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5)
“胡闹!胡闹!一宫之主怎可擅自离开宫门!”
长老院内,得知宫远徵和宫尚角一同离开后的长老果然大发雷霆,怒吼着打算派人去将两人带回来时,却被宫子羽拦住:“宫门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难道各位长老真想让她流落在外?远徵弟弟这几年的状况如何,相信各位长老也是有目共睹,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就那么难吗!”
“可宫门规矩”
宫子羽说到底还是做了几年执刃,身上的气势到底是不一样了,看向开口的长老:“宫门固步自封的时间太久,也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再者说尚角哥哥也在,各位长老到底在担心什么?”
“执刃说的有理。各位,如今他们已经离开宫门,说多无益。我想不如还是等两人回来后,再来讨论?”月长老打起圆场,剩余的两位长老也点点头,显然是默许。而宫子羽也顺势松了一口气。
走进茶楼,寒鸦凌和寒鸦柒就看到坐在角落听曲品茗的上官钰和上官浅,而上官絮抱着刚刚买来的小葫芦咯咯得笑个不停。
“爹爹~凌祖祖~”
上官钰撑着头,余光瞥见寒鸦凌那已经换过的靴子,抿了抿唇在桌子上轻点起来。
“哎~”
将上官絮抱起,寒鸦柒便对寒鸦凌使了个眼色:我先带着小家伙撤,你和这两姐妹解释。
颇为无奈的坐在上官钰对面,随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是他们?”上官浅斜依着,指尖勾着上官钰束腰的兰色如意丝绦,语气倒是还算平静。
“嗯。”
“你留了一个活口。”上官钰挑眉看向寒鸦凌,没有任何起伏,如同自己亲眼目睹一般。
“留了一个。他会把消息传回宫门。”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寒鸦凌默默注视着前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中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心如寒灰也好,旧情复燃也罢。这场爱恨嗔痴,总要有个结局才是
“确实。”上官浅轻笑一声,才算是坐正身体,原本以为再次提及宫尚角她会心痛,可出乎意料的是心底只是有些酸涩。
“姐姐”
捏了捏上官钰的脸颊,无声的示意自己无事,见她眉宇舒展后,才端起茶盏。
残余的问题,的确该解决。
“回姑苏。”上官钰轻哼一声,不再保持端庄,直接枕在上官浅腿上。
“行。明天就回。”寒鸦凌轻笑道。要说这平辈之中,就这丫头年纪最小,现下又不用小心翼翼,所以几人难免会偏宠她一些,纵着她一些
等宫尚角和宫远徵来到蜀郡,这一行人已经离开三日有余。几番打听才得知她们前往的目的地居然是姑苏。
姑苏吗
“哥”
看着站在船头出神的宫尚角,宫远徵缓步站到了他的身侧:“她们会愿意回宫门吗?”
“”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宫尚角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红,偏过头:“你觉得呢?”
“我觉得,她们是不愿的。”宫远徵耷拉着脑袋,嗓音是说不出的失落,若是愿意,又怎么会到如今才有消息?
“见到人再说吧。总要先看看她们过得如何。”
“嗯。”
顺流而下,没用多久宫尚角和宫远徵便抵达姑苏。挥退了跟随的侍卫,两人并肩行走着。
“哥我想”
离得越近,宫远徵心底却越发不安,駐蛊的作用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记载。这起死回生的代价究竟是什么还无从得知。万一他的安安将他忘记
而宫尚角又怎会不知道宫远徵在想什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注意点儿。”
点了点头,宫远徵便走向另一条路,看街道人来人往,小贩吆喝不断。
停留在一个卖珠花的小摊前,似是想起什么,唇瓣挂起淡淡的笑容。
“郎君可是想为自家娘子挑选珠花?”
先是点头,后又摇头,宫远徵将手中的珠花放下,轻声询问起上官钰的下落。
“郎君说浅夫人和钰姑娘?那你可是问对人了。每逢初一十五,她们两人总会在医馆行医治病,且不收一分钱。这浅夫人啊,和其夫君育有一女钰姑娘啊,就喜欢带着”
听这大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宫远徵才告别,临走时还留下一个银锭。根据得来的消息,慢慢走过大街小巷,他真的在仔细感受上官钰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不觉间,时间匆忙而过,余晖附着绿叶,街边人影幢幢,宫远徵微微有些失落,低头开始往回走
“姨姨~次糕糕~糕糕好次。”
“乖。絮儿自己吃。”
可就在这时,宫远徵突然觉得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身形微顿,回过神来后,快速转身,视线变得慌乱,不停的寻找起来。
很快,他便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一袭淡色长裙,裙角同一朵盛开的花儿,随着她的步伐轻盈地摇曳,正如她本人,优雅而不张扬
“那姨姨抱抱~”上官絮伸出胳膊,鼓着嘴的模样可爱到了极点。
“啊?可是姨姨抱不动你哎~”
弯腰擦掉上官絮脸上的糕点碎末,上官钰淡笑着抬眸,不出意外便看到了宫远徵。明明已经加冠,却还是固执的戴着她绣的那个抹额。甚至还编了一个辫子,上面挂着铃铛。
两人视线毫不意外地碰上,互相也没有躲避,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很慢。
“安安”
“远徵少爷,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