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孩（一）
“呵呵”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随着声音逐渐接近，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的小孩出现在了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口。
那股臭味也随之出现了。昭昭皱了皱眉，难掩嫌恶。
小孩身上的卫衣很长，看起来并不合身，几乎掉到地上，看起来也不大干净，只是由于衣服是黑色的，只能看清上面落了一块块的污渍，难以分辨是什么。
他就这么和昭昭对视了，几乎是一瞬间，昭昭感觉浑身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起来。
因为那孩子的脸与刚刚见到的老爷爷如出一辙。
孩子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呵呵”，他歪了歪脑袋，突然上前几乎要贴到昭昭的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昭昭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瞳孔中的自己，她努力瞪大了眼睛回视对方，她不知道接下来他是不是会一口咬向她的脖颈或者大腿，又或是直接吞了她。但从小就经常被欺负的她向来知道，只有强者才不会被欺负，示弱只会让欺负你的人更有成就感。她隐隐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随着气氛的紧张，她的呼吸显得急促起来，心跳声也彷如擂鼓。
对，是呼吸，对面这个“人”就像没有呼吸一样，这么近的距离，她感受不到从他身上发出的任何气息。
他慢慢收回了前倾的身子，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将头转向了莫子舟，从侧面看去昭昭清楚地看见他的唇角留下了一些粘液。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呵呵。”
完了，跟刚刚相比，他此刻的动作才更像是早餐前的准备。
小孩儿一步步地向莫子舟那边移动，一边走一边发出“呵呵”的声音。昭昭看向莫子舟，却发现对方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定是刚刚那个臭味！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她却没有晕倒，难怪刚刚那小孩走过来盯着她看呢？没有先吃她大约也是没弄懂怎么回事。
眼见小孩儿与莫子舟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莫子舟还是丝毫没有要清醒的样子，她总不能眼看着莫子舟被吃掉吧。
顾不上许多，她拼命向后移动然后顺着墙壁支撑着身体站起然后腿猛地向前一伸，这一下蓄了不少力气，刚好一脚踹到了孩子身上。
力道不轻，他被踹的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了莫子舟身上。
“你这个臭妖怪！”
“你快走！”好像说的都是废话，但此刻至少能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虽然她也不想被吃，好歹拖延一下时间吧。
“呵呵呵呵呵呵”
小孩似乎很生气，转过头来对着她疯狂摆动着身体，昭昭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睛，下一瞬就感觉下巴剧痛，她睁开眼睛，刚刚那张脸就贴在她眼前，下巴被他紧紧地捏住，感觉就要被捏碎了。
完了完了，莫子舟怎么还不醒，谁来救救她啊。
过了好一会儿，小孩略略放松了对她下巴的钳制，头伸向了她的脖颈处。动作就好像在闻她身上的气味，一下子让昭昭觉得既恐怖又恶心。
为了防止对方猛地给她来一口，她只好先给对方来一口，趁着对方的手还在她的下巴上，她突然向后抽离然后猛地咬向了那只手。
她这一口是下了大力气的，甚至能感觉到上下排牙齿有一瞬间的咬合，瞬间一股腥臭气钻入了口中，那种味道让她几乎无法再忍受，只是下一秒对方就狠狠地在她头上来了一下，她的头都被打的偏向了一边，头骨还有脸颊鼻子都感觉火辣辣的疼。
一股热气顺着额头还有鼻子流了下来，顾不上自己此刻的惨样，因为那个小孩儿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昭昭的血滴，此刻竟然捂着脸发出一声声哀嚎。
大约是哀嚎声太吵，都把熟睡的莫子舟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他问完了，又转头看看昭昭，“你怎么搞的，他向你下手了？怎么满脸血？”
昭昭几乎就要说，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但想想他也是没办法，只得认命地解释道，“待会儿再说，好像他怕血。”
“嗯？怎么说？”莫子舟听她这么说也没追问，又直直地盯着那小孩。
“刚刚我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他就这样了。”
见旁边的人不吭声了，昭昭又看了过去，却看他支支吾吾地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有屁快放。”本来就火大，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处子血？”说完，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
昭昭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觉得有些道理，反正电影里确实有些这种桥段，或者真的如此，这东西原来是怕这个。
就在他俩对话的时候，小孩儿飞快地移动到了刚刚那个门口，然后消失了。
昭昭这才觉得五脏六腑又回到了原位，至少暂时安全了，还赢得了一点时间。
“你怎么样？”大概是自己的样子也有点可怕，莫子舟关心地问道。
“疼，但习惯了。至少暂时不用死了。”
想想他俩这狼狈的样子也是没谁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怎么出去。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莫子舟模糊间好像听到了什么。
昭昭试图平静下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真的有人声还有狗吠声。
很明显是有人经过被狗吓了一跳的咒骂声。
昭昭和莫子舟不约而同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拼尽所有力气。
只是过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任何回音，两个人的嗓子也都喊得冒烟了。
熟悉的音乐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响起，甚至有阵阵回音。昭昭看向摔在地上的白色手机，屏幕亮着正显示“小白”。
她赶紧凑了过去，无奈手被捆住，无法接听。一只穿着白色运动袜的脚突然进入了视线，灵活地在屏幕上向上一滑接通了电话，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子舟脱了鞋。
“喂，昭昭。昭昭。”小白焦急的声音响起。
“对，我是。”
“你怎么样？”
“我没事，莫子舟也跟我在一块儿。”听她这么说小白明显的声音平稳了许多，“我到夜市昨天你和院长走散的那个巷子了，你在哪里？”
她忽然想起刚刚的狗叫声，此刻那只狗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叫声，只是不如之前的密集。
“你听得到我这边的狗叫声吗？“她停顿了会儿，”我们这楼下好像有狗。”
“你等等。别挂。”
最后通过窗外描述和狗叫声，小白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一开门小白就冲了进来，还有院长妈妈，保安叔叔。他赶紧给昭昭解了绑，然后扑在了她怀里。这孩子向来都不太表达情绪，昭昭其实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情绪外露，为的是自己，她竟然还挺开心的。
“小白，你是不是有点没良心啊，只管姐姐不管哥哥啊。”院长妈妈也已经把莫子舟从杆子上救了下来，只是两人看起来都非常不好，几个人执意要送他们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昭昭的头上脸上确实受了伤。”
“我看看。”小白轻轻扒拉着她的头，又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脸色又沉了下去。他们被困的地方在三楼，也没有电梯得自己走下去。下楼的时候他恨不得要背她了，只是自己还是个矮个子，背不了，最后保安叔叔强制性地把她背下了楼。
“等一下。”莫子舟突然大声喊住了正在下楼的大家,&34;昭昭你看！&34;说着指向了楼道里一处角落，如果不是仔细看加上白天光线要好一些，可能他们都发现不了，角落里正躺着一件上面沾着许多污渍的黑色卫衣，还伴随着阵阵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