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约饭
“明晚？”
明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既是周末，也是5月20号，是广大男同志向他们的女神证明自己爱意和实力的重要日子。
当然，也是商家们收割冤大头的好日子。
“有约？”凌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眸里仿佛有暗星闪动。
“单身狗，要不是得上班连家门都不想出。”我耸了耸肩。
“那就行了！”凌瑶一对娇俏的杏眼弯成月牙状，“明天晚上我请客，等我消息！”
“嗯！？”
“怎么，不愿意陪我吃饭吗？”
“倒不如说是受宠若惊……”
首先排除那种意思，尽管日期选在了520，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哪一点能够吸引凌瑶，既然不是私人约会，那就是工作或者商务餐宴，凌瑶带上我，很可能是为了给她挡酒，但我的酒量不能说差，只能说一滴都沾不得。
但再往深处想，凌瑶都做到老总了，身边总该有一个两个比我更加适合参加商务酒局的亲信才是，为何邀请我这个入职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新人？
我挠了挠后脑勺，这时电梯门开了，我和凌瑶先后走出了电梯，一层办公区还坐着一半同事，他们负责的主播才刚刚开始直播，一般至少得在十点十一点左右才能离开。
“那就这么说定了！”
凌瑶从我身旁经过，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以及带着清香的微风，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
我双手提着沉甸甸的垃圾袋，就这么站在电梯外面看着凌瑶的背影，大脑因为短暂的过载放空足足一秒钟，我才回过神来。
也好，反正不用烦恼明天晚饭吃什么了。
回到了家中，一股子浓郁的猫粑粑味道扑鼻而来，想到接下来还得服侍家里三位祖宗，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好像变成了职业铲屎官。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我注意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走过去一看，却是vx上新增了一个好友申请。
昵称就单一个字“瑶”，下方的备注则是“我是凌瑶”。
我没多想就同意了凌瑶的好友申请，打开电脑点进黑雪心兰的直播间挂着，准备开始码字。
嗡，手机屏幕又亮了，是凌瑶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瑶：差点忘了没你的好友，幸好妃妃把你推荐了给我！
妃妃？谁是妃妃？
直播部门的总监洛明妃？
我：凌总晚上好！
瑶：明晚我会介绍一个大美女给你认识，到时候你等我消息，我们一起出发。
我发过去一个“ok”的表情。
我们的聊天就这么结束了，谁也没有展开下一个话题，对我而言凌瑶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拉近关系的必要，而凌瑶作为翎心传媒的老总，就算到了晚上也不可能清闲下来。
大美女？
难道是接下来我要负责的女主播？
但这种事至于让凌瑶亲自出动吗？
5月20号当天。
早上还不到七点钟，耀眼的阳光就透过落地窗打在我的脸上，我刚刚睁开一半的眼睛，就被那大太阳亮瞎了眼。
我不讨厌这种被大自然叫醒的感觉，好天气会让人心情愉悦。
对于翎心传媒的直播部门来说，周六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工作日，我对通勤时间的掌控越发精确，现在已经能卡在5分钟前踏入公司大门。
“早啊小慧！”我抬手跟前台的清秀小姐姐打了声招呼。
“早！”肖小慧回了我一个甜美可人的笑容。
来翎心传媒这几天，我发现她的笑容带着一点娇憨，没有僵硬和做作的感觉，也不会因为对象的职位高低有明显的变化，仿佛人间温暖和煦的阳光，平等地播散到每一个人身上，这样的女孩在社交场合一定是众人眼中的宝贝。
我猜肖小慧一定是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长大成人。
此时肖小慧又跟我身后的人打招呼：“木鱼鱼，你来啦！”
“小慧早呀，我来找妃妃拍照！”
我刷卡开门，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刚刚放下单肩包打开电脑，身旁就飘来了一股烟味。
“早！”文浩然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就坐了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猜想或许是和那个酒酿奈奈子有关，试探着问：“女主播那事怎么样了？”
“呼，早上还找我借钱，哥立马把我两位数的余额给她看！”文浩然没好气地说，“钱是不借了，她打算一边当陪玩一边去搞秀场直播，就是擦边的那种，让我给她推荐平台。”
看吧，昨天还认同我那句“尊重他人命运”，终究还是心软管了这事。
“反正我知道入了秀场那个圈子，出去陪睡是迟早的事……”
我没有接话，只是陪着文浩然叹了口气。
在开始工作之前，我还得先上二层一趟去收拾一下猫房，和我一起坐电梯的还有在二层拥有专属直播间的主播们，一眼过去都是俊男美女，轿厢里充满了各种脂粉香水的味道。
做完例行的清洁和添水添粮工作后，我倒掉垃圾回到一楼的工位，开始今天的学习。让我好奇的是，到目前为止文浩然其实都没有布置具体的任务给我，只是让我自己去熟悉软件，而我的主管也没有给我下达任何kpi，好像有什么更重要的工作等待我去完成。
联想到凌瑶的晚饭邀约，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期末考的那段时间，感觉自己脑子里装满了不可名状的知识，一旦要拿出来用了才发现那是一团浆糊。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另谋高就。
想通这一点，我的心态终于能稍微放松下来。
相比我悠哉游哉的“工作”，文浩然则是一刻不停，他的电脑挂着两个直播间，三台手机也在全力运转当中，偶尔还会出去接个电话，毕竟是七个主播的经纪人，幕后工作都得经他的手。
忙碌又充实，是我现在最迫切需要的状态。
终于，时间来到了傍晚6点。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我马上拿起来查看，果然是凌瑶给我发来的消息。
瑶：出来，公司停车场。
我：我还没收拾猫房。
瑶：回来再弄。
回来？商务局饭局吃完回来，怎么得8点过后了吧，这是要加班的意思？
我：有加班费吗？
凌瑶没有用文字回复，只给我发送了一个微笑的表情，那笑容看上去特别瘆人。
瞧我这思想觉悟，能加班是我的福分才对嘛！
我：我马上出来！
我拿起了手机，在文浩然探究的目光里快步走出公司，来到侧面的停车场，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道路中间的黑色轿车。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凌瑶探出手向我招了招，我走过去打开二排的车门，随即一怔，发现后排座另一侧还坐着一名长发女性。
黑暗中那名女性回过头，向我摆了摆手，软绵绵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很好听的声音，感觉就像是一股清泉涤过耳旁，而且似乎还有些熟悉。
“你好！”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点头回礼，然后才钻进了车里。
“威叔，人齐了。”凌瑶对司机说。
轿车平稳地发动，不急不缓地驶出了园区，融入到广市繁忙堵塞的交通要道中。
“心柔，我给你介绍一下”副驾的凌瑶回头说，“这位是新招的直播助理，董寓心，经验上可能有些欠缺，但我可以保证他的人品。”
女子因为凌瑶的话语扭头看着我，而我也趁此机会回看对方，只不过因为光线不足，我只分辨出对方剪的是一头齐刘海，鬓发垂落胸口，一副黑框眼镜挡住了她半张脸，这副打扮与其说是主播，倒更像是刻板印象中的黑长直女高中生。
我向女子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女子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叫袁心柔，合作愉快！”
手感冰凉滑腻，柔若无骨。
短暂握手后，我率先松开了手说：“袁小姐的声音很好听啊，是娱乐区的主播吗？”
“我……是虚拟主播。”
哦，难怪文浩然一来就让我熟悉虚拟主播的相关工作内容，果然是凌瑶的主意。
“那，平时主要直播的内容是有哪些？”
“主要是唱歌、聊天，偶尔还会播一下手游之类的。”
“2d还是3d？”
“2d”
还好，至少不用面对那一堆动捕设备和摄像头。
凌瑶忽然插嘴：“我看这几天你跟猫房里的小家伙们相处不错呀！”
“没有小猫咪能拒绝零食的诱惑。凌总，那七只猫都是你领养回来的吧？”
“嗯，好几只是园区里的流浪猫，另外还有从附近宠物医院领养的。”
“绝育都做了吗？”
“如果没做，现在你看到的可不止七只。”
“也对。”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消磨着高峰期堵车的时间，终于在约40分钟后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门前。
从车上下来，看到气派的酒店旋转门，我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听得身后关门的声音，我鬼使神差地扭头，随即与一双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美眸不期而遇。
她真的很美。
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她好像长在我的心坎上，每一处都符合我对理想型的要求。
这是我第二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