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记起来了
任凌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学校了，之前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后面也能出房门了，却也只是窝在家里看着萧雨最喜欢的海绵宝宝。
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夜。
在第二天早上，萧雨总能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他和还在播放的海绵宝宝。
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以及那个神神叨叨的提醒，萧雨也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最近这些都是原因的。
某些东西先是封闭了任凌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然后又开始控制周围的人想要影响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萧雨也常看一些穿书小说，知道人们总是把这种东西称为天道。
天道控制着一切。
萧雨没信心觉得可以战胜这种控制者，可人都是不信命的。
况且，萧雨看着沙发上尚未苏醒的任凌，关上了电视，为他盖上了被子。
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就在萧雨要离开的一刹那，任凌拉住了她的手。
萧雨一惊，“你醒了。”
任凌直视着萧雨，眸色清明，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
“相信我。”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手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他们都妄想控制我。”
任凌看向面前的萧雨，想触摸的手停在半空。
“你其实只是我的梦，对不对？”
萧雨冲着任凌一笑，抓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
“怎么会，我是真实存在的，我早就说了，我是来救你的。”
任凌感受着脸颊上的温热，声音很低，“那你一定是天使。”
萧雨上前一步，把任凌抱进怀里，“那你该是多惨啊，都能看到天使了。”
经过这一次，任凌又重新去学校了。
而学校里的人在见到任凌之后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那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任凌看得见，他们眼中那种一致的，呼之欲出的恶意。
任凌一直小心提防着，也的确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可是这次，开始控制身体了。
在楼梯上，任凌的整个身体开始麻痹，直挺挺倒下去。
“我动不了了。”
身旁的萧雨惊慌失措。
应该伤得很重，可是任凌没有一点感觉。
任凌只能感觉到萧雨很害怕，极力安抚着她。
严顾和洛雅循着声音过来了，在看清楚状况后，急忙想要把任凌扶起来。
萧雨说了一声谢谢，感激严顾即使这样都还愿意帮助任凌。
“任凌。”
耳边是萧雨的声音。
“你能动了。”
他看着萧雨，“我不能。”
任凌无知觉的身体却在见到洛雅的那一刻，开始莫名蠕动，就好像控制不了画皮的恶鬼，在慢慢适应自己的身体。
萧雨拦住身旁的两人，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刻，任凌的躯干全都不受控制，群魔乱舞。
终于，他的四肢安静下来，那东西已经完全取得了四肢的使用权。
任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任凌，你还好吧”
任凌的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眼中没有一丝神采。
萧雨正要上前，却被严顾拽住，他护着两个女生往后退。
任凌一步一步逼近，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响，“走，快走。”
他手臂张开，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嘴里发出不属于任凌的声音。
“洛雅，不要走，你不要走，我那么爱你，求求你看我一眼。”
那个任凌模样的怪物，跳跃着扑倒洛雅。
严顾和萧雨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拉开任凌。
可洛雅还是被这般诡异的任凌吓哭了，严顾直接一拳招呼在了任凌脸上。
任凌喘着气坐在墙角，萧雨跪坐在一旁抱着他。
那一拳很重，任凌的嘴角带血。
可他却像什么也感受不到的，依旧喃喃自语，抒发对洛雅的疯狂爱意。
任谁看着，都只会觉得任凌是一个变态。
他们的动静太大，总算吸引到了一些人的主意。
虽然没看到事情的原貌，可看着听着，他们总能联想。
此刻，人们就仿佛正义使者。
“变态，任凌是个变态。”
“你怎么不去死啊？”
“恶心死了，快滚开啊。”
一些脾气暴躁的上前，似乎是要动手。
萧雨挡在任凌身前，“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任凌没有一点意识，抒发爱意的话语无法停止，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洛雅。
他被萧雨抱在怀里，一行泪水划过脸颊。
前行的人在他们面前停下，却只是用机械般的声音说了一句，“离开这里。”
萧雨如释重负，扶起任凌下楼梯。
就在萧雨以为他们总算能离开这里的时候，任凌却好像也能控制自己身体了。
他空洞的眼中没有萧雨，却喊出了她的名字，“萧雨，你要活着。”
下一刻，任凌挣开了萧雨。
“任凌。”
他在萧雨面前跳了楼。
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结束这一切。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任凌并没有死。
在无数个昏迷不醒的夜晚，萧雨都陪在他的身边。
医生说，他可能就要永远醒不过来了。
而所有人似乎也清醒过来，他们完全忘了之前的种种，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没有人在意空出的座位。
人在失去希望的时候，总是迫切想要找到寄托。
萧雨在一个深夜又爬上了那座山，她跪坐在山神像面前，“山神爷，求求你，帮帮任凌。”
没有人是不信神佛的。
这一夜，萧雨睡得香甜。
在梦中，她似乎见到了爷爷，萧雨冲进爷爷怀里。
“爷爷，我想去见你，我想回家。”
爷爷笑着，像以前一样摸了摸她的头，“乖囡囡啊，爷爷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醒来时，天光大亮。
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回到医院，并没有发生奇迹，任凌还是静静躺在那里，脸色苍白，没有生气。
萧雨笑了笑，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拿出抽屉里的水果刀，就要割下去。
一只手拦住了她，萧雨抬眼望去。
任凌眸色清明，声音喑哑。
“萧雨，你别放弃我。”
萧雨扑进他的怀里，号啕大哭。
任凌究竟是怎么醒的，没人知道，或许是他自己的意志，又或许是山神真的显灵。
但这都不重要了，就连任凌的记忆没有恢复，在萧雨那里都不重要了。
以后，会创造更多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醒来之后，任凌依然在医院休养，行动不便，萧雨却很开心每天推着他去遛弯。
在小花园里，他们一起看夕阳，萧雨还拿着任凌送给她的那本《一千零一夜》，给他读故事。
那天，残阳如血。
“萧雨，我记起来了。”
〔谢谢你啊任凌，我一向是一个爱惜生命的人。
原来任凌，你是会说话的吗？
任凌，你不要死。
任凌，你不该那样的，你的结局不该是那样的。
……
任凌，你相不相信我能拯救世界？〕
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一幕幕回忆，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回忆。
耳边是萧雨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声音，最后却是他自己的声音。
“今天的云彩很美，所以……请你也喜欢一下我吧。”
“萧雨，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