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谁派来的?
最后张天明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君澜酒楼。
等他醒来,已经躺在医院挂着吊瓶,胃里像是一团火在灼烧,不断呕吐反酸,整个人都虚脱了。
艰难地从床头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耗子,还没动手吗?”
张天明眼睛眯成一条缝,有着火焰喷薄。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阴森森说道。
“废物……五十万,我要他死。”
“一百万?行,好……做了他,尽快!”
挂断电话,重新躺好。
仰望雪白的天花板,张天明眼中浮出一抹诡异,唇角不知何时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良久。
嘴角狠狠一颤,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呢喃。
“凌秋雨,只能是我的。”
“紫色星辰……”
……
时间回到一天前。
君澜酒楼1688。
张天明趴桌子底下吐血,手里还拎着个白瓷瓶,迷迷糊糊没塞进嘴里,一口烈酒灌到鼻腔。
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宁、宁……宁寒兄弟,喝、喝喝……”
哇哇吐几口老血,白瓷酒瓶咣当一摔,张天明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发出厚重鼾声。
穆青羽眉毛一挑。
很嫌弃的看一眼张天明,又看看只是脸色微红,并无更多异样的宁寒。
“这家伙千杯不倒吗?从小泡酒坛子长大的?”
一人六瓶。
换成矿泉水,那也是足足六斤,三升水,一般人肚子哪能装下?
张天明都吐血了。
宁寒若无其事,轻轻放下酒瓶,朝张天明屁股踢一脚。
笑呵呵喊道。
“张兄,起来啊?”
“宁愿肝上捅个洞,咱不能感情有裂缝啊。”
“来,喝!”
踹都踹不醒,张天明彻底没动静。
宁寒这才放下酒瓶。
在穆青羽看不见的地方,一只手悄悄放在背后,指缝中宛如溪泉喷涌般一股透明液体缓缓流淌,地毯很快就湿了一片。
宁寒的脸色,也从红润恢复正常。
别过头看向穆青羽。
“穆总,这就是你朋友?酒量不怎么样嘛,我还没尽兴,他就倒下了,真没劲。”
穆青羽:“……”
六瓶。
整整六瓶啊。
这是五十三度的酱香酒,不是矿泉水……
她是万万没想到宁寒这么能喝。
估计张天明也没想到。
反观凌秋雨表情古怪,看向倒地酣睡的张天明的眼神中,似乎。
有一丝……同情?怜悯?
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闪过。
凌秋雨给宁寒翻白眼。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宁寒?从背后那只小手流下来的透明液体,地毯上湿哒哒一大片……
无一不证明宁寒作弊。
凌秋雨可是记得当初师姐妹一百零八个轮番给师父敬酒,最后愣是被师父一个个喝趴下,要说宁寒没学会这招,打死她都不信。
这小子能喝六斤白酒?呵呵。
“小羽,这地方是谈不成生意了。你给叫个救护车,咱换个地方慢慢谈。”
“好。”
穆青羽秀眉微微舒展。
偷偷瞥一眼宁寒的眼神中充满古怪,心思也有点活跃。
宁寒摸摸后脑勺,精神一震。
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并没有等到救护车赶来,凌秋雨一手拽着宁寒,一手拉住穆青羽离开君澜酒楼。
来到一家咖啡馆。
“小寒,要不你先回家休息?”
虽说宁寒用手段把酒精逼出来,凌秋雨还是不特别放心。
毕竟,是她唯一的小师弟。
凌秋雨在咖啡馆门口,认真看着宁寒。
“对啊,喝那么多酒,回去休息吧,别出什么事。”
穆青羽声音有些清冷。
宁寒在这里会打扰她和凌秋雨谈生意,关键是知道这家伙是自己未婚夫,看着就别扭。
酒鬼一个,还是个流氓,无耻的混蛋……
不行,必须早点和他坦白,解除婚约。
穆青羽心里暗暗盘算,自己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爷爷恐怕是不会同意,但如果宁寒提出,或者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爷爷失望……
穆青羽眼睛里渐渐绽放一缕亮光。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咖啡馆门口。
下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纹身男子,拎着棒球棍,气势汹汹。
“就是他。”
“欠钱不还?干他!”
“兄弟们,上!”
一群人狂冲,棍棒呼啸,直奔宁寒。
穆青羽吓一跳。
凌秋雨朱唇微微翘起,美眸深处泛起一抹寒意。
没有人注意到,宁寒眉头一皱,眼眸深处一抹凌厉一闪而过。
几个纹身男子已经杀过来。
棍棒指着宁寒。
“小子,还钱!”
“不然打死你!”
穆青羽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旁边宁寒的胳膊。
“你,欠他们钱?”
这帮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是放高利贷的。
但是。
凌秋雨的弟弟,怎么会欠这帮人钱?
他缺钱吗?
难道……
他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从凌秋雨这里拿钱?
穆青羽一瞬间想了很多,眼眸流露出一抹浓郁的失望。
“臭男人,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就在此时。
宁寒两腿一蹬,撒丫子就跑。
穆青羽:“……”
这家伙,还是男人吗?
几个纹身汉想追,被凌秋雨拦住。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冤枉我弟弟?”她可是知道宁寒初来临江,第一次从岛上出来,不可能欠人钱。
这帮货,明显是来找茬的。
为首一个纹身莽汉两眼一瞪,在凌秋雨身上来回打量。
“那小子是你弟弟?他欠我们耗子哥一笔钱,连本带利十三万,今天要还不上,老子打断他两条腿。”
“欠你们钱?有证据吗?”凌秋雨追问。
纹身莽汉冷笑。
“老子的话就是证据,你想替他还?也不是不客气,不过……得肉偿。”
纹身莽汉邪恶的目光扫过凌秋雨,又在穆青羽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流出一丝哈喇子。
身后几位,也都目光灼灼。
穆青羽脸一黑,对宁寒失望到极点。
这家伙在外面借高利贷,惹了社会人,居然拔腿就跑。
真不是男人。
这事儿一定得告诉爷爷,自己绝对不能和这种人结婚。
这辈子不能毁在一个懦弱无能的无耻之徒手上。
殊不知。
就在凌秋雨拦住纹身莽汉,就在穆青羽疯狂腹诽时。
宁寒已经来到对面一栋三十多层高的楼顶。
阳光下,几个木箱子摆在楼顶,聚拢一片阴影。
宁寒站在天台上,眼睛里充满冷漠。
如同一尊死神,凝视人间,太阳下的微风,都变得森冷如冬。
“想杀我姐?”
“你……什么人。”
木箱中间,突然出现一道影子,一个身上穿着吉利服,手里端着狙击步枪的男子回头,枪口瞄准宁寒,发出幽冷声音。
黑洞洞的枪口,冷森森的语气。
他。
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随时能收割生命。
“谁派你来的。”
宁寒没有回答,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他的眼神,已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