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诚以论道
“昨夜有一羊妖和鼠妖毙于周道友剑下，可否和我详细说明。”
房济源关于妖怪消息是黄有节告知的，先前安排仙禽观驰援南阳县，也是黄县丞前后打理。
阎真义关于其中细节还不清楚，毕竟只过去一晚，只是知道有妖怪扰乱营地，卫营那里多有敬佩周先生，队内纪律严明，也不多嚼口舌。
听闻周华斩杀妖怪，一时间有些错愕，更是感到惊慌。自己虽不排挤同僚，但明眼都看出与周华划清界限。
不顾房济源问话，硬生生打断道：“昨晚妖怪真是被你斩杀？”
为了打消自己顾虑，“那妖我看尸首可是外练有成，单是皮肉虽死不僵，刀剑难伤。”
周华不以为意，房济源也是有点兴致谈论，替阎真义解惑。
“采气妖怪同人类炼精化气阶段，但是细节又有不同，妖怪天生多有聚气，人类天生多有通智。”
“是人类习文学礼，教化野蛮。但不修法不修体，仍不是妖怪对手。”
“妖怪天生聚气多者，存心修炼逐渐通智，而妖通智定向长而学。”
“故多有妖怪认为吃人以通智。”
“而妖中修炼最快的，是妖王一脉，有自身传承，妖族内自有一套礼仪教化。”
“昨晚羊妖和鼠妖也是不错，已经通智锻体有成，却挡不住周道友剑光火炼。”
周济源向周华拱手，也是感谢在自己众人未到南阳县时，能防患未然。
一众人不知道其中缘由，来的士卒听闻也敬佩这个书生本事。
朱昭雪是三不管的人，这次也就为了历练，被仙禽观要求跟着师兄来开开眼界，听闻对着周华越发好奇。
周华平时低调惯了，“道友谬赞，周某有着几手本事，可是心知肚明。”
“道友境界之分也是为周某解惑，这里不胜感激，乡野散人所知不多。”
“周某想请与道友长谈请教，不过昨夜妖怪扰乱，难民百姓人人自危，寻妖之法重在执行果决。”
“一夜之后卫营已有建功，这里需尽快到各赈济查看上报隔离百姓，恕周某先行告辞。”
房济源坦然一笑，“理应如此。”
告别房济源一行，周华巡查各个隔离营地，广锄药和广方一直跟随，安排一众事情。广锄药一把年纪，当初以为周华是接替自己，现在想想却是自作多情。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看看自己侄子，希望他好好跟着周华学习。
赈济中失踪和与妖怪化身接触过的，都开始排查，有各个管事给周华告知明细，本来周华是黄家请来的，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先生是在护佑众人安危。
“周先生，就这一家老幼，住那妖怪隔壁，平日中也有来往。”韦家管事把自己这边难民营的事情详细说了。
老叟须发皆白，一边抚须一边点头，“是我一人。那妖怪所化原是我友人，近日不愿见人，老叟确是多关心一二。”
老人的孙女缩在后面，抓着老人的衣服有些害怕。
老人拍拍自己孙女。“芊芊勿怕，大家只是关心我们。”
韦管事拿着账簿站出来，“我们排查下来，那妖怪住所附近失踪几人了，就这家没事。”
周华到老人身前，凝心运转明目术辨别，确实做不得假。一揖到底，给老少告欠。
“寻妖辨妖之法出于周某之口，惊扰两位还请多担待。”
对韦管事说，“两位确实非妖。”
周围一众都泄了一口气。
“但也非人。”周华一句话吓的众人仓皇跑开，也亏周华站在这里，周边韦家好手没有马上拔刀相向。
周华之所以认为这老叟非妖，实在是老人周边元气吞吐，风骨神采与众不同。与之前所见之妖血气缭绕，寄生体内不同。
老叟没料到周华这一出，本来自觉自己胎光内敛，神随意动，这些人肯定是看不出所以。言道：
“小友好眼力，老叟是妖也非妖，这还是要看你们如何认为。”
“柜山鹿蜀，见过道友。”
柜山有鹿，翩翩而上中山顶，耸身入云，无翅而飞，踏足而花生，吟鸣如歌唱。
“道友有礼。”周华拱手，
“不知道友到此，托身难民之中，可有要紧的事情。”周华也是明白，这方世界除了人类，天高海阔各类生物求仙问道，总是不能一概而全。
“实在是事态紧急，老叟年老无力，难以护持孙女，托庇与众人之中。”
“那羊妖原本也是食露饮水，以果实果腹，后被蛊妖蛊惑，犯下大错。”
“发现羊妖混与人群，老叟也是奉劝，不料避而不见。”
“周边几位邻里非是遭难，而是被老叟劝去其余营地，此事还可再查。”
“老叟居于此，也是为尽人之力。”
众人听闻有些难以置信，紧张是有，见周先生言辞恳切，也就少了剑拔弩张。
“周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韦管事对于寻妖热衷，还是周华之前战绩太过惊人，现在想来后背生凉。
“老先生，可否稍后借步一谈。”老叟允诺，周华也不为难一行人，让广锄药安排一老一小到自己营帐安顿。
即便是众人不满，基于现在寻妖之法都是周华发起，处置方式，自然由得周华先行做主。
广方继续跟着周华巡视各营地，一趟下来已经黑夜，准备好粟米粥与一些水果，送到周华营帐后告辞。
掀开帐帘，只见老者与自己孙女交代事情。
见到周华，拉起孙女说到：
“道友可是要问老小来此缘由。”鹿蜀已经活过百年，虽然以它修为，炼气化神也就一步之遥，之后又是千年岁寿。
不过考虑近期被蛊雕所伤，又透支精气带着芊芊奔逃，暗伤难愈。是有交代事后的意思。
“周华已有猜测，可是因蛊雕蛊妖王。”
鹿蜀见已经知晓，也就直言道：
“老叟自从交感天人，护持柜山一地，近日有蛊雕一众来犯，言明柜山寒涧对其修为有益，老叟愿出让寒涧供其修行，怎知蛊雕趁老叟修习暗算，并囚禁众小妖要挟。”
“老叟透支法力带了芊芊逃出，又被蛊雕赶杀。”
“其自称妖王，逼迫众妖为其卖力，又许以好处，愈发势大。近期与一行道人冲突遭遇大敌，躲在山中养伤，老叟得喘气之机。”
“蛊雕暴戾贪食人肉，柜山县遭其毒手。老叟化作难民，也是发觉有妖类混迹其中。”
“虽不能护持众人，也可示警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