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疯长的玉米和路障人
跑遍了整个县城，总算是找到atm机，农行支行服务厅已经摧垮完了。
两个人两张卡一次一次的，各取出两万来。
其实眼目前大多数店还是支持手机支付的，不过武歌两人还是担心不久后又出现什么剧变导致电器没法使用，到时可就没地方哭去。
种子一袋也就几块钱，后续种出作物来还能从作物身上取种，毕竟种植过程中营养问题不用担心，成本就下降了一大截。
不过武歌还是打算修个棚子来养家畜，没有畜牧链的农庄生态是不完整的，而且赚不到几个钱。
不仅要修棚，还要修个机械化的棚。
回到家中，白甲文跃跃欲试，催了一路。
种子没有任何处理，直接下土，等了两分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也没有想象中破土的迹象。
武歌也不着急，那翠绿精华就埋在土里，催生的速度他自己也是亲身体验过的。
再说了，种子要往下扎很深的根才会发芽，没准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下疯长呢。
“你说它还不发芽，它在等什么？”白甲文忍不住发牢骚，他已经开始觉得，一分钟了还不发芽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嘎嘎……
沉默中，窸窣细碎的声音显得格外抓耳。
“要开始了。”
两人心照不宣。
一抹绿芽拨开泥土，探出头来，绿莹莹的生机饱满。
下一刻，画风突变，绿芽飞速生长，相互盘旋，缠绕，茎叶越长越高，越长越密。
一眨眼间，窜出了六七米，长到差不多九米的样子才延缓了疯狂的长势，茎上开始鼓包结果，几个咽口水的时间，就结出了一个个硕大饱满的玉米棒，这第一根玉米杆上有十六支玉米棒，收获可人。
两人不得不仰望上去，十米，怎么也有两三层楼高了，有成年男人小腿粗细。
“不是，这怎么摘啊？”白甲文高兴之余，抛出了一个致命问题。
“呃……摇摇看吧？”武歌不确信道。
像是回答他们正确答案似的，最顶端的一根玉米棒成为打破沉默的第一声弦音，紧接着其它的纷至而来。
没完，原先长苞谷的地方重新长苞，没一会儿，又结出一根根硕大的玉米，长熟了又自顾自地从杆上脱下来。
任由玉米棒的落到松软的土地上，一段时间内全是“欻啦啦”苞叶相互摩擦的声音。
武歌和白甲文两人笑逐颜开，目测直到收获了一百多根之后，玉米杆迅速变黄枯老，转眼间就蔫沓沓的，生命力迅速流失。
武歌的眉头拧成了石灰石浮雕，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反倒是白甲文有点心里不平衡：“我还以为它会一直长下去，这个懒还是没偷成。”
“算了吧，这个效率就已经让我们偷了很多懒了，收起来看看吧。”武歌劝慰道。
日上三竿，两人找来了三个竹篓，被玉米装成了一座座“小山丘”。
绿豆大的汗珠从两人额角、鼻翼，侧脸划下。
“现在就拿去卖怎么样？”武歌问道。
“不不，你等等……”白甲文阻止武歌，接着道：
“我刚刚收的时候看到有两根颜色不一样，毒应该是没有毒的，那种液体你刚才直接吃都没事，我猜这种基因变异的蔬菜会有神奇的能量，我们得试试效果才行。”
“怎么这么说？”听他这么说，武歌疑惑。
白甲文顿了顿，环顾四周没有人，再凑近两步神秘兮兮地低语道：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吃个野果子头上长角，有的人吃了野菌长獠牙，我怀疑都是变异食物的功效。”
武歌一点就通，他丝毫不怀疑白甲文说的，白甲文发现了两个，他倒是没发现有变异的玉米，从一开始没有把注意力放这上面。
两人挑出了这两个变异的玉米，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子里，一个紫色一个红色，剥开叶子，里面是饱满的红色和紫色须发以及颗粒，看上去让人很没食欲。
正当武歌在环视屋内厨具，思考用什么烹饪方法合理的时候，白甲文“吭哧”一声把手上的紫色玉米咬了个缺口。
“喂，你生吃啊。”武歌无奈地笑笑。
“嗯嗯嗯，很嗷汁（好吃）。”白甲文口齿不清地傻乐道。
当他咽完这一口，把手上另一个红色的递给武歌说道：“像水煮过一样的味道，甜的。”
接过来，武歌不拘小节，开合一大口，连着须都一并含在嘴里。
玉米粒弹性十足，每咀嚼一口都有“啵啵啵”的声音响起，一颗颗玉米粒在口中同时爆开，溅出甘甜的汁液。
咽到腹中，一股温热萦绕，武歌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枚暗淡的印记，幻听般，有人声在他耳边解释：
“炎武道碎片，其中蕴含一篇炎武道法，随着时间流逝将完全刻印在身体内，碎片本身蕴含的能量会塑造身体的火焰特性。”
一道木讷的声音从他耳边渐渐散去，武歌握了握拳头，秋风扫落叶，玉米棒上的红色颗粒迅速消失。
能量迅速化在身体里面，橡皮泥一样被无形的大手捏得紧实，一篇完整道法一个字一个字地拼凑在一起。
挡风腿：招风引火，爆发出的烈焰拥有强势的侵略性。
“甲文！”武歌惊喜道。
“嗯？”白甲文也刚刚才把玉米炫完，正惊异于自身的变化。
哪知武歌说完话就往自己这里扫来一鞭腿，风势助火，武歌小腿裹挟着石墩一样粗细的火柱横扫过来！
轰！
一脚踢在胸口上，白甲文陡然横飞出去，这一套动作非常流畅，没有任何的滞涩，就像是机器人插入了芯片一样，即插即用。
“咳…咳！”
烟尘过后，白甲文费劲地咳了出来。
不过令武歌意外的是，白甲文胸口上的烧焦的地方没有流血，而是从整个伤口的边缘涌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将整个伤口“吞”了下去！
一眨眼间，狼藉的创口消失，留下来的是白嫩的皮肤。
武歌惊讶的神色又一次出现，问道：“你这个是什么？”
白甲文看到武歌这副样子，轻松地从断砖草绳中跳出来，有些得意地说道：“邪武道，黑油人！”
“它的能力是吸收加上转移，现在这个阶段我没办法控制，所以我也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了。”
武歌思考了一会儿，笑逐颜开，嘴角逐渐地上扬，说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我们……”
“等等！”
白甲文立掌打断，武歌应声安静。
滚雷咆哮，磅礴而又渺远，似乎是百里外的四驱超跑的轰鸣声，听感宏大，不过传达耳中的，也就用脚跺踩地面的声量。
感觉十分玄妙，前所未有的遭遇。
武歌一脸的茫然，根本不清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反观白甲文，眉头紧锁，就像是无德游客在景区假山石上刻下一个粗糙的“川”字。
不经意间，冷汗已经占领了白甲文面部的每一寸皮肤。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杀意越来越近。
“武歌！就在你前面，快打！”白甲文脸色一白，失声道。
见得好友如此，武歌丝毫不敢迟疑，挡风腿凶焰狂卷，飞腿撼出！
乒！！！
不知踢在了什么上，一声刮人肌骨的脆响凭空而起，热浪紧随其后。
挡风腿由点向面辐射的空气爆破是第二段带有延迟性的杀伤，也是最有破坏力的杀伤。
叮——
紧接着又响起一声清脆的空响。
踢完之后，武歌迅速后退几步戒备，因为他感觉到那个东西一点都没有移动！
火烟散开，隐形的外衣逐渐褪去，不知名物体逐渐呈现在空气中。
武歌二人眼中惊骇的神色掩抑不能。
那是一个长着锥形头的人形生物，身上红白条纹相间，未生上肢，“头”部也仅仅只长了一对镜子似的椭圆眼睛，能清晰映出身前呈像。
“这是什么东西啊！”白甲文怪叫，既含杂着慌乱又有一丝兴奋。
“这会不会是类似于战斗搭档，因为我们获得了异能力所以才找上我们了？”武歌不确定地猜测道。
扫了一眼眼前这个物件，至少看上去还挺呆萌，不像有坏心思的，武歌心里这么想。
“应该不会，我感觉到它身上有一种侵略者的气质。”白甲文不安地提出了不同意见。
“序号十一，路障人，在异能觉醒时出现，掠夺异能者的能力完成进化，一次只会掠夺一个。”
空中出现了为他们注解的声音，这是世界规则完善后，出现的世界意志！
“什么鬼东西啊？”
听完意料之外的注解，武歌失望地怪叫一句。
“甲文，怎么说？”
白甲文安静地打量着这个路障人，额角泌出米粒大小的汗滴。
“我在路上看到其他人获得异能的时候没看到过这种东西，只有打打看了。”
白甲文深吸一口气，放松身上的筋骨。
“这怎么打啊？我刚才那一下已经用尽全力了。”武歌没来由地开始说丧气话。
这边还在说话，路障人已经开始有了动静。
液晶材质的双眼颜色渐渐转换成赤红色，身上的红色条纹启动，飞速旋转起来，埋着脑袋野蛮地朝着白甲文那里冲撞过去。
“哇呀呀……”
白甲文看到这个场景，就好像一头犀牛朝自己撞过来，声势凛人，发出电钻声，路障尖端部分冲着自己，看上去会把自己打一个透亮的孔。
情急之下，只得祸水东引，朝着武歌的方向狂袭而去。
路障人没有来得及转弯，一头直接栽进了柴火垛里。
回顾一眼背后没有追上来的路障人，白甲文顿时脑中一亮，凑到武歌身边悄声说道：“它好像很笨重，可以利用这个消耗它，然后伺机寻找它的弱点。”
武歌默默地点头，脚下又一次卷起了火圈，他有些难受地摸了摸肚子，腹中的空虚感开始冲击大脑。
身体不由得晃了晃，火圈又消退下去。
哗啦啦——
路障人把身体从柴火垛里抽出，面向二人，身体停止旋转，仍然瞪着一双红灯灯的大眼睛。
武歌二人与之对峙，最先动手的是路障人。
嗡！
引擎声嗡鸣，白甲文瞳孔紧缩，头皮发麻，猛地推开武歌后，自己也连忙跃到一边。
一击落空，路障人利用自己底座的裙边立起45°角滚动，迅速完成调头，再次无蓄力达到八米每秒的速度冲向白甲文。
心底暗自一沉，路障人风格变化太快了，如果说刚才是红了眼的蛮牛，现在就是一匹所向披靡的猎豹。
“这怪物不会说话，应该是智商不高，恐怕是有固定程序来向它指派任务目标。”危急之中，白甲文强压着心中的焦虑，低语分析。
“结构简单，能作为弱点的就那么几个，路障本身特有的结构就是坚固的，首先排除……锥头是最坚硬的点，而且看上去是新的，没有战斗磨损，不可能是弱点，那么只剩下那双眼睛和腿，不管是蛮牛风格还是猎豹风格，都会大量依赖腿部，眼睛会变红，应该是类似于大脑的中枢机构，肯定就是了！”
“武歌！腿和眼睛就是弱点，就打这两个地方！”白甲文神色激动地大喊。
“啊？你知道为什么不打？”
那边传来质疑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想配合工作。
“我猜的，我的能力现在没办法打。”白甲文耐心解释。
“好，我知道了。”
武歌从地上爬起来，眩晕感让他开始昏昏沉沉，挡风腿一次性会抽去他身体里大量的体能，再来一次，他有自信，短时间内绝对再站不起来！
白甲文还在疲于躲闪，路障人就像是安了卫星定位一样，追着他杀，无数次地将他撞倒，至于武歌这边，再也没搭理了。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他没心思发笑，他要积蓄所有力量踢出这一脚，要是到时候差一点力量没能成功，笑这一下就是罪孽。
武歌身体重心下沉，右腿卷起了旋风，杂草一缕缕盘旋，然后干燥成烬，火焰细腻得像一根根水晶丝一层一层缠绕在他腿上，那样子就像是木签上缠着的麦芽糖。
两个人没多少默契，不过白甲文知道如果自己想活命就要往这边跑，他不知道武歌最多只能再踢出一次了，只感觉他的状态不妙。
而自己，每一次面对路障人的冲击都要调整身体规避要害，险象环生。
武歌眼中，遍体鳞伤的白甲文发了疯似的向自己冲过来。
咕噜～
咽口水，武歌攥着拳头，他已经准备好了！
“打哪？”
身体里最后的意思力量都被抽尽，武歌说出的话自己都听不清楚字了。
眼见这副模样，眼里满是疲惫的白甲文狠狠地咬牙，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眼睛！”
“哼！”
武歌感觉天旋地转，虚汗冲出皮肤，没有张嘴回应，竟是大声地闭嘴哼了一声。
噗！
鲜血溅到武歌脸上，坚硬的锥头从白甲文的左胸口出现，洞穿了他的身体！
武歌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怔怔看着那个杀人的锥头，被深深摄在原地。
“啊……快动手！”白甲文凄厉地嘶吼，叫醒了散神的武歌。
转过神来，武歌惊喜地发现被打穿心脏的白甲文还没有死，甚至比自己还要精神，立马就来了力气。
铆足了劲，小角度调整自己的胯，将自己的大腿全系激活，从下往上抬，白甲文找准时机，忍着钻心的痛苦，在伤口上面用力，身体猛一扭动，主动迎着那卷大火而去。
一时间，那卷火焰犹如出水的弯月，又如冲霄滑翔的红漆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