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众神之首
“万物复苏，迎接您的降临。”阎神端坐于雅塔教堂之中，他手持一本金碧辉煌的书籍，向身后虔诚祈祷的信徒们咏唱神圣的言辞。
“赞美您，无上的光明。”
“您自天际降临，照耀世间，驱散黑暗，赋予万物生命……”随着阎神的话语，天际突然出现一只雷鸟，它发出清脆悦耳的啼鸣。
与此同时，雷霆之光划破黑暗，撕裂了苍穹。
“极光之主……”
“您是众神之首。”
“一切因您而存在，因您而神圣。您的羽翼洒落璀璨的光辉，交织出天际与海洋的绚烂色彩。神圣的殿堂因您之名而熠熠生辉，您将成为传说中的传奇。时间在您的脚下流转，而您将永恒如初。”
在祷告结束后，戴安娜好奇地问道：“这本书，你是从未来带回来的吗？”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回答道：“这本书有许多称呼……有人称其为‘史诗’，有人称之为‘编年史’，也有人称之为‘实录’或‘传奇故事’。但我最喜欢的称呼是……‘启示录’。而这，正是由你未来所记录的故事。”
“那你能否猜透我此刻的思绪？”戴安娜问道。
阎神轻轻抚摸着教堂壁画，转过身来，回答：“你在困惑为何难以界定我的善恶。”
他摘下黑袍，露出一张清瘦而略显苍白的面容，继续说道：“多数人认为，人性本恶。人们之所以会帮助别人，是因为受到了正确的教育。施暴的小孩子是知道这会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但他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伤害别人。”
“是遵循自己脑海给自己制定的善，还是放纵自己内心敷衍的恶，我始终相信人性是在善和恶的中间诞生出来的，克制住坚持就是善，放纵且堕落了就是恶。”
戴安娜不禁疑惑，眼前的阎神究竟是疯狂的还是清醒的。
阎神看出她的情绪，继续道：
“人性的克制是对欲望而言，而不是对他人。人性是建立在常理和三观之上的，而兽性只是本能。我承认每个人心中都有个魔鬼，它时常会在脑海中浮现出邪恶的想法。但关键在于，我们能否压制住它。亦好亦坏，一切随心。”
戴安娜问道：“这也是书中寓言的一部分吗？”
阎神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并非如此。即使没有寓言启示，我也能明白你的想法。因为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
“是吗？”戴安娜对此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反应。
阎神缓缓道：“一举一动都受到监控，你的反应比常人要平淡得多。”
“我不知道就好了。”戴安娜淡然回答，似乎理所当然。
在一段静默的时光中，两人的首次会面显得尤为庄重。
“我与其他人不同，我相信你话语的含金量。”
阎神微微后退一步，沉声道：“比如说，你的视线现在并未落在我身上，而这里四周的景物也未映入你眼中。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他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戴安娜，缓缓道：“人的眼睛是无法注视虚空的。必须有一个实际存在的物体，才能被注视。这就好比人的眼球无法从左至右或从右至左匀速转动。但如果将一根手指匀速移动，眼球却能跟随其匀速转动。所以，通过研究你瞳孔的大小变化，我们可以大致估算出‘地球意志’目前所处的位置远近。”
“我对于你先前的话语，心中已有了几分相信。”戴安娜轻轻说道，她深信人类在世间的重要使命是为神灵提供心脏。
“身体与心灵相互影响，或许起初会有些不适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会逐渐调节，使得一切都变得自然。”阎神合上了手中的“启示录”，道：“当然，这并非是智力降低，而是人体激素的调节对思维产生的影响。随着元素融合的深入，端木燕的观念也会逐渐改变，且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我会将这座城市化为舞台，演绎‘死亡’，使南博市成为一座真正的剧场。”阎神张开双臂，深沉地说道：“长久以来，端木燕始终致力于拯救他人，却忽视了自己的救赎之路。然而，当民众对他这位救世主的感激之情消退，转而对他进行审判时，这个文明的覆灭便成为了一种必然趋势。”
“只有在死亡的破败中，回到最初的状态，一切才有可能重生。”
戴安娜看着眼前的阎神，他在神的面前宣扬着如何通往正确世界的邪恶之路。
“引人深思，先抑后扬，在绝望之中仍不失那一线希望。”
戴安娜轻轻说道：“不过，你有资格执掌神明的剑吗？”
阎神淡然回应：
“人生中总有许多不公平的事情，而我拥有强大的力量，所以游戏规则由我来制定，人们必须学会接受。”
“你真是毫无敬畏之心啊。”戴安娜叹息道。
阎神却毫不在意，深沉地说道：“尊敬并非仅挂在嘴边，而是深藏在心底。”
“近日，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希望能听到你心中的答案，这也将决定我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他继续道：“人们往往会厌恶一个坏人的存在，当他被除掉时，他们会感到欣慰，而不会去深入思考，他和我们一样，都是平等的生命。”
“然而，如果即将逝去的是一个好人呢？”
“一个被众人深爱着的人呢？一个充满价值的人呢？”
“生命……是平等的，但人却不是。”戴安娜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无价的，但人的行为却有善恶之分。对于那些作恶多端的人，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生命而忽视他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