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请看我表演
不过，江川为了不显得刻意，也就只好拿出筷子。
简单夹了几筷子之后，他就停了下来，不过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和俞蓉蓉聊了聊俞华国的病情。
俞华国转到普通病房之后，病情的恢复速度大大加快。
他本就只是外伤，而且俞华国又因为工作的原因和常年的坚持锻炼，身体素质比普通人来说要好不少。
医生说不用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当然，想要工作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个结果让担心他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点，从俞蓉蓉脸上的喜悦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
菜上齐之后，随着了解的深入，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慢慢融洽起来。
说实话，两人虽然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但之间交流的次数却也数的过来。
这个现象在这么大年龄的学生中，也不算罕见。
其实这个问题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因为俞蓉蓉生的漂亮。
越漂亮的女孩，敢往跟前凑的男生越少，她们甚至还没有普通的女孩的人缘好。
不是说漂亮女孩心性不好，而是她们很多时候没机会展示自己。
二个就是少年心性了，之前的江川除了学习，可没有那个脸皮去和俞蓉蓉套近乎，后来的江川脸皮是有了，可心思没了。
至于，现在有心思舔着老脸上了，此一时彼一时嘛！
俞蓉蓉毕竟只是个未曾涉世的小女孩，见识上面和老男人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江川有意为之一通胡吹乱侃之下，俞蓉蓉频频展颜，方才的一丝忧虑已然尽去，气氛愈发热烈。
“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多啊？”
江川表现出来的见识，让俞蓉蓉大开眼界的同时，心里也非常好奇。
同样的年龄，自己和江川的差距好大，他为什么会知道一些呢？
趁着一个说话的空档，她适时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嗐，这都是我这段时间看了一些闲书，从书上知道的。”
“哦…”
俞蓉蓉听到这个回答，没有刨根问底的去问为什么都高考了还要去看闲书。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川，而且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他说话的节奏。
场面一时有些冷场，此刻她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最近的几次见面，江川一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她认为这种表现，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不然不会整天无所事事。
这也是近段时间了解的多了发现的。
这么问，她是想试着安慰江川。
不过，她哪里知道，江川的种种行为，只是想躺平当个咸鱼。
江川听她这么一问，略作沉吟缓缓开口道：“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说了，打算还没有想好，我想先到处看看，以后再说吧。
你呢？选择明珠大学，将来是不是想当个白衣天使啊！”
最后一句确是笑着说的。
“哪里是什么白衣天使呀！还早着呢！听说医科大学的学业要很重，而且毕业之后也要很长时间的实习期！”
“恩，你说的不错，医学生确实不轻松，不过你既然报了，那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了，对吧！”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医生，我也想过是不是像爸爸一样，做一个警察，可是考虑了很久之后，还是选择了明珠大学。
这是我的理想！江川你有什么理想吗？”
此时饭已经吃到一半，由于他有意识的调节气氛，两人之间的陌生感逐渐淡去。
俞蓉蓉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川，她想用理想来激励一下他，眼神里透着期待。
江川边伸着筷子夹菜，边听着俞蓉蓉对未来的畅想。
可是，在听到理想的时候，他忽然顿住……
“理想！理想啊……呵…”
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反复品味这两个字。
最后一个‘呵’字，像是自嘲，更透着隐藏很深的艰难和苦涩。
这边，俞蓉蓉正期待着呢，没想到效果完全相反。
她眼里的江川，忽然像被施了定身符，夹菜的手悬在半空，开始自言自语。
这让她心里登时一慌。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川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没了刚刚的轻松，像是隐忍着什么。
而这种隐忍中，俞蓉蓉感受到，他心里有着道不尽的悲苦……，可偏偏又无法诉说。
回想起他的遭遇，和刚刚那一声自嘲，少女善良的心房被狠狠击中，感同身受般的替江川难过起来。
她有些慌乱的说道：“江川…你……，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江川仿佛没有听到俞蓉蓉在说什么，先是缓慢收回悬着的手臂，而后盯着桌子怔怔出神，眼神中仿佛像是在回忆！
此时，心思单纯的女孩，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一起陪着江川沉默，她不敢出声，生怕再说错了什么。
忽然，江川摇了摇头，接着像是释然了一样，洒脱一笑，道：“我曾经的理想是当一个有担当的企业家，用挣来的钱报答爸爸妈妈的养育之恩，之后再帮助社会上需要帮助的人。
担当，是妈妈……是妈妈…从小对我的叮嘱，我也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可是……”
说到这他像是哽住，停顿了片刻，然后话锋一转，说道：“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没了啊……你知道吗，每当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想的最多的，都是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独活……
什么理想，什么未来和我有关系吗？我只想回到以前的样子。
每天放学回家，爸爸的不苟言笑，妈妈的嘘寒问暖，这些都成了回忆，是啊，只能回忆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这家店吗？‘回味苏丹’多好啊，我想锁住那些记忆，我想圈住那片时光，永远停留在里面。”
江川说完这段话，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桌沿，似张似握，微微颤抖，阴影中的脸上原本的阳光和淡然也被扭曲狰狞所取代。
只是，在不见的角度里，老男人用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对面女孩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