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医生
这天中午刘芳、马双艳、周霖她们三个也都来了，明年他们就中考了，无论未来是上中专还是高中，总之这一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学习，当然大人们总说“你们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时间紧任务重，吃过饭后，切了蛋糕她们仨就回屋学习去了。
那时也不知道“仪式感”，只知道陈西妈妈是很有情调的一个人，她会准备好吃可口的饭菜，准备好孩子们喜欢的饮料，当她饭后拿出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上面有很多花朵，还有“友谊长存”四个字时，所有孩子都很激动，“哇，是蛋糕诶！”
陈西她们带着剩下的蛋糕端去方璃屋子，没办法，谁让方璃的房间最大呢。
他们六人在分蛋糕上的花，尤其是牛莉莉特别喜欢下面的糯米托儿。
大家吃完蛋糕，还在想去干嘛呢，就听方璃说“要不你们陪我去趟医院吧。”
“好端端的，没病没灾，去什么医院。”牛莉莉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咽下去说着。
樊宇齐和韩禹开始笑。
陈西眯着眼睛看他们仨，“行啊，你们仨都开始有秘密了。亏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一点都不仗义。”
韩禹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其实一句话概括，方璃喜欢上了给他拆线的医生的同事”韩禹特意拉长音，“一位漂亮的护士姐姐。”
“你小子”方璃一脚踹过去，不过大家都坐着，也没啥杀伤力。
“那你学医，当医生啊。我妈说她们单位好多都是医生护士组成的家庭，你去当医生，回来娶你喜欢的护士姐姐。”陈西睁着她那么大的圆眼，眼里放着光，已经开始为方璃规划未来了。
“没戏，人家比你至少大五六岁，想想就行了小方璃，听姐的，放弃吧。”牛莉莉说着要给方璃顺毛摸摸头，就像大家对待地三鲜一样。
方璃立马把牛莉莉伸过去的手拍掉。
“喜欢就去追啊，现在就可以啊”，李月季开口说，紧接着又说“诶呀不行，现在耽误学习。”
她们五个自幼自幼从小一起长大，想法也有些类似，至少在上高中这件事上，他们五个没有一个想读中专，尽管中专还补贴生活费，毕业后出来包分配工作。
并且中专分数比高中还要高，比如师范类中专，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想去大学看看。
就像陈西有那种感觉一样，其实他们都有，注定会走出去，走出这座小城。
李月季分数陈西看了下，全班四十二人，排名第十二，她觉得这样就很好。月季有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成绩也能稳定在前面，她气质出众，每一个方面都很好。
每天在江边溜达总能看到穿着职高校服的学生们带着各自谈的朋友出来散步，手牵着手，好像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月季这句话，大家都有些沉默，面对喜欢的人究竟要不要追。
其实小学时，尤其是在五六年级临近毕业：班里就已经有早恋的迹象了，谁和谁在一起俩天，谁把谁堵在教室后面和她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他们聚在一起说着当时，那个时代娱乐设施不如现在，当年上学学生时代的很多乐趣都是源于八卦，讲小话，谁长得帅，谁长得美，谁和谁关系好，谁偷偷说谁坏话，哪个男同学又和哪个女同学好了，谁谁谁学习好……
日后回忆起来，真的是很单纯的。
无可避免地去回忆自己的过去，又无可避免地被时间带着往前走，人被时间带着往前走。
“我如果喜欢一个人，肯定会主动出击。”末了，韩禹先打破氛围。
陈西和牛莉莉相视一笑，她们可真好奇韩禹为博红颜一笑会如何做，怎么做。
“到时候真要看看我们韩班会怎么个主动出击。”樊宇齐抱着腿看着韩禹笑。
他们五个小学六年都是一个班，韩禹是男班长，陈西是女班长，她们自以为自己是个小大人，尽量做平衡班级关系的老好人，但其实漂浮在表面的只是行为，隐藏在行为之下的才是渴望和真我，却不曾被看到。
大家一起嬉笑起来。
韩禹不为所动，像在思考着什么。
“咱们走吧。”方璃站起来。
“去哪啊？”李月季仰着脖子问道。
“医院看小芳姐姐。”方璃很酷地说完，就往门口走。
其他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体哇了一大声。
当年的医院还没有分科分的那么细，简简单单的大内大外。
她们几个站在门诊外科诊室处置室一旁，看着方璃带着买了一兜苹果进去找小芳护士道谢。
她们看到小芳护士的第一眼就感慨这是一个美女姐姐！
“真的好看啊！”陈西和牛莉莉小声说着。
“是啊是啊，想不到方璃眼光这么好。”李月季她们小声八卦着。
韩禹他们在外小声讨论着，不一会方璃就出来了。
她们一脸八卦，“表白了吗？”
方璃嘟个嘴，摇了摇头。
几个人叹了口气，合着也没表白啊。
“不过我和小芳姐姐说了，我以后会努力也成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像她一样帮助更多的人。”
方璃说完，又一脸痴笑地说，“小芳姐姐对我好温柔，她还对我笑呢，还关心我的伤口长没长好。”
“我以后要当一名医生，毕业后回到人民医院工作，和小芳姐姐做同事。”他一脸骄傲肯定地说道。
那个年代几乎碰到的男护士为零，所以在方璃心中他要成为一名医生。
少年的心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方向和归宿，方璃整个人暖洋洋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胸腔中有一股气流在不断翻涌，他有些振奋。
陈西羡慕方璃，同时也为他骄傲。
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喜欢上一个人会不会去表达自己对他的心意，或者不表达，能因为他去决定自己未来的一些人生走向，她也不知道。
她们六个出了医院大门，一人买了支雪糕，在这座小城里，开始漫步目的地慢行，但总归只要在这里，就还有方向和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