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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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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面收拾干净,茶席重新布置好,孟绪初让江骞先去忙自己的。

    江骞走后,会客厅只剩孟绪初和穆蓉相对而坐,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最终还是穆蓉先打破沉默,把茶杯往孟绪初面前推了推,“这是姑姑带来的茶,绪初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孟绪初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就是泡得有点浓。他放下茶杯,笑了笑:“谢谢姑姑,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寒暄到位了,穆蓉也不再拖沓,开门见山道:“绪初,我一连找了你三天,你应该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姑姑您说。”

    “下城那片开发区,一直是我亲力亲为的,现在一期已经建好,二期也在动工了,临了了大哥冷不丁把天诚调过来,”她笑了下:“我肯定是不愿意的。”

    孟绪初点头:“嗯……所以您是想要我帮您什么吗?”

    “那块工程先前是出了点小问题,”穆蓉说:“拆迁耽误了点时间,但我们已经强制执行在走流程了,天诚这时候想来分一杯羹实在不厚道。但偏偏是哥哥的意思,我一时倒不好干涉他了。”

    “是有些麻烦,”孟绪初笑着说:“但姑姑你也知道,工程那我一块确实不太懂。”

    穆蓉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而后笑起来:“哎呀绪初我也不怕把话更你再说明白点。”

    “虽说天诚是先在本部不成才去的我那里,但其实你我心里清楚,大哥打一开始就打的这主意。”

    她边说边注意着孟绪初的表情,见对方似乎是认真听着,接着道:“绪初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呢?”

    “——现在看着你是摘出去了,可真要让天诚在2部站稳脚跟,那二哥一家就在2部4部本部都说得上话了,对你又真的有好处吗?”

    孟绪初眉宇间貌似闪过一丝动摇。

    穆蓉继续道:“说白了,咱们两家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

    “也是有点道理,”孟绪初若有所思地摸着眉心,忽然问:“姑姑您觉得天诚是什么样的人?”

    穆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这个,想了想还是认真说:“做事情雷厉风行,但有点太急性子,总之不是个能成大事的。”

    “所以呀,”孟绪初笑起来,“他都这么急了,您还急什么呢?”

    穆蓉眉心动了动。

    孟绪初抿了抿唇:“他做事毛躁一点,对姑姑您又不是坏事,不然您先试着放放手,看他要做什么,说不定他自己就帮您了。”

    穆蓉凝神听着,陷入沉思,孟绪初也不急,耐心等了一会儿。

    他这几天一直咳嗽,说半天话嗓子干了更难受,他灌了几口茶勉强压下去。

    但浓茶刺激肠胃又放凉了,茶汤顺着喉咙滑下去,孟绪初胃里当即就拧了一下,皱眉按住上腹。

    穆蓉一心消化着孟绪初的话,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管?”

    孟绪初说:“是静观其变。”

    他呼吸似乎有些不稳,停了两秒才接着道:“当然也得派人盯着点,一来怕万一闹得严重了影响到您,二来也好掌握第一手情况,哪怕从舆论出发对您都是有利的。”

    穆蓉眼珠转了转,仔细盘算了会儿,笑起来:“你还真是把人摸得透透的。”她打趣地说道:“该不会我来找你也是算准了的吧?晾我这么几天也是,好等着我先跟你示好?”

    孟绪初谦虚地笑了笑:“这您就多心了,确实是病了。”

    穆蓉看他脸色确实不太好,倚在沙发里脸颊肩背都消瘦,就没再多提,只说:“那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孟绪初点头应下。

    穆蓉态度缓和不少,感叹道:“哎不过说起来,大哥果然还是最疼二哥一家。”

    “您怎么会这么想,”孟绪初说:“您和二伯都是董事长的亲兄妹,他对你们和对庭樾是一样的。”

    穆蓉轻轻一哂:“可不见得,他多重视血缘呐……”

    “什么?”

    穆蓉突然回过神,脸色变了变,“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绪初你别多心,你是承安哥哥带大的,我也看着你长大,就算没有和庭樾的事,我也一直当你是一家人的。”

    她拿着包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孟绪初直觉哪里奇怪,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好笑着应下,招呼人送穆蓉出去,自己留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

    孟阔洗完澡下楼,看到客厅里空空荡荡,桌上放着两盏喝过的茶具,冷冰冰的没有热气,穆蓉应该走了有一会儿了。

    孟绪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背着光,身形被沙发挡住大半,其实看不太清,就只觉得他好像撑着额角在沉思着什么。

    孟阔喊了他两声,没应。他又走过去拍了拍孟绪初的肩,还没来得及开口,孟绪初竟然直愣愣地往下栽。

    “哎呀我操!”孟阔大觉不妙,连忙把孟绪初拉住,伸手往他领子里一模,全是冷汗。

    “坏了坏了,我就知道得出事!你说你……”

    孟绪初嘟囔了一句,孟阔没听清楚,但从他不耐烦的表情不难看出是让自己闭嘴。

    “我还闭嘴?!”孟阔气不打一处来,“我再闭嘴你就真死这儿了!”

    但他到底做不到真让他哥一命呜呼,骂骂咧咧的还是把孟绪初架上了沙发,孟绪初按着胃,整个人都弓成一团。

    孟阔着急忙慌喊人:“那谁谁快拿点热水!”“那谁再带张毛巾!”“小高你快把江骞给我叫回来!!”说着一拍脑门:“我他妈脑子有泡啊,叫医生!对医生!”

    医生才会治病呐!

    冷清的客厅霎时间忙作一团。

    被打发去找人的小高兢兢业业在后院找到了他骞哥,江骞正在漫无目的的遛狗。

    这只狗已经被驯得很熟练了,解开套子撒欢跑的时候依稀留着野蛮的凶性,一旦回到江骞手里就变得无比忠诚驯顺,见到不熟悉的人也只是安静地蹲坐在江骞身边。

    但小高还是有点不敢靠近,打着哆嗦上前。

    江骞挥了挥手让他离远点,把狗牵到笼子边拴好,见小高满头大汗异常急切的样子,边摘手套边问:“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骞哥!!”

    小高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屋子里声嘶力竭:“咱哥!咱哥他不好了!!”

    事实证明孟阔带出来的人,和他本人一样有着非常浮夸且戏剧性的性格,如果天上下了场小雨,他们能形容成天崩地裂宇宙毁灭。

    江骞就是在这样宇宙毁灭的恐慌中跑进屋子里的,推开客厅大门时甚至一度慌到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快到不正常。

    孟绪初刚吐过一回,漱完口后喝了口水,又把自己呛了一下,趴在沙发上咳得撕心裂肺。

    孟阔在他身边焦头烂额团团转,震惊地看着手里的水杯:“不是这水他妈的有毒吗?!”

    但他不敢拍孟绪初的背,这人看着高高瘦瘦,其实身板脆得要命,他怕自己一上手就是毒上加毒。

    可孟绪初又实在咳得止不住,再不加干预感觉马上就能背过气儿去,孟阔激烈地心理斗争一番,最终咬咬牙朝孟绪初伸出手,说不定能以毒攻毒呢。

    下一秒就被人制止住,孟阔一回头看到是江骞,当即眼冒泪花:“哎妈呀老哥你可算来了!”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孟绪初:“这这这我真不敢伺候……”

    江骞摆了摆手让他站开点,绕到孟绪初身后扶住他的肩,把他上身抬起来一点,一手按在他胸前锁骨的位置,一手抚上他的背,稍微用了些力上下顺了顺,然后轻轻拍。

    就这么反复来了几次,先前还不死不休的咳嗽竟然真的消停了,只剩下孟绪初白着脸喘气。

    孟阔看着这出神入化的护理手法目瞪口呆,甚至忘了用手机录下来,错过了回看一手教学资料的机会。

    江骞给孟绪初擦了擦脸,揽着他慢慢坐起来,对孟阔说:“他刚吐完嗓子疼,可能会要水喝,但你不能由着他大口灌,他喉咙受不了。”

    “那、那该咋办,也不能不喝啊。”孟阔虚心请教。

    “一点点喝,先把嗓子润一下,就不会呛到了。”江骞说。

    孟阔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记下了。”

    孟绪初咳嗽止住了,人却还是不大好,歪在沙发上捂着胃,额角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胸膛虚弱地起伏着,侧脸和脖颈都呈现出一种透明的青白。

    江骞往四周看了看,在茶几上看到两盏喝过的茶杯,孟绪初面前的已经见底,湿哒哒的茶叶堆了小半,可见泡得有多浓。

    而孟绪初根本就喝不了浓茶。

    江骞感觉有一股无名的邪火在心里乱窜,努力克制住沉着脸问:“你喝这么浓的茶?”

    孟绪初眉心动了动,他没什么表示,但稍稍绷紧下颌,抿着嘴把脸往沙发里偏的样子显然就是一种默认。

    江骞脸色当即黑得更可怕。

    孟绪初叹了口气,给孟阔使了个眼色让把茶杯收走,而孟阔相当有自保意识的去了就没有再回来。

    江骞冷着脸把孟绪初弄上楼,进卧室,孟绪初一沾床就蜷了起来,侧着身体闭着眼,双手用力按着腰腹,弯曲的脊背像拉满的弓,仔细看还有轻微的颤抖。

    他一般不会任由自己露出这种模样,疼痛如果有十分,他最多表现出三分,其他绝大部分时候都看不出破绽。

    现在这样,大概就是快到极限了。

    江骞把他手拉出来,告诉他不能按,可当他一转身找药,孟绪初又会更用力地按在自己胃上,好像那不是一个脆弱的器官,而是什么可以随便糟蹋的玩意儿。

    孟绪初疼了这么多天,忍了这么多天,疼痛好像在这一天突然爆发。

    他脸上始终平静温和如假面般的神态散去了,眉宇间多出几分压抑后的不耐,反复跟江骞对着干。

    江骞也忍了很多天,纵容了很多天,顺着他的心意,对他只靠意念来养生的做法缄口不言。

    但他恨死孟绪初的意念养生了。

    孟绪初总是这样,看起来非常在乎自己的身体,井井有条安排三餐,规定早睡早起锻炼身体,定期全身体检,但其实饭不吃几口,无节制熬夜,滥用止痛药。

    好像真觉得只在脑子里想想身体就能好一样。

    邪火在心里蹿了半天,某一刻再也压制不住,突然飙到头顶,江骞拉住孟绪初的手腕,强硬地压到床上:“别按了!”

    孟绪初吃了一惊,抬眼看江骞。

    他其实疼得头晕眼花,视线都是模糊的一片,但江骞紧绷的唇线却意外的清晰。

    他忽然从江骞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罕见的、稀有的情绪,让他惊讶也让他意外:

    “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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