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舔狗就不是狗了吗
从气势汹汹到突然认怂，丁大春只用了一秒钟。
这转变把老板都弄得有些懵了。
不过老板倒也没多想，只是觉得丁大春肯定是被他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
他甚至因此还有点得意：“看你小子挺识相，那老子也就不难为你了，两百五就两百五，全都给你了！”
“那……给你！”
丁大春说着从兜里掏出两百五十块钱。
老板一看见钱，顿时目光一亮，一伸手就抓住了钱，用力一抽，但没抽动。
“小子，你搞什么飞机？”
“没……没什么……”
丁大春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老板拿过钱，对着太阳看两眼，确定不是假币，就快速揣进了腰包里。
他眼看丁大春还在摊位前站着，抓起猫笼子就塞到了丁大春怀里，叫道：“小子，两百五卖给你，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还不赶紧走？”
“谢谢……”
“快走快走！”
老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眼看丁大春呆呆地抱着猫笼子离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哈哈，一只破猫一个破碗一个破笼子，花了两百五，还谢谢我！”
“真他妈是个傻子！”
……
“真他妈是个傻子！”
“说他是二百五，他都没听出来！”
这时丁大春正藏在一个小胡同里面。
在他手里，有着一个漂亮的小碗，碗口淡金，碗内外大小不一的圆形斑点，碗底为靛蓝色向盏壁的宝石蓝色自然过渡。
对着太阳光一照，折射出的光芒千变万化，煞是好看。
这哪里是破碗，而是一只曜变建盏！
建盏之中，曜变为尊！
“可惜啊！”
“这并非宋代曜变天目盏，不然的话，那可就赚大发了！”
丁大春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的露出来的笑容却是相当的灿烂。
毕竟宋代曜变天目建盏，放眼整个世界，仅有三只半！
那完整的三只，全都在岛国，被岛国奉为国宝，分别藏于日本静嘉堂、藤田美术馆、大德寺龙光院，每十年才展出一次！
至于那半只，则是在赤国，是用二十多块碎片拼起来的，尽管如此，也依旧非常珍贵，被收藏在国家博物馆。
这种等级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流落到一个街边卖猫的小摊贩手里的。
根据他观察，在盏底有着一个“陆”字刻印。
由此可以断定，这是现如今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够烧制曜变建盏的人，陆金溪陆大师的作品！
不过丁大春对于陆大师的了解，就仅限于此了。
至于价格，
他更是不甚清楚。
毕竟他其实对建盏并不感兴趣，他知道的这些，全都源自于他父亲。
他父亲是建盏爱好者。
以前的时候，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还没事就拉着他去展会或者拍卖场，他这才能从大街上捡漏。
“捡漏？”
“倒也是个来钱的路子！”
丁大春的心顿时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他虽然对建盏不感兴趣，但却对古董玉石格外爱好。
也正因此，他父亲专门帮他找了好多老师，让他去跟着学，只是后来学业繁重，就不怎么去了。
“那就再去琉璃厂转转吧！”
“反正想要出手这只曜变建盏也得去那边！”
丁大春念及此处，便也不再耽搁时间，起身就要出发。
喵——
突然一声猫叫传来。
丁大春这才想起来，为了捡漏建盏，他还买了一只小橘猫。
小橘猫大概也就三四个月大的样子。
长得挺好看，不是那种奇形怪状的，叫起来奶声奶气，倒也还挺招人喜欢的。
“行吧！”
“就带着你一起好了！”
丁大春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其他人。
但对于一只小奶猫，却是完全犯不上如此，而且没有这小奶猫，他也捡不到漏。
更何况，
这是他掏钱买的！
丁大春拎上猫笼子，就直奔琉璃厂而去。
琉璃厂在新旧城区交界处。
并不算太远。
丁大春一路小跑，花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只是到地方之后，看着满大街卖古董玉石的地摊，满大街的人，他有点傻眼。
这上哪去找卖家去？
不过，
很快的丁大春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把洗干净的曜变建盏又重新放进了猫笼子里，没地方买猫粮，就跑去小卖部买了两根火腿。
弄好这一切之后。
丁大春拎着猫笼子就大摇大摆地进了街。
他随便找了个空档地方，把猫笼子放地上，拆开一根火腿掰开丢进了建盏里。
小橘猫猛地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呜呜叫着就吃了起来。
隔壁地摊的老板看他这模样，忍不住劝道：“小伙子，你要是想卖猫的话，最好是去花鸟市场那边，这里没人会买宠物的！”
“多谢提醒，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丁大春拱了拱手道。
隔壁老板闻言无奈摇了摇头，也没再说话。
丁大春微微一笑，撕开另外一根火腿肠自己也吃了起来。
他自然不是来卖猫的。
他是来卖建盏的。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不过丁大春这一钓，就钓了大半个小时过去，别说有人上钩了，就连过来看一眼问一句的都没有。
隔壁老板也是个好心人，眼看丁大春在这干耗着，便又说道：“小兄弟，我都说不行了，我劝你还是去花鸟市场吧！”
“不急不急！”
丁大春向来是有耐心的。
隔壁老板撇了撇嘴，是真不再搭理他了。
又过了几分钟。
从街头走进来四个年轻人，一男三女。
看样子应该是本地大学的大学生。
三个女孩凑在一块，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突然就都大笑了起来。
丁大春看着她们，也是不免想起了当初他上大学的时光。
不过他也就只是怀念了一瞬。
很快地就回过神来了。
两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他，现如今还不是也蹲在了街边？
这时那四个年轻人当中，一个女孩子突然看到了丁大春。
“哎！”
“这里居然有人卖猫欸！”
她说着就一溜小跑地来到了丁大春这里蹲了下来。
其他两个女孩也都一起跟了过来。
“还真是！”
“好小啊！”
“但也好可爱！”
三个女孩子围在猫笼子前，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宠溺。
倒是小橘猫被吓到了，躲在笼子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从小就想要养一只小猫，可惜我妈不让。”
“我也是！”
“要不……咱们在宿舍养？”
“这能行吗？不是规定不让养宠物吗？”
“偷偷的呗！”
两个女孩子讨论了一下，觉得计划可行。
她们同时看向另外一个女孩，问道：“晚晚，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
叫晚晚的女孩也点头同意了下来。
这时站在后面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的，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笼子里的小橘猫，接着就又一脸媚笑道：“晚晚，这就一只小破土猫，又脏又臭，你要是想养猫的话，回头我送你几只好的，美短英短都行，都是纯种的，你可以随便挑！”
“不用了！”
叫晚晚的女孩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我觉得这只小土猫就挺好的。”
“就是，小土猫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美短英短不也就是他们当地的土猫，还纯种，很高贵吗？”
另外两个女孩则是比较激进，直接冲着小四眼就狠狠地怼了起来。
小四眼被怼的脸色通红，求助似的看向叫晚晚的女孩。
可惜，
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
丁大春这下也算是搞清楚了小四眼的定位。
本以为是个显眼包，原来是个现眼包！
丢人现眼的现眼！
不过小四眼的眼光倒是真的挺不错的。
这个叫晚晚的女孩，的确是三个女孩当中最漂亮的。
而且看起来也很单纯，很有气质。
小四眼注意到了丁大春的目光，他不敢骂三个女孩，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丁大春。
“乡巴佬，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啊……”
丁大春缩了缩脖子，故作害怕地小声道：“就只是看狗而已，你这么凶干嘛？”
“狗？”
小四眼先是一愣，旋即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疑惑道：“哪里有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丁大春微微一笑，伸手点了小四眼一下，道：“你不就是吗？舔狗就不是狗了吗？”
“哈哈！”
那两个怼小四眼的女孩，笑的声音是尤其的大。
而那个叫晚晚的女孩，也是一时没绷住，偷偷地低头小声的笑。
“都笑什么？”
“别笑了！”
小四眼脸臊的通红，就跟猴屁股似的。
他越是这样，女孩们就笑得越厉害，根本停不下来。
“够了！”
小四眼气到不行。
但他依旧还是不敢对女孩们怎么样，还是只能撒气到丁大春头上，怒道：“乡巴佬，泥腿子，我记住你了，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四眼也知道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说完之后，
他就灰溜溜地跑走了。
直到这时，蹲在猫笼子前的一个女孩这才吐出一口气道：“碍事的家伙终于走了！”
“可不是！谁让他死乞白赖地非要跟来！”
另外一个女孩点了点头，不屑道：“四眼仔也不瞧瞧他什么德性，也敢来追求我们晚晚，真是没一点自知之明！晚晚你说对不对？”
“他确实有点烦！”
叫晚晚的女孩认真点头道。
得！
实锤舔狗了！
丁大春实名为那个小四眼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