

    傅天河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家店,他报上暗号,店家立刻到后台,搬了个小型冰柜给他。

    陈词在xii基地里见过许多种这样的医用冰柜,应该是用来保存某种生物药剂的。

    两人原路返回,傅天河将冰柜给黑诊所里的医生,也没收钱,直接带着陈词走了。

    陈词:“你认识那个医生吗?”

    “是。”傅天河没有多说,但从他和医生交流的熟稔来看,陈词推测他俩应该不止是带货人的关系。

    从纹身店里走出来,傅天河问陈词:“你今天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陈词摇摇头,他拿到了最重要的通行证,却一点没觉得轻松。

    “我还是——”

    “不要。”傅天河不等他说完。

    两人对视,陈词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你已经帮了我太多次了。”

    傅天河反问他:“你真的有钱还我?那可是一万奥吉呢。”

    陈词不说话了。

    傅天河想了想,突然问:“你会做饭吗?”

    陈词差点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速度:“会。”

    傅天河:“这样吧,你做顿饭给我怎么样?就当还这个人情了。”

    一顿饭才哪儿到哪儿?

    这份交换并不对等,但眼下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好。”陈词答应下来,坚持道,“先做饭,回头我会把钱还给你。”

    傅天河只是笑,九月住的地方也不是多好的区域,之前甚至还没钱坐车吃饭,他怎么可能让人真的还钱。

    “走吧,先去买菜。”

    陈词人生中第一次去了菜市场。

    往常他烹饪都使用着专门准备的上好食材,头一回自己挑选,刚走进菜市场,那股各种食材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就让陈词不舒服了。

    陈词挑了一些蔬菜,又买了一打鸡蛋,最终在肉类区前停住脚步。

    血腥味正飘散出来。

    陈词将口罩的鼻梁处用力捏紧,做好心理准备,走进肉类区。

    一头头开膛破肚的肉猪倒挂在铁架上,红白相间的皮肉和骨头坦荡展览在所有人眼前,更是有肠子肝脏胃这样的内脏挂在一边,供人挑选。

    现杀的鸡被倒拎着双脚,一刀砍在脖子上,尔后关进逼仄的铁笼里,拼命地嘶叫挣扎着,只能让血流的更多,迅速地死去。

    到处都是刀剁在案板和骨头上的声响,黑的髓,白的骨。

    陈词被震撼到了。

    鲜红的血浸湿了鸡笼下的地面,无声蔓延,就连口罩也遮不住腥臭味。

    他感到的却不是恐惧和恶心。

    而是一种……隐隐的兴奋。

    仿佛又躺在了床上,沉默地看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顺着透明管道进入大型医疗器械。

    陈词下意识抬手按住左臂内侧,每次针头都会扎进的位置。

    一只手却突然遮在了他眼前。

    alpha声音有些懊恼:“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早知道该去超市的。”

    傅天河谨记陈词不喜欢身体接触,手掌虚虚地挡着。

    陈词缓慢眨了下眼,睫毛扫过alpha宽厚的掌心。

    “没关系。”陈词听见自己这样说,他回头看向傅天河,问,“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嘴。”

    陈词买了一些里脊,傅天河从他手中把袋子接过去:“我来拿吧。”

    食材准备的差不多,调料傅天河家里也都有,两人就此回到窝棚。

    没等陈词收拾好,傅天河就一头扎进了厨房,迅速把排风扇连上小电机,如果有油烟能尽快排出,不会熏到陈词。

    把厨房收拾好,傅天河才搓着手出来:“好了。”

    陈词点了下头,从傅天河手中接过围裙,穿在身前,他低下头,将带子系在颈后。

    白净的手指灵巧地和深色细带纠缠,随意翻动便系出个松松的蝴蝶结,和防咬合项圈一起,点缀在颈部的线条上。

    傅天河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移开眼。

    陈词洗干净手,走进厨房。

    很小,也很乱。

    好在陈词没有洁癖,只是单纯受不了和人产生身体接触。

    傅天河跟着进去,想参观一下,奈何他的厨房实在太小,陈词转身拿东西,差点撞进他怀里。

    傅天河赶忙后退俩步,很自觉地出去了。

    “你有什么忌口吗?”陈词在厨房里问。

    傅天河:“没有!我什么都能吃!”

    帘子后传来洗菜切肉的声音,很快水被烧开,发出咕噜噜声响。

    傅天河忍不住悄悄掀开一条缝,陈词站在灶台前,手持剔骨刀,正在处理里脊。

    他刀工非常好,每一片都切得像纸一样薄,软软地倒下去,叠在其他肉片上。

    omega少年低垂着眼眸,衣袖卷到手肘处,露出白净的小臂。

    他的腕骨圆润地凸起,用力时青色的血管隐约浮在手背上。

    薄如蝉翼的肉片裹了和着蛋液牛奶的面粉,下到滚水的锅里。

    陈词指尖上沾了白色的面糊,抬手蹭了下脸,在颊边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陈词刚开始就注意到了帘子后alpha的注视。

    他没有理会,专心完成手上的工作,只是在转身拿东西时,抬眼看去。

    视线相触的瞬间,傅天河立刻放下帘子,假装无事发生。

    陈词:?

    怎么突然像做贼一样。

    两个人的饭量有限,傅天河的冰箱里也放不了太多东西,陈词只做了三菜一汤。

    端着盘子出去时,傅天河已经收拾好了桌子,见陈词弄好了,赶忙从他手中把盘子接过来。

    “好香。”傅天河忍不住感叹。

    陈词从十三岁学习烹饪,到现在已经五年,精通几乎所有菜系。

    他没法离开白塔,又本能讨厌通过神经适配器游戏,只能学一些白塔安排的课程消磨时间。

    陈词在桌边坐下,还算满意,他们买的食材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他仍然用最简单的材料做了色香味俱全的一顿饭。

    傅天河坐在陈词对面,已经等不及要吃了。

    他尝了一筷子,酸甜的绝妙味道在味蕾上绽开,让傅天河迫不及待地又来了一口。

    陈词看着他的反应,问:“好吃吗?”

    “嗯嗯嗯。”傅天河疯狂点头,他迅速把菜和汤都尝过一遍,用力闭起眼,视觉关闭后,其他感官会更加敏感。

    仿佛世界都因为各种味道变得鲜明。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给陈词盛了碗汤,道:“已经很久没人给我做过饭了。”

    陈词听着他声音有点闷,抬眸却突然发现,傅天河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陈词:?

    ……不就是一顿饭?

    短暂的相处下来,陈词也知道傅天河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这样没心没肺的alpha,会因为他的一顿饭感动成这样?

    还是说有其他原因?

    陈词没有多问,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傅天河眼角的红很快褪去,仿佛刚才只是幻觉,他闷头吃饭,对陈词的手艺赞不绝口。

    烹饪老师无数次夸奖过他,陈词早该习惯了。

    只是面对傅天河傻呵呵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种全然陌生的成就感。

    他表情仍然淡淡的,开始品尝自己的手艺。

    傅天河吃得风卷残云。

    两人把桌上的食物全都清光,连菜汤都被傅天河消灭,alpha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餍足叹道:“好撑,好久没吃过这么多了。”

    傅天河回味了一阵,见陈词就要起身,赶忙站起来把他按回椅子上,道:“不用!我来洗碗!”

    陈词本来也没打算洗碗,他从小到大,就没洗过碗。

    他想去机床那边看看架子上都少了什么。

    傅天河收拾了碗筷去厨房,陈词来到机床边,果然,相较昨天,架子上做好的零件少了一大半。

    傅天河卖了不少东西,才攒够买通行证的钱。

    陈词生活在白塔内,对钱没什么概念,却也知道10500奥吉对贵族们来说,可能只是一瓶酒的价格。

    傅天河很快把碗洗完,来到陈词身边。

    “其实我做这些东西也不算麻烦,就是得想办法弄原材料。”

    所以他才回去垃圾场淘废旧器械上的零件。

    陈词点点头,他伸手轻轻摸在机床上面,冰冷光滑的金属质感。

    就是这样无生命的机械,配合傅天河灵巧的双手,竟然能制造出那么多有趣的小玩意。

    “我教你一点?”傅天河在裤子上抹了两下,擦干手上的水,他从材料箱里拿出一块木头,道,“先用这个试试。”

    傅天河手把手教陈词使用机床,在有程序的情况下,操作它并非难事。

    很快,在傅天河的指导下,一只黄色的木头小猫被打磨出来。

    陈词学着傅天河昨天的样子,吹去表面的木屑,接下来只需要抛光和上漆,一个小摆件就完成了。

    “就是这样,用机床最难的其实是编写程序,不过你这么聪明,学习来一定很快,如果想学这个,之后我可以慢慢教你。”

    陈词挺感兴趣,他此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工科的技术,白塔给他安排的全是一些适合omega的课程。

    只可惜,他明天就要走了。

    “好。”

    但陈词仍答应下来。

    如果有机会。

    傅天河下午还要上班,他昨晚没休息好,陈词想着让他午休,道:“你休息吧。”

    虽然很想陪着陈词,但傅天河不能无故旷工,他笑了笑:“行,我送你到车站,回来就睡。”

    “不用,我自己可以。”

    “走吧,反正也没多远。”

    陈词拗不过他,再度被傅天河送到附近车站,就像这几天的每一次那般,alpha站在路边,目送陈词在靠窗位置坐下。

    只是这一次,有着琥珀色眼瞳的少年转过头,对上傅天河的视线,如同想要记住些什么。

    巴士启动,很快不见了alpha的身影。

    陈词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怀里放着那张弥足珍贵的通行证。

    这次陈词已经能够熟练躲开所有漏水的地方了。

    他走进楼道,发现二层的灯黑了。

    陈词用力拍手,仍是一片黑暗。

    地下城和其他地方不同,如果没灯,就真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陈词打开终端的手电筒,他走到二楼中央的电表箱,赫然发现电线被咬断了几根。

    而在角落的垃圾堆里,老鼠的尸体安静躺着,那些毛都没长出来的幼鼠也无一例外,被愤怒的邻居掐死。

    陈词在电表箱前停了几分钟。

    他看了眼被整齐咬断的电线,又看向老鼠们的尸体,最终继续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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