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之我命
就在上官浅等人还在伤心之际,一只又一只冰蓝色的蝴蝶振翅飞来,它们围绕在上官钰身旁,轻盈优雅。
“真好凌叔叔我看到了”
苍白的唇最后染上了鲜红,手无力的滑落在地,微风轻扬她的长发,整个人当真如同睡着了一般。
“上官钰、上官钰安安!”
这一幕映在宫远徵的眼中,他手里的盒子掉落,瘫坐在地上,跌跌撞撞的爬到她的身边,颤抖的去试探她的鼻息。
“你骗我的是不是?上官钰,你骗我的是不是?”
将盒子拿起想要打开,可宫远徵的手却不停的颤抖,试了好几遍都无法打开。
似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寒鸦凌抬手驱散了落在上官钰身上的蝴蝶,将她抱在怀里正欲离开时,怀中人的衣角却被人死死的拽住。
“你把她给我。我可以救她的,我真的可以救她”
“用出云重莲?你愿意,那他们同意吗?”
寒鸦凌这话一针见血,出云重莲这样珍贵的药品,宫门的长老怎么可能愿意给外人使用?
示意金繁夺过宫远徵手中的出云重莲后,花长老开口道:“若你带领这些人归降宫门,那倒也不是”
森冷的目光一扫而过,寒鸦凌面色带上几分阴骜:“绝无可能。”
“那你们今天既来,就别想离开宫门。”
“自己的问题都没解决,也敢如此猖狂?”
说着,司徒红已经摆出进攻的架势,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拦路。”
寒鸦凌心里早已厌烦,凌厉的掌风割断那一截衣袍,可重新护起上官钰时却又温柔不少。
睨了还在树上的万俟哀一眼,寒鸦凌没有言语,却让万俟哀顿时感觉一股寒意涌上脊背,同时汗毛倒坚
“拦路者,杀。”
音落,那只青色的蛇缓缓爬出,它吞吐着蛇信子,锋利的牙齿上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尾巴扫过宫远徵后,直接横在宫尚角和上官浅之间,形成了一种保护姿态。
“是不是安安交代过你”
上官浅看向青蛇之时,眼底涌现淡淡柔和,可在抬头看向宫尚角时变得苍凉无比。
“寒鸦柒,我们走。”
任由青蛇缠上自己手腕后,上官浅便转身跟上了寒鸦凌。
其实她看到了宫尚角欲言又止的挽留,可但凡,刚刚他开口说一句,哪怕是她也不会走的如此决绝。
“上官钰!”
宫远徵的哭喊声在身后响起,他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一截碎布,无论怎样也不愿意撒手。他的东西他没资格决定归属,他的心上人他也没能力留下。
那天下午,凄厉的嘶喊响彻后山,徵宫的宫主,那位少年天才终是在他十九岁生辰这日,痛失所爱
听到宫唤羽已死的消息后,宫远徵其实并不意外。那么多人一起,若是最后还拿不下,当真可以算是废物了。
抱着上官钰送的那个木盒,宫远徵呆坐着她的床榻,他的眼神无疑是空洞的,里面还透着一股窒息的绝望。
“安安安安”
刚走进房门,宫尚角就听到了这一声声嗫嚅,看着已经憔悴不已的宫远徵轻唤了一声:“远徵。”
“哥”
大抵是一下子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宫远徵那通红的眼睛里再次流淌出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她?明明可以救她,明明可以”
“出云重莲怎可用来救无锋之人?”
“哥她真的还是无锋之人吗?是她杀了点竹!也是她帮忙识破宫唤羽,更是她让那么多人反水帮助我们”
说着说着,宫远徵甚至拂开了宫尚角的手,自顾自的站起:“原来即使安安做了这么多,在哥你心里她还是无锋之人。哥你都这样认为,那其他人呢?安安说的对啊,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真的相信她和她姐姐。
可是哥,为什么为什么宫子羽可以全心全意信任云为衫,为什么那些长老愿意接受云为衫,为什么宫子羽他可以用百草萃救云为衫?云为衫不也是无锋之人吗?他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为什么不行!”
这一个一个的问题让宫尚角无法回答,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扪心自问,他真的能像宫子羽一样全心全意的信任上官浅了吗?
答案是不能。
即使他们的目标一致,在他心里,仍然还是会保留一丝防备。
“我试探她,防备她,所以我活该失去她。哥,我活该失去她”
往后踉跄,不小心撞掉了放在床上的木盒,只听咔嚓一声,一个小小的铃铛顺势滚落,抬眼看去,只见那木盒当中还放有一封信和一条崭新的抹额。
捡起铃铛还给宫远徵,宫尚角又拿出那封信,入眼便是“公子亲启”四个秀丽的字。
“她留给你的,好好看看吧。”
话落,宫尚角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上官钰尚且留下一封信,可他的缇缇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远徵公子:
见信之际,想必我已离开宫门。先说一声抱歉,毕竟曾经为达目的利用过你
人人都说公子狠毒,可初见公子我便知道,公子是一个再心软不过的人。
我利用公子的心软一步一步走近,也在这其中逐渐丢了自己的心。
公子,我心悦于你,不是假话。
可我们之间毕竟隔着宫门,隔着无锋,隔着孤山派
公子尚且还不知道吧?当初无锋攻上孤山派时,宫门其实是有机会援助,可当时的宫主、长老为了宫门自身利益选择放弃。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
我虽不恨可免不了不怨
公子其实已经做到够好,但时间不对,地点有错。我与公子,注定惨淡。
若有来日罢了,江湖之大,未来谁又说得准。只愿日后公子,所得皆所愿,所爱在身侧。
上官钰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