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好奸诈，我好喜欢
忽然的一句，让面摊老板摸不着头脑。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人，小的不明白。”
陆安宁脸上尽是理所应当的笑意：“他们闻了你羊肉汤的香味要给钱。”
“这是理所应当。”
“那现在你听了我银子的响声，给我钱也是理所应当，有什么问题吗？”
……
？？？
面摊老板明白了。
笑容消失，脸比刚才的穷父子都要黑。
陆安宁这是阴他呢。
原本生气的陈勾愣住，又瞪眼。
林乱先反应过来，跳上前用刀鞘捅了面摊老板两下：“道理也是你说的。”
“大家都看着呢，你现在要是不给钱，那不光是戏耍百姓。”
“还是戏耍我们大理寺公差。”
“寻衅滋事，你猜会怎么着？”
面摊老板心里咯噔发凉，无力的退后扶住面摊桌子。
刚才大理寺的确没什么罪名给他。
现在不一样了，戏耍大理寺。
进去就得挨打。
到时候可就不是花钱能解决的事了。
猛然间，他反应过来。
怒视陆安宁：“你阴我。”
陆安宁耸肩笑道：“光天化日， 大家都看着，是你这样要求的。”
“而且我一直都在问你，你也亲口答应。”
“怎么能说我阴你呢。”
“对了，银子是他的，赔多少银子，你跟他商量吧。”
风轻云淡间，陆安宁看向陈勾。
好似这一切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陈勾脸色怪异，心中竟然生出内疚来。
原来陆安宁整半天，是为了收拾那黑心老板。
这方法的确很解气。
难道是我错怪他了吗。
不管了，先收拾了这黑心老板再说。
不怀好意的摇了摇钱袋：“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
“你既听了声响，那就赔个十两吧。”
“十两……”面摊老板噗通跪了下去：“大人，我哪有这么多钱啊。”
“十两，都顶的上我好几个月的收入了。”
“大人饶了我吧。”
陈勾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
冷冷道：“不给也行，跟我回大理寺吧。”
“我……我……”面摊老板欲哭无泪。
把所有银子都掏了出来，也就拿出了二两多：“我只有这么多了。”
“真的没有了。”
陈勾抢过银子，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要把银子要给那对穷父子。
男孩先站了出来：“大人，这银子本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能收。”
“这是给你们的补偿。”陈勾硬塞。
男孩笑着后退：“大人能给我们这些穷人一个公道，我们就很满足了。”
“人可以穷，但是要有骨气。”
“所以大人得好意我们心领了。”
深深鞠躬。
面向旁边的陆安宁：“小生洛青州，大人受我一拜。”
陆安宁只是回了个礼貌笑容。
虽然这个洛青州很不错，但也只是个人生过客。
他帮的，不过是人间一抹正义罢了。
“彩。”穷父子离开，面摊老板在嘲笑声中收摊。
原本谩骂的吃瓜群众对着陆安宁竖起了大拇指。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着实解气。
面摊老板这种，就该被人收拾。
身后的李扶摇美眸中满是溢彩。
这个小捕快还真是有意思。
几人继续巡街。
陈勾在后面走了一路，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咬牙跑到陆安宁面前：“那个，刚才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看得出来陈勾虽有些不服气，道歉还是有诚意的。
陆安宁轻笑摆手：“你本就没做错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呢。”
“心怀正义总是好的。”
陈勾认同了这句话。
只是对陆安宁的行为，总有些不解。
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的确解气。”
“可是容易被人误解。”
“而且把他抓回大理寺，他一样狡辩不了，不是也可行么。”
“嗯。”陆安宁点头承认。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面摊老板虽然坏，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他或许也有家人要。”
“他若是进去了，他家人当如何？”
“再者，就那对父子，老父亲望子成龙，只想努力挣钱，让自己儿子吃好的。”
“过好一些。”
“他们也去了大理寺，麻烦不说。”
“到时候那面摊老板心生怨恨，不敢找大理寺和你报仇。”
“暗地里找那对父子寻仇呢？”
“耽误了他们挣钱， 扰乱了正常的生活。”
“那才是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
“给面摊老板一个惩罚，人们改变对大理寺的一些看法，生活继续，这样或许他们更愿意接受。”
……
陈勾沉默了。
是啊，正义固然重要。
可是人的身份地位不通。
能够损失的东西也不同。
“不用自责。”陆安宁拍了拍陈勾肩膀：“想要给更多的人正义，那你就要手中有权利。”
“身居高位为民伸冤，岂不是更好？”
“这当官啊，你可以不贪，但是不能不奸。”
“对付那些奸佞之人，就要比他们更奸诈。”
默默跟在陆安宁身后。
陈勾心中起伏澎湃。
他悟了。
林乱亦是如此。
对于陆安宁之前要三日后公审的事情，更是好奇。
此刻他们断定，陆安宁一定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滚，你的工钱都被扣完了。”
几人走着，路过一处府邸，一个男子被丢了出来，脸上还有几处淤青。
“你们欺负人，我要告官。”被丢出来的男子三十来岁，老实巴交的。
大门前站着个贼眉鼠眼的管家，手里举着字据：“李二狗，白纸黑之，损坏东西就得赔偿。”
“算下来，你还倒欠我们家老爷银子呢。”
“是你按的手印，告官也没用。”
“识相的快点滚，不然打你信不信？”说完嘭的关上大门，门口挂着招工的告示。
李二狗委屈的想哭，又不敢冲上去砸门。
瞟眼正好看到陆安宁一行人。
跑过来噗通跪下：“求差爷替我做主。”
“怎么回事？”陈勾沉声问了句。
“这陈府没良心，雇我当下人，一月三两银子，我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一分钱都不给我。”李二狗越说越委屈。
“今天就算工钱，因为我之前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就说那个碗很值钱，我还欠他们二两银子。”
“还有这种事？”因为面摊的事，陈勾没那么急躁了。
吃瓜群众附和起来：“可不嘛，这陈府招人，开价就三两银子。”
“专门骗那些不认字的人去干活。”
“随便损坏一样东西，就赔数十倍的钱，说是古董。”
“已经坑骗了十几个人了。”
“因为之前签了字据，最后报官也没用。”
“太黑心了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