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跨年夜
……
又过了几日，到了跨年夜，举城欢庆。
叶星雨听着烟花的声音，这是她要经历的最后一个跨年夜了…
“叮铃铃…”手机铃声在闹声中响起…
她拿了过来，上面显示的是“江清宁。”
叶星雨愣了下，随后接起了电话。
“喂？”
“学妹，今天跨年夜，我从国外回来了。我在一中街头放烟花，迎接新年，你要过来吗？”
“我…”她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这个点她应该去睡觉了……
“星予他也在…你真的不来吗？”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机，这时离她最近的地方放起了烟花，心口突然一震。
似乎下定了决心，她回道：“好，我马上到。”
寒风冬雪的街头，她看到了在那边燃放烟花的他们。
篝火下映照着，连同周围的雪都化了。
叶星雨突然就不想上前了，这样远远的注视着，也挺好的。
江清宁转头看了过来，并朝着她大喊道：“星雨，这边！”
正在放烟花的三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叶星雨顶着他们的目光走了过去。
她站到了江清宁身边，抬了下头就对上了季星予的视线。
她被刺了下，连忙低下了头。
明明周围烟花声四起，可他们中间却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底下的烟花渐渐燃烬，光暗了下去。
江清宁见状，开口道：“星予，你们三个再去买点烟花，要最大，最好看的。”
李逸远摆了个手势，回道：“遵命！”
随后搂着他们道：“快走吧。”
季星予最后再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他们走远后，江清宁出声道：“我故意把他们支走的。”
叶星雨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叶星雨：“……”
“我已经让艾丝出国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我想你们肯定还有误会没有解开。”
“学姐…我……”
“星雨，我能看出来他真的很爱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他让我去帮你的，还有第二次也是他求我让我给你送伞的。”
叶星雨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喃喃自语道：“是…是他……”
“对啊，所以有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就今晚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
到底怎么样才是不留遗憾呢？到底什么话应该去说呢？
她抬头看了眼群星，心底的悲凉更多了。
很快，他们就买了许多烟花。
而江清宁拿着手机，说道：“马上十二点了，我们各自放一束烟花并许个愿望，第二年的我们一定会实现。”
叶星雨接过了烟花，她看着那抹火苗在慢慢向下燃放。
借着他们都在许愿的空隙，悄悄的看了眼季星予，然后闭上眼睛。
（明年，往后的每一年，即使我不在你身边，我也会耗尽全部的光亮，为你照亮余生的路。）
……
已经很晚了，叶星雨打算走时，江清宁在后面喊道：“让星予送你吧。”
“不用了，我…我一个人就行。”
季星予：“……”
“我来送你吧。”沈鸣哲本想上前却被江清宁拦了下来，她笑了下：“鸣哲，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和逸远就先和我走吧。”
李逸远凑了过来，激动的问道：“什么啊，是我上回要的那个游戏机吗。”
“是，限量版，我求了好久的。”
“太好了。”他用胳膊抵了下沈鸣哲，说道：“一起去吧。”
沈鸣哲没再说什么，他的手握紧了几分后随他离去。
江清宁最后嘱咐道：“星予，你一定要安全把她送回家，你们好好聊聊。”
他们走后，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叶星雨垂眸看着满地的雪，还有深浅不一的脚印，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朝着马路的另一边走去。
身后的影子和脚步声让她知道，季星予在跟着她。
“叶星雨…”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停了下来，偏头哈了口气。
“你上次说的永远，我想了很久。”他踩着雪，慢慢走来。
叶星雨知道他在靠近，可她没有回头，没有回头……
“两个月…你还愿意吗？”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身躯。
“两个月，算我求你的行吗？等时间一到，我们就分手，你是想去找叔叔他还是去别的地方，到时候我都不会干涉。”
叶星雨转过身，像是一张脆弱的白纸，轻轻的点了下头。
季星予打量着她的脸色，发现苍白无力，好像是一种无可奈何后的妥协，满脸的忧伤让他的心口一痛。
他的手握紧了些，眼里充斥着复杂的光芒：“你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受吗？”
“不是…”
“不是什么？”他移开了视线，声音里透着恳求：“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说，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就现在我们做个了断，你说什么我都认了。”
“我们之间其实早就断了，我现在只是还有些丝和你连着，不过也撑不了多久。”她淡淡的笑着：“季星予，这两个月我会尽我所能把你需要的都给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怨言。我只希望在未来某天你想起我的时候，不要去怪我……”
“你能不能不要说的好像你欠了我很多一样？你真要谈亏欠，两个月怎么可能还的清？”
叶星雨：“可我只有两个月…我把我能给的时间都给你了……”
“……”
风雪呼啸着，季星予向后退了一步，他冷笑道：“叶星雨，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吧。”
叶星雨将手指甲按进手心里，她听见了他的声音：“既然如此，这两个月内你每天都必须到季家门口等着我，每天……”
她笑了下：“好。”
……
后来的很多天她都会到门口等他，但他似乎铁了心的要虐她，一直都没有下楼。
她就这样从白天等到了日落归山。
可能是上天看不下去了，一直下着的雪突然就停了。
叶星雨站在门口，进去的管家出来后说道：“叶小姐，少爷他暂时不想见你。”
“我知道，我在这里等他。”
管家叹了口气。
楼上窗口处，季星予看着站在风里的她，眼睛深不见底。
门被打开了，江清宁皱了下眉：“那天晚上，让你们好好聊聊，结果就聊成这样是吧？”
“表姐，这事你别管。”
“我别管？”江清宁走了过去，看了眼底下那道单薄的身影，不解道：“我是真搞不懂你，你们分明喜欢对方，就非要虐来虐去是吧？”
季星予的眼眸动了动，他回道：“如果我说，非要虐的人是她呢？”
“什么意思？”
“她只给我两个月的交往时间，两个月…在这场感情里我真的毫无办法…她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只给我两个月？”
“……算了，你们的事我也说不清。但你到底打算让她站多久？”
季星予的视线又落回去…隔着玻璃，他仿佛也感到了四面而来的寒风。
“快去吧，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那么多时间，别浪费了。”江清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接着便是急促的下楼声……
季星予来到了门外，他看到蹲在树边的叶星雨时，心里的悔意更甚了。
他慢慢的朝着她靠近。
在走近时才发现她拿着树枝在雪地上写了两个名字，中间那个爱心她画得很深很深…
那一刻他的呼吸都要停了…
叶星雨听到了动静回过头，待看到季星予时她手里的树枝掉落。
紧接着身体猛的被他抱住，对方的体温传了过来，他们的心从未那么靠近过，温暖驱散了此刻的严寒。
叶星雨闭上了眼睛，泪滑落下来。
她终于说出了那句：“我爱你。”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