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波起

    夜色降临，大伙都回去暖被窝了，冬季的海风一到夜里就像刮刀一样刺骨凌冽。

    二掌柜、小慈、还有大牛围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鱼肉煲大快朵颐。

    ‘二掌柜，今天那二人，有点来者不善啊。’大牛说着看了眼未经人事小慈，没有亲人，把酒馆当家的大牛，从小是看着这小丫头长大的。

    ‘嗯。吃吧，吃饭的时候不要谈这些不开心的事，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二掌柜摸了摸小慈的脑袋，示意大家继续吃饭，小慈睁大了双眼，她哪能不知道那两人贪婪的目光，像极了此前一位对她毛手毛脚的过路船夫，只是那次之后，这位船夫就再也没出现过。

    酒足饭饱，小慈去后厨收拾残局。

    大牛看了一眼二掌柜：‘你说，这俩货，要不然？’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谁能想到这个体形魁梧憨厚老实模样的大汉，是个实打实的修行者，而且修为不弱！

    ‘唉，你看你急啥，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沉不住气。’二掌柜添了一下煤油灯的油。

    ‘得，听你的，谁让我一个这么大的高手，打不过你一个修士，这么多年真是想不通啊。’大牛憨憨的摸了摸头，哪有一点高手模样，‘不过他们要真敢动小慈，就莫要怪我老牛动手了，惹急了，我拆了他们祖师堂。’

    翌日，酒馆热闹依旧，只是今日，码头出了点事。

    二掌柜依然古井不波的坐镇酒馆，小慈跟大牛赶去码头看了看究竟。人还没到，就听见蔡大娘的哭声传来：‘我的儿啊， 我可怜的儿啊，你留下我这孤寡可怎么活啊，你死得好惨啊。’小慈急忙上前一看，吓了一大跳，捂着眼就往大牛的身上躲去。

    这哪是正常死亡的模样，没有血色，肌肉干瘪，一身精气被抽干的模样，一看就是海妖所为。

    赵老在码头脸色阴沉，昨日他刚巡视海域，并没有任何妖气，此刻刚上任就出事，显然是打他的脸。三少爷两人也闻讯缓缓走来，捂着鼻看了一眼，嗯，确实死得很惨。

    ‘人都散了吧，海妖作祟罢了。’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引来了群众的无声怒目，自知说错话的三少爷顿了一下，‘赵老，你查一下这附近是否有妖气，清子，你也去帮忙。’

    赵老习惯了这位少爷的指手画脚，也不吱声，口念法诀，双臂震荡开来，‘去’一圈探查的光波散开，没有丝毫妖气存在的痕迹。

    老牛皱了一下眉，确实在他的感悟下，没有妖气，小蔡尸身上反而残留了一丝道气，这是人为！那图些什么呢？岛上的修行者就那么几个，外来的这三人，嫌疑最大。

    酒馆内，二掌柜看向了码头方向，躺在摇椅上的他收起了一向微笑的神情，两指敲打着座椅，他知道，风波将起，毕竟转眼万年将至，一些注定的事，逃避不了，风雨欲来山满楼啊。

    ‘仙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岛民不安的踱步着，小心翼翼的询问赵老。

    ‘这想来不是寻常海妖啊，你们是不是出海得罪了谁，还是没有给龙王爷好好献祭献祭啊？’青衣修士开口，然后他装模作样的掐指施展法决，‘啧啧啧，还真是，我刚施法与龙宫取得联络，说昨日有人捕了他座下大将的子嗣，所以发怒惩戒了这个人。’

    ‘啊，这不可能啊，这怎么办才好啊，仙师，您赶紧想想办法，您再沟通沟通，看看怎么平息一下龙王爷的愤怒。’岛民这下炸了窝，从小靠海吃饭的营生，得罪龙王爷这罪过可不小。

    大牛护着小慈，不做声，他想看看这仨到底要干嘛。

    赵老也一脸懵，心想这两货肯定知道内情，搞不好人就是他们杀的，会不会坑害了自己。

    青衣修士再次施展法决，闭目假意在沟通龙宫，然后说：‘龙王爷说了，罪不可赦，除非。’

    ‘除非什么？仙师您可得救救我们啊。’岛民异口同声哭喊着，有人甚至已经下跪在拜着了。

    ‘除非，献祭一名少女，给这位大将填房，再造子嗣。’说着眼神看向小慈，言下之意，就是得牺牲小慈，才能平息这场闹剧。

    好嘛，在这等着！赵老心想这个三公子还真是到哪都管不住裤裆里的玩意。好在是面对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擦屁股，回去夫人又要怎么数落他。

    小慈好像听到惊雷一般，什么跟什么？莫名其妙的这件事怎么就跟自己扯上了。岛民也是一愣，怎么就该大掌柜倒霉？看着这位大家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大家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眼神又充满着一种纠结。

    大牛再也忍不住了，他哪能让小慈受到一丝委屈；‘你丫放屁，哪来的龙王爷，你敢让他来对峙吗？分明是你们对小慈居心不良，什么腌臜玩意！’

    ‘大胆，居然敢对仙师不敬，你这刁民，我看就先拿你祭奠龙王爷。’青衣修士说罢就要动手，从始至终，三少爷好像习以为常般，双手盘在胸前坐享其成，任由清子去胡闹，也不在意赵老会不会有想法。

    ‘祭奠你姥姥，就是傲烈这老小子来了，你看他敢跟你牛爷爷动手嘛！’气愤的大牛在极力压制自己的修为和怒气，他不是怕这仨黑心的货，是不想小慈看到太多这世上的血腥暴力和不公。

    ‘拿下他，把那丫头给我送来，一帮刁民，把你们都灭了喂鱼都没人会管。’三少爷淡漠的看了一眼这边渔民，跟看待宰的家畜无异，眼神淡漠，只有略过小慈时，目光里的色欲贪婪，毫无保留的宣泄而出，转身就要离开。

    大牛脸色暗沉，气息收敛，但威压却忽然爆发而出，赵老瞬间如临大敌，这是在自家宗主身上都不曾感受到的强大威压。

    青衣修士正要对大牛动手，却被大牛一个瞬身，便单手掐着他的脖子提起来了。‘大胆！’三少爷一个闪身就要一掌向大牛打去，“不可！”赵老惊呼，但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赶紧捏碎随身携带的命符通知府上。

    大牛知道赵老发出的讯息，不以为意，一手直接了结了青衣修士，又一个鞭腿直接将三少爷横踢出去，然后瞬身一巴掌直接拍向赵老。村民瞬间吓得四下逃散，没成想一向老实的大牛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杀神。

    赵老看着大牛的一巴掌拍来，竟生出不敢动的念头，这么些年，他是头一回面对这种修为不知超过他多少的对手，吾命休矣！

    就一个巴掌，赵老卒。

    小慈好像吓傻了，这还是他认识的大牛吗？一言不合就杀人，手段还如此暴力强势。

    大牛看了一下小慈，心疼的卸下了威压，摸了摸丫头的脑袋安抚她：没事的，你先去找二掌柜。

    小慈懂事的点了点头，强忍住要落下的眼泪，向着酒馆一路奔跑而去。

    ‘小子，你家在哪，给爷指个方向！’大牛朝着半死不活的三少爷开口，小慈的离开，让他觉得一把枷锁好像解开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