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判若两人
想起小时候与赵氏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意。赵氏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那样照顾的，可是因为她的不懂事伤了赵氏的心。
可就算是这样，赵氏还是不计前嫌地关心她。
绿意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十几年的主仆，一个眼神便已明了。
秦晗接过茶盏，递到赵氏嘴边，赵氏就着秦晗的手饮了一口，这才把喉咙那毛毛的感觉压了下去。
赵氏缓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好，改日伯母陪晗儿下棋。”对于秦晗的要求，赵氏从来不会反对的。
“那您可要乖乖听话，好好养身体。”秦晗俯身倚在赵氏手边，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赵氏抚摸着秦晗的脸庞，思绪回到了秦晗幼时：
“伯母，晗儿要吃糖人。”秦晗拉着赵氏的手，指着不远处的糖人摊子。
“好好好，伯母买给晗儿吃。”赵氏宠溺地笑着。
“不对，晗儿下错了，不是下在这里。”秦晗耍赖道。
“你这个小坏蛋，又耍赖，看我不告诉你大哥去。”赵氏佯怒道。
秦晗马上跑到赵氏身边，摇晃着赵氏的手臂撒娇道：“不嘛不嘛，伯母对晗儿最好了，伯母才不会告晗儿的状呢。”
“伯母，晗儿的母亲喜欢晗儿吗？”秦晗歪着头看着赵氏。
“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母亲肯定天天都想着晗儿呢。”赵氏眼里闪过心疼。
“但晗儿只喜欢伯母，伯母要是我的母亲该多好啊。”秦晗看不懂赵氏眼里的心疼，只知道赵氏对她极其疼爱。
“好好好，晗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赵氏伸手把秦晗搂在怀里。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伯母？”秦晗抬头见赵氏呆呆地看着她，出声唤了一句。
赵氏回过神，看见秦晗一脸的关切。她微笑着叮嘱道：“晗儿，你身子刚好，可得多注意知道吗？不然像伯母一样，天天药不离口，可是受罪得很呢。”
很久没有像今日这么亲近了，真的很久了。自从秦晗八岁搬出月梅轩后与陈氏母女越走越近，对她却越来越疏远。
“晗儿听伯母话，一定好好地养好身体。”秦晗不希望赵氏担心，便一口答应下来。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她疏远赵氏，伤了赵氏的心，这些年她都很少踏进月梅轩。
现在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弥补这个真心真意对待她的赵氏。
“乖孩子。出来不少时辰了吧，快些回去休息。”赵氏还是有点不放心。
“好，伯母也要好好休息乖乖吃药。晗儿可等着跟伯母下棋呢。”秦晗知道赵氏担心她的身体，便不再久留。
“嗯，晗儿也得乖乖养病。”赵氏拍了拍秦晗的手背，目送她离开了房间。
见秦晗出了房门，春兰忍不住问道。“夫人有没有觉得大小姐有点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赵氏也察觉到了，多年不亲近她的孩子今日居然来看望她，让她又惊又喜又有点担忧。
“让青儿多多注意幽兰居，我有点不放心，总觉得这孩子好像瞒着我什么事。”
“夫人放心，少爷已经把天成和文阳派过去了。”春兰如实道。
她今日见到大小姐过来也吃了一惊，两年没踏入月梅轩的大小姐居然来看望夫人了，这着实让春兰又惊又喜。
“那就好，他们两个做事稳当，我也就放心了。”赵氏还在回味着刚刚秦晗依偎着她的感觉。
真的好几年没有这样了，她很开心。
回到幽兰居的秦晗并没有马上躺下，而是坐在窗前沉思。想到早膳后紫兰说的话，心中不觉疑窦丛生。
祖母是从什么时候对她越来越冷淡的呢？秦晗托着下颌仔细地思索着。好像是祖父和伯父阵亡之后吧。
可为什么祖父，伯父阵亡了，祖母会冷待她呢？
虽然她的母亲贺之韫临走时把秦晗托付给了上官氏，但其实担起这个责任的只是赵氏而已。
在秦晗记忆中，祖母对她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远，就是一种半冷半热的感觉。
从小她也不怎么亲近这位祖母，但是不管是头疼脑热，还是磕伤碰伤，祖母总也会来探望几次，总要等她好全了才行。
但是像这次秦晗这么重的伤，祖母却只来过两次，秦晗有点匪夷所思。到底是为什么呢？
忽然，秦晗眸光一闪，陈氏好像说过府里曾有过关于自己的流言。
可是那个时候她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流言，她也就懒得去深究这件事了。可现在想来，这件事中有陈氏的影子，那么就值得她去研究一番了。
“小姐，离午膳还有些时候，要不上床歇会？”绿意进屋时看到秦晗还保持着回来时的姿势坐在窗前。
“好，确实有点累了。”秦晗决定先睡一觉再想，不然真留下病根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后，睡满足的秦晗慵懒地朝门口唤了一声。
“小姐可是饿了？”紫兰推开门进来，“小姐这一觉可真好睡，都过了午膳的时辰了。”紫兰打趣道。
“确实好睡。”秦晗伸伸懒腰，“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
“有有有，都准备好了，都是小姐爱吃的。我让小厨房一直备着呢。丁香馄饨，香酥鸭，鸡汁拌面……”紫兰掰着手指头说着。
“快去拿来，饿死我了。”秦晗听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刚用过午膳，秦晗打起了哈欠，陈氏却来了。
“晗儿觉得怎么样了？”陈氏关切道，“听暄儿说昨日你就下床走动了？你可别心急啊，要好好养身体，你流了那么多血，一时半会可补不回来啊。”
秦晗虽然很想睡，可是却还是不能太敷衍，毕竟她还有事问她呢：“婶母放心，晗儿已经没事了，午膳我可吃了两大碗呢。神医的药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陈氏看着脸色红润的秦晗，放心地颔了颔首。“你没事了就好。”
今日陈氏诚恳关切的话语与前世那个在她弥留之际阴狠的陈氏完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