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吓呆了，而是看呆了
周肃宸深呼吸。
一切都是为了好感度。
况且，他倒要亲眼看看，沈菀称赞的铅笔到底能发挥出什么效果，还有沈菀，能不能给他惊喜。
“公主想知道陛下长什么样，何必舍近求远？”
沈菀不相信地看向周肃宸。
【你会这么好心反对】
周肃宸道：“许大人不敢说，卑职却可以做主透露一点。不过事先声明，回去之后，卑职必是要将我们之间的谈话禀告陛下。”
沈菀看向许致远，求证周肃宸的话。
围观吃瓜、看得津津有味的许致远回过神来：“是，对，没错。”
陛下一人分饰两角，玩得可真溜。还煞有其事地说要禀告陛下，岂不是自己和自己说话？
许致远摇摇头，想象不出陛下自说自话的模样。
沈菀见状，沉吟片刻，“好吧。”
周将军原则性强，有点执拗，但这种人有一个优点是，他说了什么，就会做什么，不用担心他会在周国“暴君”面前添油加醋告状。
“那我们开始吧。”周肃宸习惯了速战速决。
他看向许致远。
许致远一脸懵。
“许大人不是还有事要做？”周肃宸颇具深意地望过去。
许致远愣了几秒，“哦，对。”
陛下开始赶人了，这有啥不能听的啊。
但没办法，陛下最大，他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吃瓜现场。
沈菀不在意，有谁没谁都行，最重要的是可以做到她想要做的事情。
“我满脸胡子，你都看不清我的五官，为何每次非拿我当参照物？”周肃宸趁机问出疑惑已久的问题。
沈菀一脸神秘莫测：“你不懂。”
女人的第六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还知道你的五官看不清啊。”沈菀调侃。
周肃宸默默点头。
他当然知道自己调出来的效果。
沈菀开始起笔了，问起了各种细节。
周肃宸没说假话，自己说起了自己的长相。
没必要撒谎，终归会见到真面目。
不同于别人可能很难描述自己的模样，他对自己的样子很熟悉。
无数个冰冷的夜里，他会在水缸边看自己的倒影。
听说，父皇和后宫众人就是因为他这张酷似母后的脸，对他恨之入骨。
他易容的时候，也仔细端详过这张脸。
他自己倒是无波无喜。
看到沈菀真的用一支笔，将他的样子画出来，而且神形皆备。
不同于如今丹青画的写意，在沈菀的笔下，人物相当写实。
“这是阴影吗？”他似乎有点看明白了。
沈菀惊讶，“厉害啊。”
【老周可以啊学一下】
沈菀的心声可以说是和周肃宸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能学吗？”他问。
“为什么想学？”沈菀好奇。
对不起，她有刻板印象。
古代的习武之人貌似不会这么好学？
周肃宸坦诚：“我认为此技用在刑部通缉犯上会很有用。”
沈菀快速瞥了一眼周肃宸。
这个人，很敏锐。
她思考几秒，展开笑容：“简单教一下你可以，但如果深入学的话，你不行。”
周肃宸微微挑眉：“为何？师门不允？”
沈菀心里暗想，师门啊，大概就是网络上无数人美心善的阿婆主了。
【阿婆】
周肃宸吃惊，阿婆教的？
他真的震惊了！
沈菀故作高深：“倒不是，只是吧，我师父们说，高深的技术，传女不传男。”
她前期的力量太弱了。
在周国，一无根基，二少人脉，三不够土豪，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就算她是公主，如果想要做成一番事业，肯定需要群众的支持。
而女子这股潜在的力量，是她思来想去的秘密武器。
而身处大环境中，她一个人好，是远远不够的，只有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所以，有好处，她当然是第一时间想到女人。素描到最后肯定会流传出去了，可只要争取到时间，就足够让一些女子站稳脚跟了。
【同样工作，男的能干，女的就不能干？试一试】
沈菀试探道：“你们陛下，对女子外出工作有何看法？”
【可别是个老古董一锤子下去】
周肃宸很想说，他真的不老，不要总叫他老周还有老古董。
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他年富力强，必定会在有生之年统一天下。
只要对统一大业有利，他并不在意男女之别。
“陛下对女子并无偏见，只要能担事，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欣赏。”
沈菀非常满意。
如此一来，她的计划估计也能进行下去
沈菀头一次迫不及待想要到达周国，开启她的计划。
“来，我送你一支笔，”沈菀一开心，手头就宽泛起来了，“你先别扯远，咱们先把这副画完成，说不定倒是还能把这一幅画作为礼物送给你们陛下。”
【多省钱。】
周肃宸：……并不想要。
两人都是效率高的，很快，一副栩栩如生的人像素描新鲜出炉。
周肃宸看到真正的完整模样，不得不感慨一句：“真像。”
沈菀的目光从纸上挪不开，“真帅！”
不愧是男主。
就这样按照周将军描述出来的画像，她都能感受到作者对于天选之子的偏爱。
一张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的男主脸！
她还没来得及将画卷收藏起来，只见周肃宸迅速卷起画像，握在手里。
“哎哎哎，周将军，你干什么？”
【我的画！】
周肃宸：“公主既然看过了，那卑职就将画收起来，以免有心人看到。”
“况且，不是公主说的，要把画送给陛下吗？卑职直接帮忙移交。”
沈菀：“我是说以后，没必要现在。我现在和你们陛下相隔十万八千里，等到日后见到面了，亲自交给他。”
她还没看够呢。
就在眼前的周肃宸十分坚持。
眼看沈菀气呼呼的，他终究还是看在好感度的面子上，要哄一哄她。
周肃宸从荷包里拿出一块金子。
“公主。”
沈菀没回答，偏头，后脑勺对着周肃宸。
【我生气了幼稚是我的底色】
“公主，这样行了吧？”周肃宸无奈，一个大跨步转到沈菀面前。
他摊开手心。
金灿灿的一块东西在日光下灼灼发光。
沈菀：！
金子！是金子吧！她没看错吧！
“给我的？”
周肃宸点头。
沈菀比变脸还快，立马扬起笑：“那幅画本来就是要让周将军移交给陛下的。”
【挣钱不可耻，没钱才老周，可交！】
周肃宸似乎摸到了一点“讨好”沈菀的窍门。
似乎也不太难。
两人皆大欢喜，各自散开。
周肃宸回到马车，没一会儿，许致远摸上来了。
“陛下，能否容臣看看公主画的画。”
周肃宸将画随手放在桌上，下巴一抬，示意许致远自己看。
许致远展开，连连惊叹：“这和水墨画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陛下，这真的很像你。”
周肃宸：“本来就是我。”
许致远：……
周肃宸敲敲桌子，将与沈菀的部分谈话说给许致远听。
“陛下英明，若能用于刑部的确用途更大。”许致远略一思索，道，“瑞莞公主说可以教女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宫女去学？”
“陛下之前不是还说要遣散一部分宫女，让宫女多个出处，此举应是不错。”
周肃宸点头：“嗯，的确。”
“这事儿交给你。”
许致远给自己揽了个活儿，并没有不开心。
他兴致勃勃地去找沈菀。
“公主，我看了你给陛下画的画像，”他竖起大拇，“是这个。”
没人不喜欢夸奖，沈菀也不例外。
“多谢夸奖。”
许致远放了好一会儿彩虹屁，直把沈菀说得身心舒畅，
他最终说出实际目的：“公主，能否请你为臣画一幅画？臣久不归家，想把画像寄回去，以解内子的相思之苦。”
沈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许大人最后一句话，可真是……
“呵，许大人和许夫人的感情真好。”沈菀抿抿唇，笑道。
“那是，”许致远骄傲上了，秀恩爱，“我看到花，都会想起我娘子喜欢哪种花，看到鱼，都会想起我娘子喜欢吃什么鱼。”
许致远有意往情情爱爱上扯，心中道：陛下，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沈菀没想到许大人还是个恋爱脑。
她吃了满嘴狗粮，饱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谈点实际东西吧。
“我与大人是朋友，自然是可以帮许大人。”
“不过，大人愿不愿意帮我一点忙呢？”
她眨眨眼。
许致远试探：“公主有何事？”
“你和我说说你与你们陛下相处的事呗。我担心日后与他见面，万一不小心说错话。”沈菀可不想在雷区蹦哒。
许致远斟酌片刻，点头：“行。”
陛下都和公主相处如此之好了，说几件事应该没关系吧。
“走走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边画边说。”
大数据终于可以更新，沈菀很开心。
两人在河边坐定，一边画画一边聊天。
不久，一阵打斗声从对岸传来。
沈菀看过去，这一看，就挪不开眼神了。
许致远也听到了声音。
公主怎么愣了？
他回头望去。
哦，原来是将士们在做日常打斗训练。
公主是闺阁女子，可别是没见过上过战场的将士，被吓到了吧？
沈菀咽了咽口水。
她是呆了。
但不是吓呆了，而是看呆了。
啊啊啊啊！这就是周朝的质子天团吗？
满屏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大夫说我的心有问题，我问什么问题，他说，我的心变花了。】
【呜呜呜，我也想去训练，不知道能不能一起啊？】
【我好像要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