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在不见面的日子里，我们都在好好生活，期待下次更好的遇见。
高沐雪自从上次被张甜甜开导过后，能更加享受生活，除了学习，她也适当的放纵，租了一个小庭院，将母亲接出了疗养院。
张甜甜也住进了玫瑰庄园，闲暇的时候会邀请高沐雪和她的母亲去庄园玩耍。
除了偶尔有秦家政的人监视外，没有什么异常，好像火车慢慢找到了活动的轨迹，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学校举办一场蒙面舞会，要求各班学生必须参加。
张甜甜将高沐雪约在庄园，高沐雪看着张甜甜换了一件又一件，张甜甜还是不太满意。
“这件礼服搭这个面具太俗了，这个礼服搭这个鞋子真丑，这个腰怎么这么紧，我塞不进去。”
高沐雪无奈扶额，走上前帮她调整。
“不行，我要在挑几件。”张甜甜说完又拉着高沐雪风风火火的去了衣帽间。
翻箱倒柜也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张甜甜狂怒，“雪儿，走 ，去买新衣服。”
高沐雪拍了拍她的手，“安心啦，我觉得你衣柜里的汉服挺好看的。”
“对哦。”张甜甜又风风火火的拿出衣服。
高沐雪帮张甜甜换上衣服，“好看，很有气质。”
宋制的三裥裙，简单却不失精致，走起路来裙边在摇曳，橘红色的下摆明媚鲜艳，很符合张甜甜的性格。
张甜甜笑弯了眼。“雪儿，你去试试另一件。”
高沐雪的这件是敦煌飞天的服饰，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
“好美好美，就穿这个。”张甜甜开心的转了一个圈。
高沐雪也很喜欢，点头附和。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约人做造型，面具呢，我们戴什么面具啊。”
“甜甜，你试试那个红色半边狐狸的面具。”
“那雪儿，你就戴这个白色玫瑰的面具。”
张甜甜做好造型后，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高沐雪趁着时间还早回了家。
家中有护工和保姆，她轻手轻脚的上了楼，站在母亲房间外面，母亲正在看书。
母亲最近恢复的很不错，换了个环境也不反感，还种了几盆花，有时还可以一起和她吃饭，高沐雪很是开心，最近一有空就待在家里，有时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看着母亲她就心满意足了。
高沐雪笑了笑，正准备离开。
“是雪儿在外面吗？”
母亲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这是母亲多久唤她的名字。
高沐雪强忍着眼睛都湿润，“是我，妈妈。”叫妈妈的时候声音微微的颤抖。
“进来帮我泡杯茶。”
“好。”房门外的高沐雪深吸两口气。
轻轻的走进去，泡了一杯花茶放在桌子上。
“你今天这样子好漂亮。”母亲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温温柔柔的。
“嗯，学校有个舞会。”她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说话，略显局促。
“去吧，结束了早点回来。”
“好。”
高沐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她觉得有点不真实。掐了掐自己的脸。
啊，有点痛。
护工看着她这样的举动有点好笑，“小姐，夫人最近状态很好，今天下午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
“麻烦你细心照顾了。”
“应该的。”护工拿好药箱，又折了回来，“小姐，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你多和夫人说说话，或许以前的心结就都解开了。”
高沐雪没有回答，护工小姐去嘱咐母亲吃药了。
蒙面舞会如期而至，每人都有入场的一小段红毯要走。
张甜甜和高沐雪一踏上红毯，就引来周围人一片的欢呼。
“她们的衣服真好看。”
“太美了。”
“我要邀请这位小姐做舞伴。”
大家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更有胆大的冲着她们做飞吻，张甜甜火热的回了一个飞吻，又是一阵的欢呼。
气氛在不断上升，音乐缓缓响起，期间夹杂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张甜甜去舞池中间跳舞，高沐雪拒绝了别人的邀请，静静的坐在角落里，有点无聊，但好在她有耐心。
在她准备起身提前离开的时候，一个华裔男生拦下了她。
“这位小姐，可以邀请你跳个舞吗？”男生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又笃定的站在她的面前。
高沐雪没有拒绝，手轻轻的搭上，“好。”
她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这熟悉的声音，相似的身形，是他。
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跳舞，舞池里翩翩起舞，明明没有练练习过，但两人默契配合，观赏性很高，迎来了不少注视。
之后的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一舞毕，男生默默离开舞会，仿佛他从未来过。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高沐雪眼眶泛红，“苏驰，一路平安。”
她知道他来的有多艰难，他明白她在国外有多不容易。
走在外面的苏驰拿下面具，“雪儿，下次见。”
声音在空荡的环境里飘荡，没有人回答他的期望。
高沐雪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她跟了出来，看见苏驰摘下面具，又听见苏驰说下次见，她躲在柱子后面泣不成声。
直到苏驰上车走远，高沐雪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拿手机给张甜甜发了消息，就率先回家了。
天空刚擦黑，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高沐雪到家后，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她正在擦头发。
她的母亲发疯的一样跑过去揪住她的衣领。高沐雪被母亲撞的狠狠摔在了地上，母亲依旧扯着她的衣服。
“你外公呢。”
高沐雪身体僵住，一股凉意从她的脚底传上来。
她尽量扯出一个微笑，“外公在京都。”
“骗子，你个骗子。”母亲发疯一样撕扯她的衣服，头发。
高沐雪被扯得痛得出声。母亲直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得不是你。”她崩溃大哭，跌倒在地上，“你一出生就克死了你父亲，现在又克死了我父亲。你去死，你去死啊。”
“妈妈，我没有。”高沐雪弱弱的替自己辩解。
“住嘴，别叫我妈妈。”她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眼神仿佛淬了毒。“都是你，你从小就是讨债鬼，就是丧门星，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她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高沐雪的胸口，发泄着怒火。
护工和佣人赶忙上来分开两人。
“滚，别碰我 谁都不准碰我。”
高沐雪已经麻木的流不出眼泪，她只能呆滞的站在原地承受着母亲的恶意。
母亲打累了，就坐在地上，眼神全是狠厉。
高沐雪想扶她起来，她就厌恶的躲开，自己爬起来，离高沐雪远远的。
“你滚，滚出我家，我不想在看见你。”休息好的母亲又破口大骂。
“我明天就走。你别生气，对你的病情不好。”高沐雪试图安慰她。
“你现在就走，你才是我病情不好的原因，现在看见你我都呼吸不顺畅了，我的病一直不好，可能就是你害的，滚。”母亲声嘶力竭的吼完最后一个字，给自己顺着胸口。
护工赶忙上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又给她接水拿药。
“我知道了。”高沐雪敛去悲伤，默默上楼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她不明白几小时前还慈爱的母亲，现在为什么对她恶语相向。
她在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找到护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夫人去外面走了走，遇见了一个人，说是同乡，和她聊了两句，回来之后就发了好大的脾气，情绪有点失控。”
“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了。”
“小姐，你有地方去吗？”护工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我还是越早走对她越好，麻烦你随时向我汇报她的病情了。”
护工郑重的点了点头，高沐雪才离开。
她拉着箱子走在街道上，雨越来越大，她没有手打伞，任凭雨滴答在她的身上，寒意蔓延在她的全身。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只能一步一步向前。天色渐黑，她还没有找到去处。
一辆车子在她面前呼啸而过，溅起地上的一滩，她的衣服上，脸上全是污点。高沐雪想自己一定狼狈极了。
忽然车子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一个高沐雪在熟悉不过的身影，秦堔。
她一下子全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情绪突然失控，是秦家政，秦家政故意告诉母亲外公的事。
秦堔走过来为他打着伞。她眼睛通红，神情疲惫。
秦堔好似很着急，“雪儿，冷不冷。”说完就要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高沐雪躲过秦堔的动作。“我都已经到国外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秦堔被高沐雪一推差点没站稳，他不明所以，只能一头雾水的看着高沐雪。
“算我求你了，离我的生活和家人远一点。”她真的要被秦家这些人搞疯了。
“雪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你家算计我外公你不知道？还是你父亲拿我母亲威胁我你不知道？或者是今天你父亲派人去刺激我母亲你不知道？”高沐雪满脸讽刺的看着秦堔，他们之间哪来还有信任。“你现在又一副爱护我的样子给谁看。”
高沐雪越说越激动，打掉了那把倾斜的雨伞。
“雪儿，不是这样的，我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秦堔固执的为她撑伞。
“无所谓了，你伤害我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在多一两件也正常。”高沐雪准备离开。
秦堔皱着眉头，显然不认同她的话，但也没有办法反驳。
“雪儿，我不知道我父亲会这么做，你相信我好吗？”秦堔的声音近乎恳切。
“相信？我们之间不是你死我活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让了。”高沐雪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堔，眼底全是憎恨。
秦堔身形慌了晃，差点要站不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高沐雪没有在理会失魂落魄的秦堔，他能比自己惨才叫道歉，风水轮流转，撞死他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她打了一辆车，报了张甜甜庄园的地址。
高沐雪浑身湿透的敲门，张甜甜震惊之余赶忙带她进来 ，帮她拿干净的衣服。
“不好意思啊，甜甜，你的衣服被我弄坏了。还要麻烦你收留我几天。”她充满歉意，毕竟这个汉服这么好看。
“衣服哪有你人重要。别说几天，我这里你想住一辈子都可以。”张甜甜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是怎么了？”
高沐雪换好衣服，满身清爽。
“我妈妈她病情加重了。”高沐雪声音哽咽。
张甜甜看了看狼狈的好友，红肿的脸，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又上前轻轻抱了抱她，“没事，没事啊。会好的，会过去的。”
高沐雪则是绝望的闭上眼睛，好不了，这辈子她都会恨我入骨。护工说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有，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她从来没有爱过我。
高沐雪无声的擦干了泪。
张甜甜又为她煮了姜汤和面条。
吃完面条的高沐雪在房间里询问护工母亲的情况，电话却突然的响起。
“这次是个警告，再有下次，你母亲的药就拿不到了。”
“我没有违反规定，凭什么？”高沐雪生气的反问。
“高沐雪，看来你还是不清楚现在都处境。你母亲的命在我手上，这合约内容你是不遵守也要遵守，可在合约之外，权利就是大于约定。”
“你管不了你的儿子，拿我撒气。”高沐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你可以这么理解。”秦家政语气平常。
高沐雪快要失去理智了，“你真的很无耻。”
秦家政没有在和她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高沐雪崩溃的抱住自己，疯了疯了，秦家一群不讲理的疯子,出尔反尔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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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驰在飞机上闭目养神，离别的后劲太大了。
等苏驰回到家的时候，苏老爷子正坐在他的卧室里等他。
“跪下。”
苏驰刚踏入房门，就听见爷爷冷冷的声音。卧室里没有开灯，声音仿佛从无尽的深渊里传来。
苏驰没有过多的辩解，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苏驰，我说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老爷子声音全是愠怒。
苏驰闷声不做回答。
老爷子走在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你这次我就帮你瞒下了，再有下次，那个丫头费尽心思要回的公司你就原原本本的还回去吧。”
直到老爷子走远，苏驰依旧跪着，他知道，今天的他必须跪。
他没有任何怨言，在口袋里又拿出雪儿写给他的信，信纸已经被他摸的发旧。他仍然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