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发吧
“让我们恭喜，机械生命的诞生！”
“说明你真正的来意，维伊。你并不是为星核而来。”
史瓦罗明白了，维伊不在乎星核，甚至不在乎关于那些古早秘密的一切……
他仿佛本来的目标就是自己……自己获得了强于他的力量之后……他竟然大笑？但根据表情等数据的分析……他真的是出自真心！
维伊的脸好像瓷器一般碎开出裂缝，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鲜血滴落而只是有金黑色光晕在里面流动……
史瓦罗所说没错，他已经是一个未知生命体了……
“哇啊啊啊！”
三月七看着维伊破碎的面庞失声大喊道“大家快看他！他的脸！他的脸！和碎了一样！”
星一副，啊？这样子吗？，丹恒则是叹了口气。
希儿呢？希儿……
“等等！希儿！别打！”
维伊瞪大眼睛不停的退后，现在的他没了刚刚的从容，多了一种在外面鬼混的丈夫突然被脾气冲的老婆逮到了一样……
“啪！”
“哎呀！希儿！希儿！在外面呢……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好不好嘛～”
维伊脸上一闪裂开的伤口直接复原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希儿一句话没回下手却越来越重。
“等一下希儿！等一下！”
维伊不舍的还手他一直捂着脑袋在躲避希儿的拳打脚踢。
最后希儿终于忍不住爆发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维伊愣住了，他以为他可以把控好一切，而像希儿今天的爆发维伊其实早有预料。
他以为这些不过是成功之门路上的些许风霜……但当希儿真的爆发之后……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和自己想象的那样理性无情。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究竟要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希儿情绪越来越失控，下手也越来越重。
克拉拉有些不明白但史瓦罗只是摸了摸克拉拉的头示意不用去管。
而三月七想要去拉住他俩却被丹恒拦住。
“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们不好插手。”
三月七听到丹恒的话点了点头乖乖的退到后面。
而星只觉得压抑……
这里的人都有秘密……娜塔莎医生是，那个桑博是……眼前的维伊也是……哪怕是上城区的那位大守护者可可利亚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彼此就像是一个漩涡……
其实星不傻，她能感觉到，他们这些人有些像一类人……他们都像是柴火……都想着燃烧一次，让这个冰封的贝洛伯格燃起一个野火……
他们就像是在跑一个吐血的马拉松……只要有一丝丝松懈好像就失败了一样……
她第一次旅途……第一次看到了，在宇宙这一尺度下，名为人类的挣扎……可悲的挣扎……
在星球覆灭的担子上……维伊这个家伙步步为营……他好像早就规划好了一切……
娜塔的……希儿的……虎克的……地火的大家的……克拉拉的……甚至是史瓦罗的……
但是……但是……
这么多的计划……好像没有一个是他自己的？
他给自己规划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或者……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场变革之后会有未来……会有自己的未来？
这一刻星明白了，他对虎克的话真的是在跟她告别！
他匆匆忙忙的从医馆里跑出来就是为了不和娜塔莎见面……
他在出磐岩镇之前一直沉默寡言就是为了压低自己的存在……
星明白了，在维伊规划的“最好的未来”中……贝洛伯格好像并没有叫维伊的人……
他准备把自己变成那燃尽无边旧世界野火的第一抹火焰的薪柴！
“希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其实我干过很多恶事……”
维伊看着情绪崩溃的希儿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曾经与娜塔莎的哥哥瓦赫联手以下城区流浪者的生命做实验研制出风雪免疫的药物……虽然以此救了许多人但确确实实的因此有上千条生命直接或间接的死在我手上……”
“前些年，四处闹得沸沸扬扬的下城区复仇的厉鬼就是我和我的手下。我曾经多次去过上城区与那些贵胄们交易管控下城区的资源。其中很多资源都从特殊渠道运到了我的手上，我把控着下城区的资源以饥饿与恐惧维持下城区的秩序……”
他毫无保留的说着曾经的罪行。
“其实以前史考特的拳击俱乐部是我在赞助……我明知道他干的事情却放任他去做只因为那时候我需要更多的金钱以此稳定我的统治，然后在他失去作用之后毫不留情把他绑上了实验室。”
三月七和布洛妮娅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克拉拉更是吓的缩到了史瓦罗身后。
她们实在没有想到……看起来阳光开朗优雅温柔的人竟然是这么黑暗邪恶的人……
维伊捧着已经有些呆滞的希儿的脸轻轻的说道“我的罪孽罄竹难书……我所做的很多事情天怒人怨。但我也确实做到了很多事情……”
“城镇之内再无闹事者和无业游民……第二天没有死掉的尸体倒在路边……资源保证每个人都有哪怕是幼儿都有能够食用的食物……我真的想把这个下城区这个贝洛伯格变好！但……我明白你不会认可我，认可我的计划认可我所做的事情！”
他的语气有些慌张他就像是害怕失去的野兽在受伤的小猫前尽力的收敛起獠牙……
“希儿……我明白功过不能相抵……但！希儿我……”
“够了！”
希儿愤怒悲伤绝望的大吼出声“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讨厌厌恶过你！你骗了我！骗了娜塔！骗了所有人！”
“你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丝的忏悔！你甚至只是觉得此时此刻该这么说！我没有在你的话里找到一丝人性！我……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你这样卑劣！或许你真的就是这样！”
“像那群流浪者说的那样！是个怪物！”
希儿发泄似的大吼，没有管维伊的挽留直接跨过维伊走向他后面的克拉拉。
“对不起……克拉拉……”
然后她又看向了布洛妮娅她们。
“对不起……各位……我……我先走了……”
维伊失神的望着远去的背影。
他想要挽留……但却无法说出口……
他以为他有了感情……就能变成人……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那个没有人性的怪物啊……
【不必……悲伤……不必……难过……拥抱……新世界……那里……没有痛苦……】
“哈哈哈哈哈！新世界！哈哈哈哈……没有痛苦？哈哈哈——救世的愚者？哈哈哈哈——什么剧本……什么人性！什么【存护】都是笑话！哈哈哈哈——”
维伊突然疯疯癫癫的大笑出声“大守护者是笑话！筑城者是笑话！就连那反物质军团也是笑话！哈哈哈！果然啊！果然！我为什么没死在上城区呢？没准故事会更加精彩？更加深入人心呢？哈哈哈……”
下一刻他又变得优雅风度，他又对着不存在的地方轻笑着说道“看，就像这样～不管内心什么想法！我就像是发条傀儡一样想笑就笑~这么想来以前那群孩童说的真没错~我，就是个怪物！”
他的回忆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上城区贵族的联谊会。
“你为什么笑！维伊先生！回答我！”
金发的少年恶狠狠的盯着维伊。
他的声音中难掩他的愤怒。
“是科罗拉先生悲壮让你感到喜悦了吗？！他失去了生命！为了贝洛伯格！而你竟然在这里发笑！”
年幼的维伊笑容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家不都喜欢我的笑容吗？他们都说我的笑优雅且让人如沐春风……我为此甚至在镜子前练习了一整天……您为什么那么愤怒朗道少爷？是我笑的不够好吗？”
金发的少年瞪大双眼，他甚至没有在眼前这个人的话语里感到一丝良知！
他本来就不愿意参加这场联谊……因为他战友的死去让他感到无力……但那群贵胄们却歌颂他的功绩！
甚至在此开展联谊会为他颁发勋章！
而眼前这个比自己小着几岁的少年……
金发的少年死死的盯着维伊他咬紧牙关说道“我在你的话语里没有感到一丝悲伤与良知！彼时彼刻！我甚至以为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曾经的家教老师恐惧着自己那恐怖的天赋与禁忌一般的思维……他们在听到自己很多想法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失声喊出这个词语。
他一直以为是将要入坟者抱着他们那可悲的包袱而已……直到今天，这位年轻的铁卫少年压抑着愤怒所说的话。
年幼的维伊呆住了，两个字自那天起印进了他的脑海。
原来……自己是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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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怪物！”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能够融入他们呢~哈哈哈！”
维伊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被自己逗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是啊！我还以为~我是那么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呢！哈哈~看哪~我连血都不会流~哈哈哈！我真是今年最好笑的一个笑话！哈哈哈~太好笑了~我都快要笑死了~”
丹恒让星她们先走，布洛妮娅刚刚早就去追希儿了。
“维伊先生……”
克拉拉能感觉的出，他很悲伤。他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克拉拉，先回去吧。我有事情和维伊说。”
史瓦罗摸了摸克拉拉的头示意她回去。
克拉拉想说什么。
“没事的，克拉拉。回去吧，明天会更好的。”
最终克拉拉还是回到了宅子里，现在只留下了丹恒、维伊与史瓦罗。
“哈哈~几位~在等我吗？”
维伊好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带着之前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说道“在下知无不言~”
史瓦罗独眼微光闪烁，片刻后他说道“磐岩镇的维伊，我现在应该是明白你的计划了。或许，这对贝洛伯格而言确实是最好的未来……”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会存护克拉拉，存护下城区，存护贝洛伯格至死去……所以，我们依旧是合作伙伴。”
他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维伊知道，他真的明白了。褪去了机械代码逻辑的限制，他的思维变得灵活且富有灵魂。
丹恒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无关与对错，你都会是雅利洛六号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你与我的约定我会遵守。但，倘若累了其实也可以稍作歇息。”
维伊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开弓的箭矢何来回头与歇息一说？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我不能松懈。”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沉闷。
“记得……给我向希儿带些话……”
“我很对不起，我或许真的是一个怪物。但我无怨无悔。我对虎克说的话依旧适用于我。抱歉……然后，记得多穿衣服，不要穿那么薄和清凉，会着凉……”
“要按时吃饭……睡觉……不要熬夜……以后一定要听娜塔的话……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桑博或者布洛妮娅……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
维伊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记得告诉她！我知道她很讨厌桑博油腔滑调的样子，但真正与他接触后就会发现虽然他有时候确实会让人无奈但他却是本领最大最不在乎物质的人……”
维伊又说了很多日常琐事以及有些为人处世要注意的东西……看样子他是真的很不放心希儿。
史瓦罗和丹恒都没有打断他，任由他像是老妈子一样唠叨。
“啊！抱歉，说多了。姑且就这些吧……”
维伊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多了讪讪笑道“哈，再见。朋友们。”
“你……不回去看看希儿吗？她说的应该只是气话。我想你比我了解她。”
丹恒劝道。
维伊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希儿她呀……就像是一个炸了毛的猫，一个鼓起来的刺猬一样……她呀……一直是这样，所以我在放心不下她呀！”
他说着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温馨怀念与不舍。
丹恒扭过头去说道“你让我带的话太多，我记不住。你自己亲自和她说吧。”
维伊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留了信。想必现在歌蒂已经把我提前写好的信放到你酒店房间里了。我嘛，就不回去了。”
因为，我怕动摇。哪怕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请把信交给希儿。谢谢。我会给出报酬的。那么……朋友们，各自珍重。”
说着他离开了，没有留恋。
丹恒没有再去挽留他，因为他知道那个男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史瓦罗转身对着丹恒说道“现在，稍等片刻，外来者。”
说着走进别墅。
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放映器。
“这是……”
丹恒疑惑道。
“你们所要的，星核的全部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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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伊……新世界……会带来你想要的……】
维伊轻笑着说道“嗯~对~我的朋友~新世界~新世界~哈哈哈！计划，也要收尾了~真是不枉我那么卖力的表演呐~”
“为我们的未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