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记账书生
“周先生，老爷有请。”
周华起身前往。“老爷，周先生来了。”
黄有礼倒不见富态，一身蓝色箭袖，露出小朝鞋，坐在上座，见到周华点头示意。
由丫鬟引至西席落座，黄有礼说道。
“周书生别来无恙，我左手这位是我兄长黄有节，现任南阳县县丞。”
黄县丞与黄有礼三分相像，不过额阔顶平，腮边一部貉胡须，也朝周华点头示意。
周华点明来意，“两位有礼，不知黄员外找周某，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周书生倒是快人快语，我黄某惜才，想请周先生为我账房先生，统管登记造册之事。不知意下如何。”
“员外手下人才济济，怎会需周某管理账房，还请员外斟酌。”周华并不认为黄有礼因缺人，把部分内房的事拿给自己这个新人管理。
黄有礼并不打算客气，“周书生近日可是遇到奇绝鬼怪之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炯炯。
“愿闻其祥。”周华平日深居简出，即便是一些健身练体被人指责，也无不可。
“兄长有节麾下，王捕头搜寻一兽至县南，消失在周书生住所左近。蹲守几日却不见该兽踪迹，随后听闻周书生投笔从武，可有此事。”
“不瞒你说，该兽为狸状妖兽，吸食人魂，普通人见之，当无幸免。”
周华没想到有巡捕在县南私下搜寻，更没料到黄有礼只用这点线索怀疑到自己身上。
“黄员外莫不是认为周某能在妖兽下得以逃脱？”
“怪黄某眼拙，不知书生才能。倒是兄长有节有一物，书生可认得。”
黄有节将行气玉佩拿出，只见玉佩双龙盘旋，剔透晶莹。
黄有礼将玉佩接过，起身放置周华身前茶几上。
周华见玉佩上刻有,&34;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34;六字。
“此乃往东五百里，玉浮山上仙家道派信物，只赠有缘人。”黄有礼摆明了周华承认，便以玉相赠。
在周华眼里，六字微微发光，对自己产生莫名吸引。
周有礼见状，直接起身稽首。
“劳烦先生屈尊账房，实为灾民不日就到县里，听闻妖物有易形、有寄生手段，望先生识妖。兄长有节已上书请动玄诚观道长带符箓法器前来，来回需不少时日，望先生可怜县里百姓。”
周华起身同稽首。对于黄有礼，常行善举，急公好义周华也有耳闻。
“区区薄才，侥幸幸免于妖物爪下，断人识妖的本事，确实生疏。”周华自家人知自家事，除非今天就抽出识妖辨妖的物品、功法，现在让他去斩妖可以，辨妖就是个门外汉。
“既是县里患急，在下读圣贤书，理应忧人之忧、病人之病。”也不打算作壁上观，为县里奔走，也是周华本意。
没有接受玉佩，周华拿着周有礼腰牌离开。
绕到街尾一家，牌匾书写德庆抵铺。周华驻足一回，见一小厮从内走出，拿出算盘。“客观，活当还是死当。”
“你们东家让我将此交由此当铺管事。”周华拿出腰牌。
“稍等，我就去叫我们管事。”小厮掀起内房帘布，不一会儿，一矍铄老人一起迎出。
“想必周先生，久候久候。”随身拿出牛皮账簿。笑道：
“在下广锄药，这是我外甥广方，账簿记账都由老朽负责，还请过目。此次安顿难民，全凭周先生差遣。”
不知是否听到风声，老者对周华格外客气，连带着广方也毕恭毕敬。
“有劳老丈，账簿记账不比读书，进、缴、存、该缺一不可，老丈多多担待。”
“烦请整理一份总的收支预算，难民灾民不止领物接济，安顿安排事洽才治标治本。”
“周先生说的是，总帐随后就送上。”
和广锄药了解一些账房情况后，周华准备动身回去，不过被挽留。
“当铺后有三间客房，平日都是老朽与广方暂住，周先生不嫌弃，就在这住下吧。”
周华惦记着自己的“奇技淫巧”，婉言谢绝，毕竟做的陷阱机关和一些装扮，都不好被人知道。
回去夜已黑，月明而圆，照亮一路。
入门前路过隔壁，烛光点点，想来王李氏已经回屋，摇头甩去忧虑，进屋坐在床头。心里默念：
“领取。”
＜天仙酒，天将游历人间，留恋人间烟火，仙法所酿。有文：烟波雾霭尘烟，一颦一笑一醉。饮用提升功力，祛瘴解毒。＞
周华有点尴尬，步数系统难不成与时俱进，告诉自己不要只吃药，还要喝酒？
今日火符鬼饱腹又降了一点，现在趴在周华头顶睡的正香。
周华摆出五气朝元，在床上打坐。吐出一股浊气，周华打坐周天，调理内息愈发熟练。
“还在用小元化伤术的行功路线，功法太缺了。”发现小元化伤术练习一遍，能精纯紫府元气，周华便日夜不辍。对于新的功法，无奈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欧气爆发。
下床做饭，琢磨着辰时当铺开门，现在差一个时辰，正好拿来锻炼。
再次来到亲渠街，远远看到广锄药与广方已收拾好站在当铺下等候。
广锄药拿出一本记事，摊开来交给周华。
“难民预计明日便到，周先生边走边看，我们先到县西查看黄家的安济场所。这次受灾，难民预计2万人，沿途据闻有人陆续失踪，人心惶惶，都加速往各县赶去，到达南阳预计6000人，由县令、高、古、韦、黄五家共同组织人手接济。”
“查漏辨伪、特别是。”广锄药压低了声音，“妖怪。各家都有人手，我们黄家这里除了周先生，还有阎大侠。”
周华三人快步往县西，路途中看到各样板车拖车，运送物资，人声、马声起起落落。
到达地点，见有一块块木桩围起地块，桩上刻有“黄赈济”。
周华现场丈量，总体人人分得地方，起锅烧饭，略有不足，也算考虑周到。
“广管事，你差遣人手拉一些草木灰来，铺上潮湿地面。另烧一些热姜水，用以去瘴防疫。所有人手带上白巾捂住口鼻，识别你我、隔绝瘟疫。”
“到时挑选一些难民组成救济小队，帮忙发放与劳作，给与工钱结算，不至于让难民变为幸民，学着不劳而获。”
广锄药对于一些问题不解，还是按部就班执行下去。
各方救济设置搭建起来，只是路过“黄赈济”，人们还是有些奇怪他们作为，待打听清楚，传到县令耳中，由县令发话，各家也开始执行起来。
周华今天没见到广锄药提到的阎大侠，想必对赈灾安排事宜不感兴趣。天色渐晚，周华同大伙一起喝过热粥，便告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