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治伤
顾家派人去请太医，顾夕自然也知晓此事，也顾不得旁的，直接就带着人出宫。她这一走沈韵也得知了消息，虽说她与顾夕势不两立，但对于顾知行年纪轻轻就瞎了眼还是感到惋惜的。宋连乔刚到顾家，顾西前脚刚走。往日门房见了宋连乔都恭敬有加，但却时却顾不上了，拿着牌子就出去找大夫。虽说宫中的太医已经来了，但方才夫人下令将整个建安城有名的大夫全都找来，就不信顾知行的眼睛治不好。宋连乔去了前厅，只看到几个打扫的下人，便问：“顾公子怎样了？他在何处？”
小丫环识得宋连乔，便道：“公子送回屋子里去了，现在太医正看着，小姐要过去吗？我带您去。”
“多谢。”
宋连乔点头，只带着莲心一人进去。顾知行的院子很大，但此时院子里挤满了人，倒显得有些局促了。隔得老远，宋连乔就听见工作餐的低吼和聂怀柔的哭声。“知行，你别怕，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你不要怕不要激动……”聂怀柔一直哭喊着求顾知行冷静下来，但顾知行像是听不进去画一样，仿佛进入了防御状态，身边只要一有人靠近他就躲开。“滚！都给我滚……”顾知行怒吼，抓起床上的被褥就往地上扔。“夫人，公子他此时情绪太过激动，但是这伤拖不得，我看还是让几个功夫好的人把他绑起来，我再给他施一针让他暂时睡一觉，好给他仔细看看眼睛。”
李太医在一旁拿着针包，却无计可施。聂怀柔点头，不等她说话，九鱼和张彦辰就上前，一人一边按住顾知行。宋连乔一进来就见到这幅景象，李太医一针下去，顾知行逐渐平息下来晕了过去，他这才上前仔细查看顾知行的眼睛。聂怀柔在一边倚靠在林嬷嬷身上，眼看着就要哭晕过去，宋连乔赶紧上去一道扶着。“姨妈。”
她轻唤了一声。聂怀柔回过神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宋连乔，紧紧拉住她的手，小声哭着：“阿乔，怎么你也来了？知行他……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聂怀柔说着说着就哭的更凶，宋连乔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姨母莫要说丧气话，顾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对了，我这里有解百毒的药，可以拿去先给他服下。”
就在方才宋连乔已经听苏昊惟说过，顾知行受的不是外伤，而是中了毒，幸好她将那瓶药带着来了。不过聂怀柔拿在手里看了一眼，便又递了回去，说：“这药已经给他喂过了。”
“嗯？”
宋连乔疑惑不解，“是一样的吗？”
聂怀柔点头：“先前他姑姑拿了这药来已经服下了，只是不知有没有用。”
聂怀柔十分担心，毕竟顾知行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顾知行真的看不见了，那她这一生都会活在悔恨当中。“李太医，我儿怎么样了？”
李太医起身收拾药箱，聂怀柔就上前急忙问到。李太医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公子这伤有些难治，我先开几副药方，内服外用药双管齐下，看看这几日会不会有所好转。”
听李太医这么说，聂怀柔面如死灰，李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如果他都说难治怕是就没几分能治好的可能。“人呢？城里的大夫可都找来了？”
聂怀柔强撑着一口气站直身子，见屋外挤满了人，她呵斥道，“都没事可做吗？围在这里做什么？”
奴仆们赶紧散开，但不乏一些好事的人在其中窃窃私语。“少爷该不会真的治不好了吧？”
“嘘！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夫人听到可有你好看的。”
府里众人心思各异，而顾知行的院子里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有的只擅骨科的大夫都被顾家小厮带了过来，但众人看过后都只是摇头。聂怀柔坐在外间，继续道：“去找！再去大夫，我不信这全天下没人能治好我儿。”
闻言，管家也只能吩咐人再去城里找大夫。“夫人，少爷醒了，他不让我们近身，药碗也打碎了。”
九鱼从里间出来，脸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是方才被顾知行误伤打到的。“去拿药来，我亲自喂他。”
聂怀柔起身，突然踉跄了一下，宋连乔眼疾手快扶住她。“姨母，让嬷嬷和丫环们去吧！你的身子需要好好休养才是。”
宋连乔劝道。但聂怀柔根本听不进去，挣开她的手就往里屋去。宋连乔担忧地跟了上去，谁都不敢出声，只怕惊扰了顾知行。“谁？”
听到脚步声，顾知行将头转了过来，宋连乔只看见他身着白色里衣，眼上蒙着白色纱布。“是我，知行，是娘亲。”
聂怀柔小心翼翼地答到。顾知行抿唇，见他没有动作，聂怀柔就走得更近了些。“别过来！”
顾知行突然大喝一声制止聂怀柔靠近。聂怀柔僵在原地，眼泪不自觉地流，一面哽咽道：“知行，你别怕，先把药喝了，过些时日就会好的。”
顾知行摇头苦笑，他不自觉抬手抚上双眼，只觉得钻心的痛。他说：“娘，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不会的，不会的！”
聂怀柔摇头否到，“太医说了，你的眼睛会好的，知行乖，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聂怀柔端着药碗上前，顾知行闻到那股中药味儿，突然暴起抬手打翻了药碗，滚烫的汤药洒在聂怀柔身上，林嬷嬷赶紧上前拉她到一边去。顾知行还在一边砸着东西，床上和地下都一团乱。宋连乔看了只觉心中一痛，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拉着顾执行的手大喊：“够了！顾知行，别再让你娘伤心了。你先把药喝了，就算李太医他们治不了，不是还有张神医吗？我去给你找张神医了，他一定会治好你的。”
“对！还有张神医。”
聂怀柔也附和道，她竟然把张神医给忘了。只是张神医这人向来神秘，行踪难辨，只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