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曹格
啪嗒。
笔从桌面滚落，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柴鑫看着地上的笔，眉头微微皱起。
这算什么？失败了？难道术式还能失败吗？
说实话，柴鑫对于术士的了解很浅显，他自己也只是一个最低级的level1而已，碰上什么奇怪的事几乎是完全没有判断能力的。
是人为？还是巧合？
他有些不信邪地掏出一只崭新的钢笔，在纸上写下了同样的话。
钢笔在脱离柴鑫手掌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倒了下去，乓地一声在白净的纸张上吐出了饱满的黑色血液。
不是笔的原因，不是纸的原因，不是精神不集中的原因。
除了自己现在戴着的“冻天”之外，柴鑫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他此刻虽然格外冷静，但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一语成谶呢？它也消失了吗？
“圆珠笔因为摔落了一次的缘故，已经完全出不来墨了”
柴鑫还没有写完最后的句号，手中的圆珠笔就停止了工作，任凭他再怎么勾画都写不下任何东西。
一个消失，一个保留，这奇怪的现象让柴鑫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他有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等……柴鑫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隐约记得沃伦伍德说过一句话。
“认知等级里的数字对应的是术式的强度与数量。”
而他自己又是level1。
若不是柴鑫现在戴着“冻天”，他一定会感到周身发冷，如果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术式的话，那之前笔写下的又是什么？
有人骗了他。
但柴鑫没有继续和这件事纠缠，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在月潮之前入手到等级相匹配的替死者，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假术式的存在，证明不管对方是谁都已经停止了对他的影响，此时就是他行动的最好时机。
问题又绕回来了，究竟该怎么利用锱铢的身份去交易？
又或者舍弃一些安全，用自己的身份去参加？
但柴鑫立即否决了后者，他已经不想再冒险了，他只希望度过月潮后赶紧去平安度日，不再参与这些术士之间的纠纷，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是要尽可能地在术士圈内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不觉间，柴鑫已经开始怀念以前自己一个人在家吃泡面的时光，那种平稳的生活让现在的他羡慕不已。
毕竟现在他过的是既不安稳，又没有钱……
但这种日子不会过太久了，凭借手头上的些许手段，他有信心在普通人的圈子内混得风生水起。
……
实际上，交易的主办方并不在意交易者在报名时使用的是什么身份，绝大多数术士都会用各种方法来掩盖有关他们的一切，这早已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习惯。
但火车票不会承认你报的伪名，曹格只能无奈地将身份证号码输入进了面前的无人售票机。
他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盯着他后才长出一口气。
曹格现在是真怕了，自从亲眼见到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有安下心来。
两个月前，曹格因为一次巧合而招惹了一群不该招惹的人，他三番五次请求别人来帮忙却也都因为对面的名号无功而返。
后来他给一位与他交好的群友说了这件事，那群人第二天找上他时在他面前眼睁睁爆成了血花。
而自始至终，那个群友只问了那几个人的名字。
警察不知为何没有刁难他，放他走后曹格就再也没有回过学校，大学生活就此提前结束，因为他感觉自己有些疯癫了。
一条以往看不见的路出现在了他家附近的一条河边，那条路直通一个废弃的高速公路，横架在原本空无一物的河的上方。
反复确认不是幻觉之后曹格与那个群友又进行了沟通，告诉了他周围发生的一切异常，群友对此好像很高兴，声称他已经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莫名其妙地，曹格就加入了一个特殊的群体。
一个他认为能改变他生活的群体，哪怕他此前被他们的手段吓得不轻。
据那位群友所说，他现在是最弱的一类术士，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话，很快就会被人杀死，而如果不去参加那个所谓的交易的话，很快又会被其他东西抹杀，迫不得已之下，曹格只能犯着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被人盯上的风险前往相隔数百公里的上海。
收好火车票后，曹格小心翼翼地拉着旅行包走到了候车大厅最角落的位置，他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周围众人，生怕里头混进了什么厉害角色对他不利。
虽然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攻击的地方，但牢牢记住前辈的话总是不会错的。
候车大厅里各式各样的人混杂着，他们提着大大小小的旅行包，穿着各不相同的衣服裤子，无数视线互相交集又离开，曹格分辨不出那些是前辈所说的危险人物，只得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压低姿态朝着那个角落继续前进。
感受着座椅传来的踏实感，曹格心中微定，他尽量让自己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看似随意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他的右手边儿靠墙，只有左边和前后有一圈人，其中男女老少都有，但绝大多数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威胁，让他真正注意到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墨镜的男人。
那人全身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能从侧脸看出他和曹格的年龄相仿之外，他看不出任何信息。
好像是察觉到了曹格的视线，那个男人下意识地向右看来，手中飞速在纸上写字的笔也停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僵在了一起。
曹格心中暗叫不好，他现在几乎百分百肯定这个男人也是一名“术士”，他可疑的打扮与敏锐的感知都完美符合前辈所说的特征。
他连忙收回视线，祈祷那个风衣男人没有发现他。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到了作用，经过稍微的等待，曹格发现男人并没有朝他走来。
等他再次朝那个方向看去时，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他的检票口也在此时开放。
心有余悸地，曹格朝着检票口的方向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