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次实验
陈见洵说：“我看中的就是红莲酥在加工过程中，这个花瓣绽放的效果。今年的比赛增加了现场赛的环节，赛事组请了许多媒体来观看，连烤箱都内置了高清摄像头。我们这次参赛的目的，是要把雁美的品牌打出去。跟高奢品牌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所以要剑走偏锋。莲花开花的效果将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力，只要我们进了十强，能在媒体上露个脸，那就已经成功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今年的比赛在香江举办，如果你们有志气，咱们拿个奖回来，哪怕是个铜奖，我就自掏腰包，安排你们来一个香江两日游。”
赵桂芳说：“这个红莲酥我会做，但是我只会传统的油炸做法。改炸为烤的工艺，我还没有尝试过。”
陈见洵说：“你先做一个炸的出来，我们把图文资料交上去报名初选，烤的后面再来研究。我们是研发部门，就是搞没做过的事情才叫研发。什么都由人家做好了，那叫拾人牙慧，捡人家牙缝里剩下的吃，你们愿意吗？”
说干就干，一行人上了二楼。
二楼左手边是一个用玻璃隔开的小房间，用作材料室，厅里面布置成一个巨大的厨房，最里面是一个精密度极高的烤箱，同样内置了摄像头，与墙上的一个电视相连接，可以实时看到烤制过程。
赵桂芳准备好材料，洗干净双手开始制作，先用南瓜和面制成内馅，搓成一个个小圆球。
陈见洵拿出手机，按下秒表。
制作过程中，最复杂的步骤就是酥皮的制作，酥皮需要用到两种面团，一种由猪油与面粉混合而成，叫做油酥；另一种加水，做成水油面。
“红莲酥做起来工艺很复杂，就是因为花瓣花蕊有两层颜色，油酥包裹在水油面里面，才能开花。”
赵桂芳说着，手中不停，两种水油面分别加入火龙果汁和南瓜汁调成红黄两色，然后将面团在案板上反复摔打。
接着，她分别将几个面团擀平，将油酥包裹在水油面里面，反复折叠擀平，又取了一根牙签，仔细挑破面团在擀制过程中产生的气泡，然后包上保鲜膜，放在一边醒面。
几人都看的眼花缭乱，不明所以。周涵忍不住问：“赵姐，这些步骤都有什么用？”
赵桂芳耐心解答：“摔面是为了让面团滋润，口感细腻。挑气泡是怕影响酥层，做出来的成品不好看。醒面也是一样的，不醒的话酥层就断了，大概醒十分钟就好，太长时间也不行，要不然面就泄了。”
等面皮准备好，她拿出模具，印好圆圆的几个红黄色面皮，仔细将面皮周围擀薄，然后包入内馅，以小刀在其上沿着顶部向下划三刀六口。
陈见洵看看秒表，已经差不多过两个小时了。
赵桂芳开始倒油点火，把温度计插进油里，油温慢慢升高，温度计显示130度。
“可以下了。”她选了两枚生胚，用网勺缓缓浸入油中，细小的气泡从刀口的缝隙中冒出。
生胚渐渐开始酥化，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四周的花瓣依次缓缓展开，表面的玫红色慢慢变化为深粉色，活灵活现，宛如一朵红莲正在盛放。
赵桂芳紧紧盯着温度计，说：“可以关火了，油温有点高。”她关火后又用余温炸了一会，再提起网勺，用筷子整形，将红莲酥盛入盘中，周围以面做的莲叶加以装饰，一个作品终于做好了。
陈见洵立刻掐断秒表，将作品摆在桌上，指挥张皓拍照做记录。
另一枚红莲酥也已炸好，赵桂芳用小刀分成几份，给各人品尝。
徐正轩赞不绝口：“特别酥，真好吃！”
张皓也连连夸赞：“这个技术绝了，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哇！”
在场的每个人无不被这精巧的技艺所折服，唯独陈见洵拧紧眉头。
他看了看秒表，心神不定，头皮发麻。
整个制作过程中，处处都是“适当”“差不多”这种含糊不清的细节，每个步骤几乎是是都不可控的。
而不可控，就意味着无法实现规模化量产，成品的质量几乎全部都只能依靠操作师傅的手艺。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赵桂芳是个有十多年经验的老人了，这搞了快两个小时，才做好不到十个生胚。这样的产品，如果放到市场上去，需要卖多少钱一个才能获得利润？而这种以艺术品标准来制作的面点产品，又有多少人会愿意为这样繁复的技艺买单？
成本昂贵、而产品质量又处处都是风险。陈见洵感觉到前路艰难。
赵桂芳说：“还有几个生胚，烤箱先预热130度，我们烤一个来看看效果。”
生胚送入烤箱，墙上的屏幕上，圆形的生胚渐渐膨胀，颜色开始发灰，约莫20多分钟后，花瓣开了口，表面酥化完成。
“差不多可以了，我们来看看。”赵桂芳停止加热，从炉中取出成品，依旧分成几份。
徐正轩最先尝了一块，摇摇头，说：“不行，内馅根本没有熟。而且开花的程度也不够，这个只是开口，达不到完全盛开的效果。”
赵桂芳点头，说：“继续，我们用140度试试，这回烤的时间更长点，再看看。”
于是实验继续，温度一点点往上加，几个生胚都已经用完了，结果却都大同小异，转眼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陈见洵叫停了工作，说：“先吃饭再说，今天大家第一天上班，我请客。”说着拿出手机，选了附近一家餐厅的外卖，依次让众人点菜。
办公室没有设置专门的休息区域，大家就在一楼的会议室里集中起来，边吃边聊。
上午的工作成果显然并不让人满意，气氛有些沉闷。徐正轩当先开口：“这么搞完全没用，要改炸为烤，还是得从配方上下功夫。”
张皓说：“我同意。炸的过程是泡在油里面，油脂含量高，起酥效果好，口感也更酥脆一些，而烤是暴露在空气里面，优点是表面受热更均匀，但起酥效果和口感明显就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