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南下
凛冬之际。
寒风本就刺骨，二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更加剧了这种寒意。
“嗯？”燕皓忽然惊讶的看向前方。
阿瓦罗萨的虽然没有下雪，但呼出口气都会形成白烟，街道上怎么会有十数个半露着肩膀的莽汉？
“铁牛，那是什么地方？”燕皓伸手一指。
铁牛抬头看着那些莽汉走入的地方说道：“阿瓦罗萨最大的酒馆，也是佣兵工会。走，我带你去瞧瞧。”
随着距离缩近，燕皓瞬间感受到了酒馆内的喧嚣。酒气扑面而来，烈性十足，但偶尔会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臭味，燕皓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酒馆大门破烂，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两块破木板子，但一入内，立刻却又别有洞天。占地约有数千个平方？一进门就看的到那硕大的壁炉，火星噼啪直冒，暖意汹涌而来。
“铁匠骑士。”小厮打扮的侍者迎了上来，尊敬的看着铁牛说道：“欢迎光临。”
“两杯寒冰血脉。”
“嗯？”燕皓挑了挑眉，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此木讷的少年，一进入酒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有一种说不上的从容感。
酒馆里桌位不少，大多都被占满了，唯有几个角落还有空桌，在侍者的引领下，二人坐到了东北方的一张桌位上。
不消片刻，两杯晶蓝的液体被侍者松了过来，燕皓闻着那浓重的酒气，有些古怪的看向了铁牛。
“先别走。”铁牛轻啜一口，“那些蛮子怎么回事？这些天王城里面倒处都能看到。”
“哦，那些啊。”小厮瞥了一眼后方说道：“东南边逃难来的，据说那边出现了恶魔的踪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八成是想来王城混口饭吃，您也知道，过些天女王又要率军向北推进嘛。”
“嗯。”铁牛点了点头，又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乐子？”
“王城里面还是老样子，倒是那些蛮子有说道。除了恶魔的传说，据说有个部落里面出了个高手，号称什么‘狂刀’，一手刀法无人能敌，杀的南边所有部落都胆寒了。”
“狂刀？”刚要入口的‘寒冰血脉’又放回了桌上，燕皓和铁牛对视一眼，脑海中浮现出了同一个人的模样。
“仔细说说。”燕皓沉凝的看向小厮。
“应该是叫楚三刀吧，泰米尔部落的，据说刀法强悍，杀人从不用第四刀，可听来听去，好像这人到现在还没出过第二刀，对敌全都是一刀毙命传的太邪乎了！”小厮不屑的摇了摇头。
接过一枚抛来的银币，小厮谄媚一笑，他自然明白铁匠骑士的意思，转头消失在人潮中。
“楚小刀。”燕皓和铁牛异口同声。
此话一出，远处几个头戴牛角盔的壮汉瞬间看了过来，转头又闷声喝起了酒。
燕皓心思敏捷，自然发现了这一举动，铁牛更是直接端起酒杯走了过去：“一起喝一杯？”
背在身后的巨锤映入视线，极具冲击力，几个莽汉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听说南边出现了个厉害的刀客？”响指打过，立刻有小厮会意，端上了数杯‘寒冰血脉’，这是本店的招牌，也是铁匠骑士的唯一选。
“没错，大人认识吗？我方才听到您说出了他的名字，楚小刀。”莽汉中看起来最为沉稳的一人说道。
“以前听说过，”铁牛淡淡的说道：“哪个部落来着？泰米尔是吧？”
“没错，”莽汉颔首，喝了一口烈酒之后，他不由自顾低呓道：“泰米尔不知道顶不顶得住。”
“什么顶住顶不住的？”
莽汉回神，骤然面色惊恐，等看清了眼前的面孔，他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面孔道：“恶魔屠城，泰米尔部落虽说强者不少，但恐怕也危险了。”
“真有什么恶魔？”
“你们王城人当然不信，”莽汉忽然激动的吼了起来，但见到四方的视线汇聚过来，他赶忙双手合十致歉，等到无人再观望，他低声说道：“你们爱兰王国坐拥无数骑士，当然不肯相信神神鬼鬼的传说”
铁牛骤然挥手打断他，问道：“你只管说是什么样的恶魔。”
“我没见过。”莽汉脸色涨红了起来。
“”燕皓和铁牛同时无语。
“我虽没见过恶魔，但无数人的惨死还不能证明吗？南方已经有十数个部落空无一人了，全是尸体！全是尸体！”
轰！就在这时，酒馆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一个全身着甲的士兵映入了所有的视线，只听他说道：“你们这些南蛮子走了狗屎运！雷蒙德家族招纳勇士，管家格林就在王城广场，愿意的就跟我来！”
此话一出，酒馆中的各个角落呼啦站起一群人，推搡着就要往外跑去，燕皓一桌的几个莽汉也是蠢蠢欲动。
“慢着！”
“大人，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不该说的，过几天你们王国斥候自会禀报。”莽汉脚下不停，招呼着兄弟就跟着人群冲了出去。
“这里也有恶魔？嗯？”燕皓端起杯子轻轻抿上一口，一股极端的沁凉瞬间冲入了肺腑，让他不由轻吟一声。
铁牛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看着燕皓的表情，笑道：“不错吧，从战场上回来，我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端杯一饮而尽，随后重重呼出一口辣气，燕皓有些迷醉。
“走吧。”
前起后伏，骑在马上的颠簸感让燕皓有些新奇。
他并非没有过这种经历，但身下的马匹，蹄髈的劲力却是之前未曾见过的。而且，身旁的铁牛，背后可是有一柄巨锤，即便如此，他胯下的马儿也丝毫没有吃力的表现。
两人出了城门，一路打马奔向东南方，根据地图上的路线所指，泰米尔部落就在王城的东南方。
燕皓本想孤身前去，可到底没拗过铁牛，据他自己说，海克斯锻造之法已经烂熟于心，到哪里都能制作，不必安于一隅。
而且，传说中的恶魔可能已经出现了，与其对立的天使，说不定也会出现呢？
两千金币在手，铁牛大手一挥，便从驿站中买了两匹良驹。
一路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