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担忧
半个多时辰后,尾敦来到了大堂,他见魏武神情忧虑连忙行礼道:“敢问府君,为何忧心忡忡?”
魏武叹了口气道:“尾从事,乌桓和鲜卑都已经决定出兵协助我共同对抗公孙瓒了。”尾敦听闻大喜不已道:“如此甚好啊!大仇定然能报!”
魏武却神情严肃地问道:“你可知这蝗灾之事?”尾敦点头答道:“齐从事已将事情告知于我了,敢问府君可是在为此事担忧?”
“我担忧的是,如果真的发生了蝗灾,那么大军的军粮该怎么办?如果粮草被断这乌桓和鲜卑的人马会不会掠夺百姓?到时候如何制止?蝗灾破坏力极强,很有可能出现大量流民,到时候该怎么办?”
尾敦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府君,在下之前协助伯安公处理各郡公务时得知,各郡为了防止灾害都有抗灾的屯粮,足够各郡相互救助。至于这大军给养……在下以为还要速战速决。”
魏武听闻开口道:“现在幽州产粮大郡分别为渔阳郡、涿郡、广阳郡和右北平郡。但其中三个地方的官员都已替换成了公孙瓒的人了,而我这渔阳郡大部分土地被敌方控制,这粮草有些困难啊。”
尾敦一听神情担忧,不由沉默不语。
此时齐周已然返回了大堂,他见二人凝重的表情,不由疑惑地问道:“府君,这……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魏武看向齐周道:“我在担忧这军粮的问题。”于是便将自己的担忧统统告诉给了他。
齐周听闻行礼道:“府君所虑并非空穴来风,在下所知,公孙瓒有三个结拜兄弟,各个富皆巨亿,其中一人虽然被府君斩杀,但其子依然继承了财富。
可以夺取他们的钱财然后与乌桓交换牛羊,或者从袁绍处购买粮草。而且这幽州豪绅家中也有许多屯粮,实在不行可从他们那里夺取。”
尾敦连忙道:“齐从事,这万万不可!如果从豪绅家中夺取,他们必然会人心惶惶,为保住家产他们或许会和公孙瓒联合一起!”
齐周听闻不由冷冷一笑道:“尾从事有所不知,之前派往各地的人马纷纷返回,他们说公孙瓒控制幽州后,将那些支持伯安公的豪绅士族统统没收家产,罢官免职。现在的豪绅士族大都是支持公孙瓒的人,他们已经站队了,还用得着在乎他们吗?”
尾敦连连摇头道:“府君向来仁爱!如果这样掠夺的话,恐怕会人心惶惶!有损府君英明!万万不可啊!再者打败公孙瓒后,各郡官职空缺依然需要这群人的帮助啊!”
齐周看向魏武行礼道:“府君如若担心这掠夺之行有损威名,可以让乌桓和鲜卑部落替我们做!”
魏武想了想义正言辞道:“这样!如果真缺粮那就让当地豪绅士族捐粮!那些捐粮的,等打败公孙瓒统统可以重用!不捐的就统统抢光!既然站在我军对立面,那就别怪我无情!小不舍则大不得!”
齐周听闻行礼道:“府君英明!”
尾敦却神情担忧道:“府君!如若开了这头,恐怕这幽州将生灵涂炭啊……”
魏武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意已决!无需再议!今晚我在府中设宴款待桑厮啰,二位也要到场。”
尾敦淡淡叹了口气行礼道:“诺。”
……
当日晚上,魏武便在府中设宴款待桑厮啰,宴会上虽然有酒,但并没有舞女歌舞,而且这菜肴格外简陋。桑厮啰更是一脸疑惑,手中筷子时拿时放,不知如何是好。
魏武见状微微一笑举起酒杯道:“桑将军见笑了,这渔阳城已被邹丹围困半年多了,城中粮草所剩不多,百姓也各个节衣缩食,故这宴食有些简陋,请桑将军见谅。”
桑厮啰听闻举起酒杯行礼道:“魏将军愿意与百姓同甘共苦,在下敬佩不已!魏将军!请!”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魏武将酒饮尽,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哎,桑将军。现在幽州遭遇大旱,恐怕会有大灾降临,我无时无刻不为这粮草担忧啊。”
桑厮啰行礼道:“魏将军,去年我们草原牛羊丰收,山中野味也打了不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写信给我主单于,请其送些肉干牛羊帮助将军渡过难关!”魏武点头道:“如此甚好。”
此时桑厮啰开口问道:“我主单于,在我临行前特意嘱咐让我问将军一个问题,请问魏将军是否有意统领幽州?”话音刚落,席上众人瞬间鸦雀无声,而齐周和尾敦纷纷看向魏武。
魏武听闻不由陷入沉思,他站起身举起酒杯道:“诸位,伯安公仁德爱民!以仁政让幽州和各个草原部落悻悻向荣,我也必将追寻其大志,让幽州和草原各个部落共存共荣!共建一个太平盛景!”
众人听闻纷纷举起酒杯道:“魏公英明!”而尾敦只是举杯,并没有说话。
此时桑厮啰说道:“魏将军,听闻众百姓为伯安公在城中建祠,在下想明日午时沐浴更衣,然后前去祭拜,不知可否?”魏武点头道:“当然可以,这样明日你我一同前去祭拜。”
桑厮啰行礼道:“诺!”
……
第二日午时,魏武和桑厮啰便来到伯安祠,伯安祠面积并不大,只有一个大堂和后面一个摆放灵牌的房间。
大堂内竖立着刘虞的俑像,而周围的墙壁上画着刘虞生前的往事,这些画都是由城中画师一点点绘制而成。每一幅画都仿佛在讲述一个故事,而每个故事都与刘虞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中有一幅画,画的是刘虞在草原上与各部落首领一起骑马巡逻的场景。
二人对着俑像跪拜行礼,摆上贡品。桑厮啰不由叹了口气道:“哎,伯安公真乃一代英雄也!谁料竟然死于公孙瓒此等小人之手。呜呼痛哉。”说到此处他看向魏武道:“魏将军可知公孙瓒火烧沮杨之事?”
魏武看向他点头道:“略有耳闻。”
“哎,那场大火竟然烧死了足足六万余人,阿大虽然逃出但不幸被大火烧伤,不久后便追随长生天而去!魏将军,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公孙瓒对自己人如此凶残?
我们游牧部落虽然尚武,但也不会如此对待自己部落百姓,况且这沮杨本来就是公孙瓒的领地!要是在乌桓,如果有人干了这种事,所有族群都会离他而去!甚至连自己的兄弟都会将其视为仇敌!”
魏武长叹道:“桑将军,你可曾听说过这句话叫百姓生如蝼蚁命如草芥。”桑厮啰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听过。”
魏武无奈地一笑:“也罢,慢慢地你就知道了。”说到此处他对着刘虞的像拜了又拜,便转身离去。
……
转眼已到五月,此时魏武正在书房,他神情凝重地坐在桌案后,而他手上则拿着一封信。
这封信是赵该派人送过来的,信上的内容大致是:
乌桓和鲜卑商议后已然同意一起协助魏武,乌桓单于派出乌延部、难楼部、那楼部、普富卢和苏仆延部共五万兵马,鲜卑索头部拓跋诘汾派遣其长子拓跋匹孤和次子拓跋力微,共两万兵马前来协助,乌桓和鲜卑共计七万人,但他们已屯兵渔阳郡边境处,并没有进入渔阳郡!
此时魏武心中担忧不已,乌桓和鲜卑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是来帮我,但为什么没有进入渔阳郡?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