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长假
陈知槿反应极快,“你是说……地皮?桐州可能有重大基建项目要上马?”
陈见洵把桌面上的电脑转了个方向,说:“没错,我查了新闻,七八两个月,都有报道,说大领导前往桐州视察项目,而且相关的新闻非常密集,一个星期内就发了三四篇!”
“那也不对,如果是真的,永柯村为什么还要把千臻坊卖掉?自己留着发财,不好吗?”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项目的级别非常高,乡村一级根本就接触不到。”
陈知槿摇头:“哥,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陈见洵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往椅子上一靠,说:“你哥我在美国就是干这个的,收集资讯、排除噪音、投机操作。不过,不管他攸川航太是什么目的,我们雁美的目的很简单:阻止收购!一定要想办法保住我们江州自己的品牌。”
他拿出纸笔,对着电脑抄了几行字,打电话叫来秘书,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这个人叫谢子明,是原来千臻坊的会计,两个星期前辞职回了老家,这是他的地址和电话。你去找王律师,让他想办法联系谢子明,砸点钱,问他知不知道千臻坊收购的事情。”
秘书拿上纸条,问:“陈总,预算有吗?”
陈见洵说:“十万左右吧,超过了二十万再来找我。”
“好的,我明白了。”
秘书正准备离开,手刚握上门把手,陈见洵想了想,又叫住了他,递过去一张名片。
“这个事情不要以公司名义,免得打草惊蛇。去找这个人,他是一家拳馆的老板,三教九流应该都认识不少,就说是朋友介绍的,不要提我的名字。”
“好的,老板。”
陈知槿靠在桌子边上,点了一根烟。
陈见洵望了她一眼,满脸写着不悦,说:“我的办公室不许抽烟!”
陈知槿笑笑,说:“你又在到处使钞能力了!”
“没办法,”陈见洵摊手,“按照攸川航太的收购计划,遣散的员工获得2n补偿,谢子明按这个标准,要拿到超过10万,结果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离职,又是会计这么敏感的位置,你说是为什么?不是被利诱,就是被威胁,不超过这个价码,他很难开口。”
陈知槿问:“还有一个问题,永柯村的收购要求里面,明文规定要求收购方有外资背景,这怎么解决?”
她将手中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熄,恨恨地说:“都什么年代了,在我们华国自己的土地上,还到处给外资优待!这是个什么道理!”
“金融危机听过吗?”陈见洵又在右手上转起了圆珠笔,说:“一旦发生全球性的金融风暴,国家所持有的外汇,就是国民经济的避风港,前几年的亚太国家,有多少在这上面栽了跟头,给外资企业优待,实际上是引进外汇的一种方法。当然,这个收购条件,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专门针对攸川航太所设置的。”
“可问题是,我们雁美没有外资背景啊!”
陈见洵笑笑,“那我们就提前迈出国际化这一步!这个问题我最不担心,去香江花几万块钱找个代理,就能注册一家凯曼群岛的公司,至于外汇,我们的海外账户里趴着几个亿,还怕他日本鬼子!”
陈知槿说:“谋事在人。还好中间隔着十一假期,我们还有几天时间。”
陈见洵问:“嗯?明天就放假了,想不想去哪里旅个游?这两个月赚了钱,我来安排一下?”
“还旅游,我能有两天郊游就不错了!”陈知槿伸出右手,展开五只手指,苦笑道:“总共才放几天假啊,妈妈就给我安排了五场相亲!我都快成婚托了!”
陈见洵差点没笑喷出来,“不是吧,我妹妹又漂亮又有钱,只有男人配不上你的,妈妈还怕你嫁不出去?”
……
十一假期,妹妹的时间被相亲局安排得满满当当,独留陈见洵一人,出门到处都是人挤人,乏味得很,索性也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心向学。
可是,几天来都没有一点谢子明的信息,他感到心中极为不安。
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没有动笔,竟连键盘都生疏了许多,一路缝缝补补,假期都过完了,自己的论文好不容易才完成了个开头。
假期的最后一天,律师终于发来了信息:“陈总,谢子明找到了,他前几天一直在外地躲债,今天才露面。”
“千臻坊那边,工厂的厂长唐斌收受贿赂三十余万,被谢子明知道了,但他本人是个赌徒,曾经挪用公款去还赌债,两人手上都有对方的把柄,就这么杠着。唐斌找人把谢子明打了一顿,逼着他离职回老家。”
“我们倒是没花几个钱,但从他那里,能得到的信息非常有限。”
陈见洵打开文档,眉头皱起。
除了最后两份转账凭证,还能勉强算是证据之外。其余的信息,都是今天去了哪里吃饭喝酒、明天去了哪里唱k、后天又去哪里找了几个小姐,这类乱七八糟的流水账,啰里啰嗦,看得人头大。
陈知槿叹了口气,说:“这个转账凭证,还是用的个人账户往来,根本什么都证明不了,这下该怎么办?”
陈见洵也是心烦意乱,说:“先找沈老先生商量一下,明天就要签收购合同了,时间太紧张!万一实在不行,咱们要去劫法场!”
陈知槿白了他一眼,“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劫法场,说得那么难听!我们这是抗击倭寇,扬我国威!”
……
第二天清晨,陈见洵、陈知槿、沈治学,三人同行,驱车前往桐州。
桐州距离江州不过两小时车程。早上八点,三人出发,陈见洵一路将油门踩到冒火星,紧赶慢赶,终于在十点前到了千臻坊的工厂。
工厂门口,“千臻食品加工厂”几个镀金的大字早已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字体几乎难以辨认。
走入厂区,面前是一幢四层高的红砖小楼,陈见洵抬头仰望,有几扇窗户已经没了玻璃,木质窗框掉了半截在外面,一幕破败萧条的景象。
“走,去会议室。”沈治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