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离开
一个平常的日子，什造早上起来，看了眼时间8:25。
还早，她俩应该还没有起床。心里想着，慢慢穿上衣服。
今天是打算下午去看电影去的，什造穿好衣服，下楼买早饭。
昨天林曦说想吃西街区的小笼包了，什造想着骑上摩托就往西区那边开。
到了地方下来，很平常的买好早饭，回家。
什造正常骑着摩托，突然停下想起来林曦好像该来例假了，家里面的东西好像用完了，想着就往超市骑去。
买好东西出来。什造往摩托那边走着。
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一声，抓住那个小偷！抓住那个小偷！什造看着眼前男子跑过来，后面有个女子追着，心里想着真麻烦，买个东西都能遇见抢劫的。
拿脚绊倒了男子，然后压住男子让女子报警。旁边人也都围了上来，什造迷迷糊糊通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男子跑的地方有辆车开走了，没有多想。
什造看见这么多人就跟一个大哥说“大哥，你们帮忙看着这个人，我还有事我得先走一下。”大哥对什造说道“放心，今天我死了都不可能让他跑了。”什造表示完感谢就走了。
走向摩托，骑着摩托离开了。
路上什造还想着，包子应该凉了吧，回去得热热。
什造熟练的走绕小道，在最后一个转弯要出来的时候的时候一辆面包直面而来。
什造从摩托上面摔了下来，头落地。
什造看着那边面包好像跟刚刚看到开走的那辆是一样的。面包撞完就往反方向开走了。
什造自嘲的笑了笑闭上眼睛。只能模糊的听见路人发出的声音“快报警！快报警！先打120呀！”
什造身处于一片黑暗中，一开始什造拼命的跑，想跑出这一片不见一点光亮的黑暗之中。后面什造缓慢的坐下，一直坐着，融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什造听到一点声音，很熟悉。什造拼命往那边跑，一直跑。
慢慢的慢慢的，什造看到一个人，是什造。
什造看着眼前的什造，是他初中的样子。
什造对初中的自己一直很模糊，这次是很清楚的站在自己面前。刚看到也恍惚了很久。
什造刚要开口问些什么，只听到初中时候的自己说道“永别了，你该接受我了。”
说完就看到他向自己走来，一瞬间穿过自己的身体然后消失。
什造眼泪流了下来。
初三那年，一个平常的一天，期末考试。“终于熬到放假了，林曦今年要不要偷偷跑出去旅游？”
“看看吧，有机会就去？”
什造感觉语气不对劲问道“怎么了你？”
林曦摇摇头说道“没事呀，怎么了？”
“感觉今天你有点不对劲，从早上一路上都感觉有点不对劲。”
“是吗？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
“希望是吧，考试加油！”
“你也加油。”
什造和林曦就这样进了考场，当时两人都是一号考场。
后面考完试，什造那天把林曦送回家开心的计划明天该带林曦去哪里玩，这个寒假应该带林曦去哪里好呢？
第二天什造去找林曦，没人，打电话不接，什造急了找了一天，到了晚上林曦给他发消息说自己感冒了，今天不舒服，抱歉了让你担心了，我先睡了。
什造看到消息才放心下来，回到家开始捣鼓吉他和计划带林曦去哪里玩。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林曦都是敷衍的回了几句就不回了。
第五天什造总于急了，开始疯狂打电话给林曦问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林曦都是让他不要着急，说自己累了需要休息。
什造问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吗？
林曦只是说“我累了什造，我需要休息一会，能不能让我休息。”
什造手发抖回了个嗯就放下手机。
什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不出所料，接下来的三天林曦一点消息的没有。
第九天什造一个孤单的走在路上，他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夜晚就什么都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什造一直心里呐喊着。
一个路口什造停了下来，他看到林曦了，林曦与一个男人。
男人年龄应该和两人差不多。
什造看着，缓慢的拿出来手机，打电话给林曦。
这次林曦接了起来，什造问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林曦说道“能干什么？在家睡觉。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我真的很累。”
什造淡定不了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直接跑上去拉住林曦问道“你在家里面睡觉？你在家里面睡觉！林曦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曦平静的说“你想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能什么意思？”
什造气愤的喊道“林曦我真的是看透你了！”
林曦只是冷笑道“看透了吗？看透就好，我就是这种人你看透了吗？”
什造气愤的跑了，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他怕他伤害林曦，他知道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他跑了他不想伤害林曦，就算这样他也没办法伤害林曦一下。
什造跑了，什造疯了，什造的眼泪一直流，停不下来。
什造疯了，他跑回家面，看着空旷的家，他开始疯狂砸东西，把一切能砸的都砸了，他又走到自己的房间，把笔记，把纸条全撕了，把一切能看到的东西都毁掉了，只剩下第一次林曦送给自己亲自做的小星星玩偶，还有八角星。
什造看着看着眼泪不停的流了下来。
什造就这样晕倒了。
后面什造都是疯疯癫癫的，父母只好从外地赶回来看着，带什造治疗。
加上种种原因，到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什造抑郁症重度。
就这样父母只能留下来了。
后面什造一天偷偷跑出去，拿着砖头，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在最后一点力气想跳下楼去，护士正好赶到挽救了一条命。
再次醒来什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父母从医生那里了解了情况就离开了继续去外地。
就这样什造又一次成为了一个人，只不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造痛苦着蹲在地上，缓慢的缓慢的，什造醒了。
什造睁开眼睛就看到林曦躺在自己被子上睡着了，什造看着林曦，很痛。
果然嘛，还是知道了。
林曦被什造吵醒连忙扑了上来问什造有没有事，疼不疼？
什造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可以出院不？
“你呀你，我都知道了，撞你的那辆车和你抓的那个人是一伙的，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呀，真的是。应该没什么事了，头落地幸好带了头盔，医生说应该就晕迷几天，没有什么事。”
什造点点头说“趁早出院吧，我有点事。”
林曦疑问的看了看什造，也没问什么事说了句“好。”
什造就这样出院了，回到家什造说道“我今天需要回家一趟，不要等我。”
林曦说道“不行，你刚出院，身体还不行。”
什造只是平静的说“真的有事。”
林曦只好放走了什造。
回到家，什造看着堆满灰尘的房子，自嘲的笑了笑。
我从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不会改变的。
什造离开了，只带着那边吉他，还有一辆摩托离开了。
就这么离开了，就带走了两个东西，也只能带走这两个东西。只能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什造把手机扔了重新买了一个换了手机卡。
骑着摩托离开了这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
今年十八岁生日还发誓要和林曦一起上清华，一起看着这所城市。
什造自嘲的笑了笑骑着摩托上了高速。
慢慢的加了一箱又一箱的油，骑了一夜又一夜，骑遍了一座又一座城市。
在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城市停了下来。骑行在城市的街头，一点点骑着，到了城市偏郊区终于停下来，找个旅店住了下来。
夜晚什造背着吉他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到了一个桥边停下来，蹲下靠在桥上抽起烟来。
什造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不走？人总要知道答案的，知道了答案也要付出一定的责任。如果说什造能走过这两年全靠忘记她才能活下来的不为过，那记起来记忆自己又能怎么着呢？也许林曦骗了他，至少她现在回来了，可什造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想就这么离开。
他已经堵不起了，太痛了。如果可以一辈子记不起来他一定愿意，可他现在记起来了，他没办法骗自己的。
太痛了。
什造开始弹起吉他来，就这样一直弹着，不知道弹了多久，感觉全世界只有自己一样。一批又一批的人路过都会回头看一眼，但不会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来了。
就这样什造嗓子慢慢哑了他才停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硬币，苦笑一声。
那个时候至少有男人和女人，现在自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什造点上一根烟，把硬币都收起来，抽完烟缓慢的向旅店走去。
就这样日子一点点过着，什造一直颓废下去，慢慢的，一天夜晚什造正常弹完吉他睁开眼睛。
发现旁边坐着个男人。男人看见什造停下来问道“我可以试试嘛？”
什造看着男人指着自己问道“什么？”
男人指了指吉他
什造疑问道“吉他？”
男人点点头，什造在疑问中把吉他给了男人。
男人弹起来吉他，在男人捣鼓一番后开始弹了起来。
男人的嗓音有一股凄凉的感觉，弹起吉他很有感觉。什造慢慢陷入进去，他能感觉到男人的精神世界，世界一片凄凉，很凄凉，很美。
就这样男人弹了一首又一首，什造都在听着。这个夜晚两个孤独的灵魂撞在了一起。
等男人弹完，什造扔给男人一支烟，男人看了看说道“中南海，品味不错，现在还抽这烟的可不多了。”
什造笑了笑说“一直抽这个，习惯了。”
什造帮男人点上烟。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抽烟，一直等烟抽完什造才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男人点点头。
什造问道“我刚来这边，你带路吧。”
男人笑笑说“我也是刚来这边，但有家面馆应该不错。”说着男人就带着什造去了面馆。
到了面馆，男人问什么要不要喝点？什造没有拒绝，男人又点了几个菜，点了点串和什造聊了起来。
男人问什造“看着你也不大呀，怎么一个人来这边了？”
什造说“出来散散心。”
男人笑笑说“屁大点的孩子能有什么事？和女朋友吵架了？还是和家里面？”
什造笑笑没有回答。
男人开始讲起来自己的故事。
男人从二十四就一个人出来走遍世界，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男人说“我需要遇到更多有趣的灵魂，漂泊的灵魂 去聆听他们的故事，去聆听世界的声音，而不是困在自己的故事里面。去聆听世间的故事 而不是死在自己的故事里面。”
什造问男人他又为何一个人出来？
男人笑笑说“给你讲我的故事吧，但你也要告诉我你的故事。”
说完男人就讲起来自己的故事。男人在24岁前和大多数人是一样的，努力工作，买房买车，挣钱养家。男人有一位从大学一直谈到那个时候的女友。男人和女友都幻想着之后的生活。但一次意外男人的女友离开了，男人就看透了，调整好心态就开始了这场旅行。
男人是个孤儿所以没有父母要养，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友，他没办法接受女友离开，也没办法接受别的女人。他接受不了他和女友发生的事要在别的女人身上在发生一次，他接受不了，后面他想通了，他带着所有钱开始了旅行，这个不知道持续多久的旅行。
他路上遇到了太多因为爱情所困的人了，在这个快餐的年代，纯爱真的很难。他见过太多聊了几句就上床的女人了，他自己也搞过，毕竟真的没有什么负担了。他的心已经死了，只不过没办法接受再来一次罢了。
在这个年代说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太难了，基本上不可能，他也只能这样生活下去。
这个年代的肉体太廉价了，他只能做到心永远不变，但肉体不太可能。
太廉价了这个年代的爱，又什么叫爱呢？
在孤单的时候陪着自己？我觉得这个叫缺少感觉，是个人就可以，陪伴简单又难，但这真的是是爱吗？又怎么确定这就是爱呢？每个人都太缺爱了，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的爱。
现在的人的爱基本上是个人就可以满足，谈的时候死去活来，分开用不了多久就会接受，这种不算爱，只能算陪伴或者感觉罢了，太廉价了，但又这么难做到。
这个年代基本上聊上几句就可以上床，但这真的叫爱吗？只是需求罢了。
何为爱呢？我和我的妻子在一起了六年之久，但在生命中只算一点罢了，我也没办法做到很久很久之后还跟在一起时一样爱她。果然她能活过来大概接下来的也不是当时的爱了，我现在也只是执念罢了，难道执念能算爱吗？
爱太廉价了，也太难得了。什么都能叫爱，又什么都算不上爱。不过是需求罢了，人类的必需品罢了。
但发自内心的呢？有人一见钟情也是内心的需求罢了，真正发自内心的谁又知道呢？当然我也不知道。
人真的很虚幻，连自己的内心都不知道。
我总觉得真正控制自己的不是我自己，只是一群细胞罢了，只是所有细胞不知道别的细胞的存在，也能隐隐约约接受别的细胞慢慢形成人。
要不然为什么没办法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因为每个细胞都有需求罢了，但每个细胞又不知道别的细胞的存在，但又能感受到需求，慢慢的形成一个细胞，又或者根本没有融合。
要不然人为什么有很多性格？为什么有些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有的时候会非常暴躁，悲伤，敏感，快乐……太多性格了，也许每个性格都是一种细胞罢了，要不然人就应该只有一种性格。
有些时候晚上很悲伤，很伤感，会发一些平时根本发不出来的话，但每次早上起来都会急忙删掉。只是那个时候是另一个细胞，早上起来又是别的细胞控制主要的身体，只是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要不然为什么人要嘲笑自己？
都是浮云罢了，人这种东西就是浮云。我曾经觉得我会爱她到死，可一次又一次，我的身体最后还是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我这颗心会坚持到什么时候，也许我不爱她的时候我就死了，剩下来的也是我，只是不是我罢了。
我常常想那个时候死了罢了，可我已经死了，剩下来的我肯定不会同意，只会拿有更好的生活，有新的生活压下来罢了。就跟当时我一样没直接死了，而是选择新的生活，所以也许我早就死了。也许已经死了很多次了。死在了童年，死在了情窦初开，死在了第一次努力，死在了为东西奋斗，死在了每一次改变。但又有什么不好的呢？说是细胞了，已经不是我了我干嘛还要抹杀别的细胞，太自私了，所以活下去吧。
讲实话哥哥我一直想研究精神分裂，我一直觉得精神分裂和精神病和这个绝对是有关系的，要不然不可能有精神分裂。精神分裂也许就是没有控制好，多个细胞发现自己都存在导致的，也可能是研究下去的人，但研究下去的人我觉得会是精神病，毕竟不可能有人能破坏规则，也不可能有人会改变世界，没有人是救世主，你不是我也不会是。
那晚男人和什造聊了很多，毕竟这个话题能聊下去的真的没几个人，志同道合罢了。
就这样什造迷迷糊糊的带着男人回到了旅店，第二天起来只剩下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少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永远向往自由，少年人总会被各种事情困住，少年你很聪明你知道该怎么走的，只是你没办法接受罢了，但少年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不会有东西在原地等你，就算这个东西一直是你的你做了标记，但这种标记和这种无知的想法不觉得跟刻舟求剑一样吗？少年不要不走，就跟你说的所有人都知道岸边的船是最安全的，可造船的目的是什么呢？少年有缘再见。
什造点上一根烟看着信封，自嘲的笑了笑。
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这个时候。
什造跟平常一样，结束了这平常的一天。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志也；悟其可以纵横而行之无忌，道之极也。
狗屁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我偏要心若有所向往，何惧道阻且长。
若非命运的庇护，你可能没机会说这句话。
但我相信追逐梦想的人何没有命运庇护？
什造离开了这个城市，他继续骑着摩托去了下一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