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章 路上
武歌瘫软着身体，被一名身体稍壮的男人拎了起来。
“呜~”
有道声音在脑中响起，武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跟另一道意识联系在一起了。
看来是礼包到了，武歌鼻息轻笑，暗自这样调侃，这是那只路障人的叫声，并且开始跟他交流。
既然这样的话，他就要好好地想办法活下来才行，以路障人的表现可以单挑任何一个不知道它弱点的人，包括那些所谓会妖术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拥有异能的这些人不都是打败了路障人才得到的吗？
他这样想到，看来还是有很大的漏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舒缓自己的呼吸，强打精神，等到那个男人把自己带到头目跟前的时候，才大出口气，坚定不移地说道：“我也可以帮你们干活。”
“说什么废话，赶紧走！”
男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慢着。”
一脸凶恶相的头目叫住了两人，一只大手抓住武歌的肩膀，转门一样把他转过来。
一眼过去，上下打量，分明看出了对方的虚弱，有些迟疑，嗤笑道：“你小子都虚成这样了，看看那个小伙子，再看看你什么样，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有力气干活？把你留下来都浪费大米，别啰嗦了快去死吧。”
一阵眩晕过后，武歌的身体状态居然开始好转了，而且在逐步地回升，精神头一下子就起来了。
武歌不清楚这是身体的储存脂肪开始分解给自己供给能量还是路障人的能力，不过总归是好的。
空腹感依然还是有的，但是已经不牵扯身体其他部分的正常运作了。
“我有力气，只是没吃饭，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跟我掰腕子，或者可以找你们力气最大的人来跟我掰，不能保证一定能赢，但是掰了就知道干什么活我的力量都够。”
力量上来了，武歌的自信心自然也就起来了，若不是担心对方有热武器，自己一溜出门未必有人的追得上来。
头目收起了轻蔑的笑意，神情认真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
“武术的武，唱歌的歌。”
头目轻轻点头。
“这个姓只听过，还没怎么见过。”
“怎么样，要来跟我试试吗？”
武歌扭动着身子，挑逗道。
头目神色一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摇头。
“看你这副样子不像那些乡巴佬，城里回来探亲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头目有多聊一下的想法。
“我是大学毕业回来继承长辈的土地，刚来不多久，没来得及变成乡巴佬。”
武歌松了口气，心里庆幸，对方既然想和自己攀谈，正说明自己脱离了性命危机。
“啧啧，还捡到个大学生，不想着在城里拿着文凭去找钱反而跑回来种地，是个怪人。”
头目不理解地笑了笑。
“行，人才是吧，我们喜欢人才，跟着来吧。”
说完，头目转身，示意武歌跟在身后。
“慢着，那这两个人……”
尽管知道不现实，武歌依然忍不住要争取一下，那是两条人命。
“怎么？”
头目皱眉，眼神中刻意表现出不满。
“没……什么。”
无奈地回顾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两个冤小子，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武歌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并不能让自己释然。
走出门去，院落中的风光惹眼，两团白花花的景色，是方才战斗结束后被扒得干干净净的两个隆宝村的姑娘，对方见到自己出来，眼里是残余的求助和占满大半眼球的幽怨，也不遮蔽自己的身体，任由男人目光灼灼。
武歌立马避开她们投来的目光，见了这一幕，他彻底想通了，眼神清明，牵挂太多永远只会影响他的执行力，没有丝毫的好处。
他现在只能先保住自己，然后在想办法找到白甲文，这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不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哥们，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拥有异能。
目光，幽冷地看着前方头目的后脑勺，如果有机会，他会在那里打一个洞！
武歌和另一个壮点的汉子被吆进了一辆皮卡车的车斗，跟班的几个一起的，盯着自己。
武歌试探性地扫了几个人几眼，哪成想其中一个猛地一脚蹬了上来，踹在他的大腿上。
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他的眼里露出一抹凛然。
“你他妈的那什么眼神，活腻歪了是吧？”
说完，又蹬了他一脚，在同样的位置。
他只有连忙把头埋下来认怂，那人见状，得意了几分，以非常傲慢的口吻道：“知道我们要去干啥吗？”
没人回答，有人回馈以摇头。
那人更是得意了，那是打心底的优越感，因为不止武歌和另外的那个哥们，同行的几人也不清楚此行的目的地，武歌从他们的状态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刚被收编不久，还没有得到充分的信任，反观这个跋扈的小头头，显然知道的更多。
“我叫王晴云，但是你们不准这么叫，怎么叫就看你们自己想活到什么时候，要是把我叫高兴了，到时候跟着我，保准一路直上，可要是哪个楞头小子不知言语轻重，随便死在哪里我也不用担责任，听明白了吗？”
王晴云神情举止，恣睢不已，尤其在说楞头小子的时候，狠狠瞪了武歌一眼。
“明白明白，王书记，我们一定好好跟着您混，劳您提拔提拔小弟。”
武歌上来就是王炸，一脸谄媚道。
他已经想明白了，卡车就两个座，那个不知名字的头目一个，另一个是司机，所以眼前这个王晴云就是这些人里的二号人物，把他舔舒服了，吃香喝辣说不准，保命还是轻轻松松。
王晴云眼见居然是刚才那个楞头小子先开口，有点诧异，皱了皱眉头，随后想通了又舒展开来，这小子还算上路！就是这书记是什么意思，他还一头雾水，只知道是恭维自己的称呼，可又不能直白问，看了武歌一眼，希望他懂自己的意思。
不仅是他，同在车斗里坐着的其他人也私下切切，对此不明不白的。
武歌自然明白王晴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这些人知识水平有限，料他们也不懂。
“咱们村里，说话最好使的，除了村长外就是书记，咱国家的老大也是书记，他们能想到的无非也就是王哥，晴云哥，老大这些称呼，但这老大可不敢轻易喊，容小弟冒犯一句，您是咱们这些人的老大，可实在的，您是所有人的老大吗？”
王晴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咂摸味道。
“说的有点道理。”
“是吧？这老大有很多叫法，可大家都在叫的别人都听得懂，咱们这些人叫您老大，万一被小人听见传到了首领耳朵里，他老人家怎么想您？”
武歌观察王晴云神情，后者正在跟着自己的话思考，于是索性再吹点耳边风，让他想起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对头。
王晴云醍醐灌顶，瞥了武歌一眼。
“说的太对了，尤其是白苗生那个家伙，成天就在那里假正经，动不动就要告老子的状！偏偏首领还重信他，几次下来把老子坑苦了。”
武歌没想到，王晴云居然开始向他诉苦了，这意味着后者在潜意识中认可自己了，这是一件大好事。
而且，也就如武歌想的那样，王晴云看他的眼神和表情都不一样了，舒展了许多，隐隐见嘴角还有勾起，也许他把武歌当作知音，一见如故了。
“王书记好，就叫王书记，有心了。”
他叫身边坐着的那人走开，换成武歌，以便他好继续申诉自己的委屈。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王书记”地奉承，王晴云点头答应，红光满面。
“好好好……”
“既然上了一辆车，大家就是兄弟，那本书记就不藏着掖着了。咱们不是把这个县和周围村子打下来了嘛，首领有远见啊，别看这里穷乡僻壤的，野树野果子多呀，现在到处都在犯毛病，野果子吃了就会像……西游记里的那些神仙一样，是个人都能长神通，算了，你们哪听过西游记啊，反正眼巴前儿野果子比金子都贵，咱们这个车就是开去采果子的，采一个给两百块钱，采的多了，首领没准还要赏你们果子吃。有一点，别怪我没告诉你们，敢私藏的你最好求佛拜老爷指望没人看到，不然看你是吃果子还是吃枪子儿！”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附和。
“书记，小弟不懂，咱们把这里像这样占了，警察不会来打咱们吗？”有个人挠挠头，不解道。
“你傻呀！”王晴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训斥道。
“这人的拳头一硬，就想着造反，到处都在造反，吃了果子的人刀枪不入，大大小小的城市都在闹，隔壁白水市闹得这么凶，谁有工夫管咱啊，我们趁机捞点油水就够了。”
“那警察不能也吃野果子吗？这样不就镇得住了？”
另一个问道。
王晴云怔了神，思考了好一会，喝骂了一句：“你懂个屁！”
武歌一开始也有一样的问题，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官方是有考量的，他们要为手下的战士们负责，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有没有副作用，贸然叫他们吃了，出了问题，事后家属必然上门来讨说法。
说是为了保家卫国，命令战士变得不人不鬼的，显然没办法说服家属。
就军属来说，宁愿他们以身殉国，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样一来，就失了民众凝聚力，造成了恐慌，得不偿失。
这是其一，另一个让他们为难的是，这些造反的从山里，村里出来，跟很多城里人有牵连，造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军队的人数了，一些凶悍的打击力量，出于人道主义，毕竟是同胞，军方还想再观望一段时间，轻易不希望用这些手段。
思考间，卡车开着开着就停了下来。
他们到了一个山脚下，山上树林茂密，薄雾笼罩。
这是村旁的一个无名小山，武歌来过这里，山里住着一窝狗熊，上次来的时候发现了它们生活的痕迹，村里人传说还有一头老虎，但是他不以为然，多半是他们胡诌的。
山脚下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看穿着打扮和武歌他们这一伙的组成结构是一样的，粗略数来有五十几人，在这里集合，准备统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