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蒙眼前行
“今斩你妖身，虫豸尚且挣扎求活于世，刚放你离开，你寄生人体，又何必再回来。”
周华持剑转身，原本稚童嘴角逐渐裂开，显出鱼脸，和蛙头同时吼出，音波碰撞。耗尽仅剩血茧气血，将诛妖剑甩出，同时蹬地避开正面，凡息带真息，原地以星火剪划出防护。
“天回地转，斗贪破禄，五指五脏，蕴我五雷。”剑指点剑，鼻尖、膀尖、足间三尖相照，诛妖剑凝滞空中于音波对抗，突然周身出现萦绕电光破尽阻碍，射入稚童脑中，带出一只蛙虫钉在地上。
“阳剑入脑，是我周某修为不足，无法救你性命。”周华对稚童深深一揖。
稚童脸色反倒是复而红润，膀臂抖动想要起来样子，又怎么会起来，一息后瘫下，嘴巴开合，又再也不动。
周边景色竟逐渐清晰起来，原本坎坷山路，通向人凿官道。不过元气越发稀薄，说明还未出阵，阵中八合，应有八个枢纽，周华索性继续迈步向前。
一路平坦未遇到什么阻拦，火符鬼对于阵中离鸟北位情有独钟似的，没有转去其他方向。
遮脸中年人脸色古怪看着这个蒙眼书生亦步亦趋赶路，即使前面有溪有坑，都稳步跳过，闲庭信步在自家后花园。
“奇也怪也，看修为也只是刚筑基，对于阵法的研究倒是有些火候。”高处中年人看书生一路北上。
“这再过去就是阵法中军了吧。”抱臂打量，自说自话。火符鬼居然毫无察觉。
“是的是的，蛊大王就在中军，上仙可还要知道什么，小的知无不言。”
中年人脚下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妖怪尸体，原本豚蹄横妖身横七竖八洒落，看不到一处完整。
说话的是带队一彘兽，算是颇有修为，皮黑毛厚，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们也是倒霉，本真人也就想借这座宝山炼个法器，真占了山头可就又要被无为子那家伙唠叨。”
“自己家里糟了妖祸，居然还未理清，你真想以天阳地阴，天灾地妖来渡你的元婴之劫么。”遮脸男子摇了摇头，挥手一掌，彘兽碎裂成块。
柜山县周毫无人烟，房济源与音瑶飞入县衙，仪门外未见人站岗，朱红大门虚掩。路过六房，见上书亲民堂，堂上落满灰尘。
打算再找人了解县内情况，门子房内走出一老人，弯腰驼背，小眼浑浊。
“不知谁人到访，此处无人办事，赶紧走吧。”挥动手中竹杖，塔塔点地。
“在下仙禽房济源，不知县令差役去往何处，在下为妖祸而来，想就地问询现况。”
老人听闻是道观道长，努力睁开双眼，激动地跪下扣头，“道长可要救我们县一众老小。”说着哽噎哭了起来。
“县令差役见值守道人久久不回，派人打听情况，之后不问缘由赶往他地，县令走后县衙陆续有消息透露，百姓失踪是妖怪所为，县内人心惶惶迁往外地。老朽在柜山土生土长，虽身居主簿，实不愿随众人离去。”
“请道长一定救柜山县百姓性命。”砰砰磕头，被房济源扶起。
“我与音瑶道长来此，正是为妖祸而来。请老丈告知县内情况，我们可有所安排。”县内长官弃民而去，自来有官法惩处，自己主要是应对县内残存妖怪与即将面对的蛊雕众妖。
“好让道长知晓，县内轻壮由管事乡绅组织人手往其余各县，现留下多为老弱，总计千户3000余人，这是半月之前老朽命人统计，道长若有差遣，县内有差役两人，在米仓与县门处值守。”
“不劳老丈，济源自有妙法。”房济源拿出黑白石十二枚，“六丁六甲，听吾法令。”手上光芒闪烁，在皂房外列队十二位将士。
“末将在。”
“李叔通，你带各位将军镇守柜山县十二方位。”房济源说道，同音瑶一礼。
“还请音瑶道长出手。”
音瑶下颚轻点，从袖中拿出一物，似金非玉，元气包笼其上后，一道绿光射入十二将士身上，甲胄铭刻符文，暗光内敛。“可锤击符文向众人示警，同时破符可抵一次致命伤害，望众将军知晓。”
“谢道长。”十二甲士整齐划一，李叔通带队离开。
“师兄的符甲越发精湛了。”音瑶对于撒豆成兵、神力天降的术法也感兴趣，不过耗费颇巨，也就是房师兄那个挥金如土的师傅会这么琢磨身外之物。
房济源知晓自家情况，“现在敌暗我明，暂先稳住柜山现况，若蛊雕大队往来，必从流黄山道而来，其余各道忐忑不平，难以行军，你我当常留意。”
“往去道边查探，顾不得柜山急情。六丁六甲蕴养日久，但为民情请命，用之当责无旁贷。”
房济源当着主簿面说的这些。“老丈且放心，每位将军均有斩妖除魔的本事，请让各位县民尽量就借空房一起居住，方便各位将军守护。”
“老朽知晓，定让道长放心除妖。”主簿感激涕零，连连称谢，请辞后忙拄着拐杖传达指示。
“房师兄可是担心之前那位周先生安危。”音瑶见房济源眉头深锁，一番布置仍有不足样子。
“音瑶师妹有所不知，周先生在南阳安置难民处置藏妖仅仅有条，又见效奇快，房某深感设身处地，未能如此周全。”
“若周先生随我们到柜山，以先生之才，又当如何布置。”
音瑶到南阳县后对这个素昧谋面的先生多有耳闻，看自己师兄如此比较，暗暗记在心里。
柜山山腰处有亭之鱼，早年赤水支流流经柜山脚下，有鱼贪食垂下野果跃出水面，停留空中片刻，陆陆续续不绝。有人见之有趣，造一座亭子，取名之鱼，也叫亭之鱼。
蛊雕大队洋洋洒洒往下赶来，因雾妖法力难以为继，不得不走走停停。前锋有妖凸面獠牙，却是身矮如鼠，抗旗哼哼，旗上画有振翅巨雕，雕首如豺。
见前方拐角亭子年久失修，破破落落，随机露出鄙夷神色，抬脚踏在亭边木靠上，等后方部队。抬头却见蒙眼人影坐在亭中。
耳中听见：“敢问旗上可是蛊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