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夜之间
“老师说过，联盟所处的星球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因为它是富饶而美丽的，但是富饶与美丽的地都容易滋生黑暗的疯子。”——季薛晏
天气暗沉，云层很厚，太阳一丁点儿都看不到。
路上的行人急匆匆，都有自己的事。
穿着棕色大衣，双手插兜的青年长相一般，他脖子上挂着一条便宜的绳子，可那双眼睛却让人印象很深，行人忍不住扫了他几眼。
他一脸沧桑的把储钱卡递给黑店老板，手指被纱布包裹，看样子是因为这个才无法取款。
“老板，这个能破解开吗？”
他当初为什么要把储钱卡弄成指纹识别？！！！
“偷来的卡吗？”老板叼着烟，穿着猫咪围裙，乍一看，还有点儿不合时宜的可爱气息，“小子，不错啊，偷的谁的啊，响应联盟胡乱颁布的指纹识别储钱卡可没几个人啊。”
青年眨眨眼，表情没变，如果是老朋友，肯定就认得出，他是对这位品味堪忧的大爷有了兴趣。
被老人盯得久了，他认真道，“不是偷的，朋友是临死之前给我的，不能把他的手指带去取钱啊。”
老人：“……”
说的……也是啊。
老人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低头处理那张卡。
忙活了一个上午，被云层挡住的太阳很不容易才能辨别出现在几点，这个星球太穷了，经济发展慢的要死人。
在这里，基本上没什么好人。
顾羡也是观察了这边好长时间，才来试一试。
“小子，”老人弄好了，把卡递给顾羡，目光灼灼的道，“我看你不像这边的人，要走赶紧走吧，偏乡僻壤总会有黑暗的疯子，别想乱七八糟的。”
顾羡错愕的接过了储钱卡，他笑了笑，语气温和的开口道，“想做就做，等老了，就只能像您一样后悔咯。”
老人想也不想的反驳，“我没后悔。”
反驳了……还不是后悔吗？
顾羡笑着离开。
联盟的首席设计师测试飞船失踪，被传由于测试结果错误，已经死了。
一时间，联盟那边的老古董都带上了白花，表情肃穆，不仔细看，好像真的在为顾羡悲哀。
然而，没过多久，顾羡的位置就被他的学生季薛晏给占了。
说是鸠占鹊巢……狼占猫巢也不为过。
“季薛晏，你没有心！！老师尸骨未寒，你怎么就……你凭什么就占了老师的位置？！”
罗斯特被气的满脸写着想杀人，忍不住和季薛晏在联盟会议房间的门口吵起来，那架势看着像不打一架不甘心。
季薛晏躲了他很久，终于这一次被堵在了会议室门口。
罗斯特脾气暴躁是出了名的，他家庭优渥，也算是联盟硬塞给顾羡的学生，但是他很崇拜……盲目崇拜顾羡，很讨厌季薛晏这个贫民窟里出来的小崽子。
“罗斯特，我让着你，不代表我怕你！”季薛晏忍无可忍道。
罗斯特见季薛晏还敢反抗，“不怕，那就打一架吧！！”
顾羡的两个门内学生掰了，联盟其他掌权人喜闻乐见，甚至想去给他们加油助威。
顾羡是在罗斯特和季薛晏打架几天后，在赛坦星球废弃的垃圾站，有个黑的像煤球的收音机忽然出声颤颤巍巍的，像个缺胳膊短腿的老人，嘶嘶哑哑的。
“号……外……嘶嘶……外，联盟……嘶嘶……首席设计师的……个学生打……嘶嘶，疑似反目！”
这消息一出来，足够这个星球的饭后谈资。
没出半天，这消息就传到了顾羡耳朵里，他正在晒太阳，悠哉悠哉的泡茶喝，听见这消息，惊得差点把茶杯捏碎了。
罗斯特他傻就算了，季薛晏怎么傻了？
算了算了，点到即止，估计他们应该不会有着要打死对方的心吧。
顾羡看了看还裹着纱布的手，嘴角弯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这次为什么会出事，证明所里肯定有人在想着杀了他，至于为什么。
无非就是他挡了谁的财路。
“哥哥。”
顾羡抬眸看去，面前的小姑娘穿着勉强遮挡住身体，看不出颜色的裙子，他温和的问道，“嗯……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看了看他，咬了咬唇，一边脱穿了跟没穿差不多的衣服，一边哭着道，“哥哥，我把我给你，你能不能救救我们！”
顾羡活了大半辈子，正经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听过这种话，惊得再次差点儿把杯子捏碎。
他赶紧放下命途多舛的茶杯，按住小姑娘放在肩膀上的手，吐字不清的开口，“憋别，咳咳咳，发生什么事，和叔……哥哥说，我会帮助你。”
小姑娘停下了手，哭的小脸脏兮兮的。
小姑娘叫劳拉，据劳拉说，整个塞坦星球有好几家孤儿院，可里面并不是真正的孤儿院，而实际上却是妓院。
侵犯幼女……
这在联盟的法令里是重罪，所有罪犯最不齿的就是侵犯幼女。
不只是他们侵犯幼女，还有别人过来买，这几个女孩子就像泄欲的工具，在这里处处常见。
顾羡本就不喜欢多管闲事，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他哪里都能管到呢？
当初，要不是季薛晏追着他，求着他，他或许也不会收那个满眼都是野心的小崽子为徒。
“我会帮你，不要哭了。”
顾羡想着，他之前那般冷酷的活着，却想要别人免费给他一份温暖。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劳拉洗了澡，穿着软软的新衣服，累的睡着了，眼角却流下了眼泪。
顾羡想起那老人对自己说的话，他嘴角弯弯，富家少爷尊贵的气息由内而外。
“睡吧，醒了，就什么坏事都没有了。”
“那小崽子跑了！！你怎么不看着点儿啊！”
贼眉鼠眼的高个子男人刚从房间里走出来，锁好门拿着钥匙，忍不住发牢骚，长的实在是有点儿招猫逗狗。
“怕什么，反正塞坦星球又没有联盟的法律，还会有人制裁咱们吗。”
旁边的中年人很瘦，脸上的肉却堆在一起，像是一种传染病，他带着口罩，眼里的□□让人厌恶。
几个混蛋似乎觉得这话有道理，就放下了心，互相看看对方眼里的东西，忍不住放声大笑。
没有正义，只有令人崩溃的黑暗。
这多让人绝望啊……
房间里传来了几声女孩子们忍不住可怜的呜咽。
笑声和呜咽声在夜色里交织。
顾羡带着同款口罩，从脖子上带着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两把□□，不屑的看了眼他们拿的武器。
和他这个联盟首席设计师比，他可是玩武器的祖宗啊！
“顾，要不是你父母都是联盟的人，我都要怀疑你会成为星际海盗了哈哈哈哈哈。”
顾羡猛地想起了联盟主席说过的话，他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怪不得……怪不得……
“谁在那！！”
劳拉醒来时，她看到了好多认识和不认识的女孩子坐在她身边，她目光茫然的寻找顾羡，“哥哥？”
顾羡正在喝茶，淡然的应了一声，“嗯，以后塞坦也有法律。”
女孩子们抱在一起，哭的撕心裂肺。
塞坦的掌权人和几位法官被顾羡半夜从老婆房间抓出来，冻个半死，哆哆嗦嗦的承认以后会严格执行法律。
顾羡拍严实了口罩，语气危险道，“你看见那家孤儿院了吗？我灭的，不想和那群垃圾一样，就老实点儿。”
自从当上了首席设计师，顾羡就没怎么这么大大咧咧说话了，他要注意自身形象，不能给设计师带来一点儿不好的风向。
这给他逼的！
谁能想到翩翩公子，温和有礼的设计师顾羡还能去威胁人家掌权人。
顾羡决定不等伤好了，还是先回去吧。
毕竟，联盟有一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