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过去的曾经
乌云密布，阴霾笼罩，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拍打着一间远离城镇，位于偏僻深山里的小木屋。
“嘀答！”
“嘀答！”
“嘀答！”
急促清脆的雨声萦绕在耳边，小小的三笠·阿克曼一脸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躺在血泊之中，用着那张痛苦不堪的脸对着她，颤颤巍巍的手在地板上缓缓移动着。
“妈妈？”小小的三笠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母亲缓缓伸向她的手。
顿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透过母亲的手指，传入小小的三笠的脑袋里，她下意识地缩回手指，用着那双满是怯意的小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与平常温柔体贴有些不一样的奄奄一息的母亲。
“妈妈，你怎么了？”小小的三笠再次伸出小小的手，握住了母亲愈加冰冷的手指，问道：“妈妈，你流了好多的血，你身上好冷。”
“三笠……”母亲强忍着痛苦，缓缓抬起头，用着那双黯然失色的眼睛看着小小的三笠，苍白无力的脸上勉强而艰难地挤出温柔的笑容，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母亲我呀……噗！”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话来，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就从她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母亲……我……”她瘫痪在地上，眼睛之中已无半点光芒，她一脸苍白无力地蠕动着嘴唇，发出那微弱至极的声音。
“母亲……就要……永远的……离开你了……不要……害怕哦……”
说完的这一刹那，她凭着剩下的所有力量，脸上绽放出那永恒的温柔微笑，似乎，这便是她在凋零之际对于世界，对于女儿的最后一次的告别。
“妈妈……妈妈……”小小的三笠拼命叫喊着已经永远也没法再醒来的母亲。
她的母亲，就像一朵枯萎的花一样，气息消失殆尽。
这一刹，一切都归于死寂当中，小小的三笠瞪大着那双不该属于孩子的充满绝望的灰色瞳眸，看着自己家里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雨在不断拍打着她的家，狂风在不断呼啸着，从敞开的大门外闪烁着耀眼的闪电光芒，雷声也相伴而出，雷鸣炸响，但，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是那么的微弱，甚至于微不足道。
“爸爸……”小小的三笠又看向了尸体倚靠在门旁的父亲，她的父亲，就在刚才开门的那一刹那。
被一柄闪烁着寒芒的刀刃深深地刺入胸口，胸口涌出那鲜红的血液，一脸痛苦、毫无抵抗的死去。
任凭着风雨的拍打，依旧悄无声息地倚靠在木门之上，瞪大着那双已经散去任何光辉的眼睛，死不瞑目！
天在哭泣着，风在呼啸着，电在闪烁着，雷在怒鸣着，而雨，仅仅只是泪水。
在小小的三笠的面前，几位陌生的成年男人，杀死了她的父亲，也杀死了她的母亲，现在，正当着她的面，为因意外将她的母亲杀死而争吵着。
因为，他们认为她的母亲可以值个好价钱。
这荒谬的理由，这残酷的现实，这冰冷的一切。
都让小小的三笠感受到了窒息。
曾经，父亲与母亲说过，墙壁之外有着非常恐怖的怪物——巨人，因为它们会吃人。
但现在，小小的三笠觉得，在她颤抖的视野之中的这些人类，比巨人还恐怖。
因为，他们会杀人！
仅仅以这种荒谬的理由，而肆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小小的三笠觉得，他们真的比巨人还恐怖。
至少，巨人不会吃掉巨人！
……
“艾伦，今天带你认识一个小女孩，叫做三笠，你们两个可要成为好朋友哦。”小艾伦的父亲格里沙·耶格尔牵着小艾伦的手，行走在满是泥泞的山路上，格里沙边走边说着。
“那要看她的态度了。”小艾伦撇过头，有些不乐意地眨了眨眼。
“臭小子。”格里沙伸手搓了搓他的脑袋，笑道：“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朋友。”
“切。”小艾伦撇了撇嘴，反驳道：“和一群笨蛋做朋友有什么意思？”
“唉，你这个小鬼。”格里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只见，他们父子俩走到了一间木屋前，格里沙伸手敲了敲门，叫喊道：“阿克曼先生，我是耶格尔……抱歉打扰了……”
忽然，他发现木门并没有锁上，于是便推门而入，然而，映入他眼帘的，仿佛如同地狱一般！
冷光从半开的木门外钻了进来，苍白无力地照射在这阴暗冰冷、毫无生气、充满死寂的家中。
冷却了的尸体躺在血泊之中，暗红色的血液溅满每一个角落。
“啊！”格里沙瞳孔蓦然紧缩，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缓缓流淌而下。
“艾伦，就留在外面，别进来。”格里沙一脸沉阴对着艾伦吩咐一声，接着便走进了这令人惨不忍睹的惨状之中。
“彻底救不活了。”他蹲下身体，伸手检查了冰冷的尸体，满是无奈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艾伦，你在这个周围见到了一个小女孩……三笠吗？”格里沙扭过头来，对着一脸茫然失措地站在门口的小艾伦问了一声。
“没有。”小艾伦回了一声。
“这样啊。”格里沙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小艾伦说道：“爸爸去请宪兵团来帮忙寻找，你在山脚等我，明白了吗？艾伦！”
“嗯……”瞪大眼睛，一脸木讷的小艾伦说道：“我明白了。”
……
雨依旧在滴落，拍打着这陌生的一切，不断响起这嘈杂的雨声。
如同木偶一样的小小的三笠，睁大着那双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一切光芒的亡者的眼睛，小小的三笠就如同死物一样，注视着眼前陌生冰冷的一切。
陌生的成年男人们正在讨论着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
“喂，我听说在黑市里东洋女人可受那些贵族的喜爱了！”
“所以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杀死，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钱吗！”
“那我又能怎么办嘛！当时我看到那个女人拿起剪刀，不把她杀了，我可能就要没了！”
“该死！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你就不能别下死手，让她失去抵抗能力也行啊，那可是上等的好货，就算是尸体也能卖个好价钱！”
“所以啊！我提议把尸体搬过来，你为什么拒绝啊！”
“该死，我说说而已，搬过来有什么用啊！都成那样了，让我们闻臭味啊！”
“喂，你们两个别吵了行不行？”这时，另一位从玄关走了过来，有些不耐烦的叫道：“你们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是不是没隐藏好自己的脚印，有人找上门了！”
“什么，不是在下雨吗！”
“该死，先开门看看是谁！”
“好的。”那人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前，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小男孩——小艾伦。
“那个……那个……”小艾伦眼中含着泪，有些害怕的说道：“我在森林里迷了路……”
然而，这位因见是一个小鬼，就放下警戒心的成年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小艾伦藏在背后的刀刃。
“啊，迷路了吗？”这个男人一脸虚伪的笑容，伸出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小艾伦的头发，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把小艾伦卖个好价钱，嘴巴里却说道：“真是可怜啊，要不要进来坐坐？等雨停了，叔叔带你回家。”
“嗯，谢谢，叔叔。”小艾伦冲着男人笑了笑，然而，下一秒。
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男人的心脏处，一瞬之间，这位男人没有任何痛苦的就离开了人世。
“人渣！”小艾伦一脸冷漠地扫了一眼倒下的男人，随后，将自己脸上的血液擦拭干净，缓缓走进屋子里。
“喂，请问一下……这里有人吗？”小艾伦一脸怯生生地推开这间房间的门，探出头来。
“喂，小鬼！”顿时，只见一个成年男人暴跳如雷，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质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个……那个……”小艾伦故技重施道：“我在森林里迷了路……看见这有个小屋就进来了……”
“等等，那家伙不是去开门了吗！”突然，另一位中年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为时已晚。
一道寒芒划过虚空，刀刃精准而迅速地刺进了小艾伦身前这个男人的心脏处。
顿时，血浆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喷射了出来，溅满了小艾伦一身。
“臭小鬼！”最后的那一个中年男人大吼一声，直接飞扑了过来，将小艾伦按倒在地上，伸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正因如此，小艾伦紧紧握住的刀刃，从他手中滑了出去，出现在了如同死物一样，一脸木讷麻木的小小的三笠面前。
“该死的臭小鬼，我要杀了你！”那位中年男人，猛然一拳砸在小艾伦的脸上，另一只手则死死掐住他的喉咙。
“你……这个……人渣……败类……”小艾伦有气无力的反抗着、挣扎着。
“喂，现在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中。”
突然，从脑海之中响起了一道声音，将如同死物一般的小小的三笠唤醒，她一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位于她面前的刀刃。
她看了看已经奄奄一息的艾伦，下一秒，她做出了选择。
小小的三笠，身体中却迸发出那强劲到可破顽石的力量，她紧握住刀刃，一脚踩碎地板，如同一阵疾风一样，扑向那个男人。
下一秒，刀刃深深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你……”男人一脸惊愕失色地扭过头来，看了小小的三笠一眼。
下一秒，他便痉挛不止，彻底死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小小的三笠松开手中的刀刃，一脸茫然失措地仰起头看着天花板。眼泪，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坠落在满是尘埃的地板上，激起一阵尘雾。
这便是小艾伦与小小的三笠的第一次见面。
……
一堆火焰在黑暗之中不断摇曳着。
“艾伦，不是让你在山脚下等着吗！”格里沙一把抱住小艾伦，身体有些颤抖着，嘴巴里说道：“你都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我只是消灭了害人的畜牲！那些只是一群碰巧，偶尔长得像人类的畜牲罢了”小艾伦义正词严的反驳一声，口中解释道：“就算宪兵团来了，他们也早就转移了，我只能这样做……”
“艾伦！”格里沙一脸愤怒的叫道：“这次仅仅只是因为你幸运，我现在是怪你竟然随随便便就豁出生命！”
“可是……我想尽快救下她……”小艾伦流下疑惑不解的眼泪，缓缓低下头。
“三笠，你还认识我吗？”格里沙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对着一旁发愣的小小的三笠问道：“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们见过几面。”
“耶格尔医生。”只见，小小的三笠面无血色地说道：“我……从今往后，哪里才是我的归宿，好冷……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小艾伦看了她一眼，伸手将自己戴着的围巾解了下来，随即，简直就是胡乱、粗鲁的、毫不温柔、毫不娴熟地围在小小的三笠的小脑袋上，将她半张脸都遮住了。
“这个给你，很暖和吧。”小艾伦说道：“我们回家吧，三笠。”
“嗯。”小小的三笠伸手紧紧抓住了让她感到温暖与安稳的围巾，眼睛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嗯，回家吧，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