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白
小白看着面前女孩的星星眼，忽而觉得刚刚自己的满腔委屈和愤怒显得很白痴。
“你笑什么啊。”看着小白微弯的嘴角，昭昭不解地问道。
小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往前走。
他的样子看着有些低沉，一时只见昭昭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跟在后头。
现在她也不敢造次了不是。
眼见着福利院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小白又突然不走了。
“我从有记忆以来大约是十岁那年，开始有了这种能力，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起初只会零星的梦见一些片段，刚开始以为只是做梦，结果后来都变成了真的。再后来可以在清醒的时候看到一些这个人最在意的事情的片段，我也还没搞清楚什么原因。所以我也没办法帮你找到你爸妈。”
随着他的话落，女孩的眼中的光彩慢慢淡去。
“不过我能告诉你他们没有抛弃你，你是被一个女人抱走的。你的父母，他们应该很爱你。”
夏天的天气十分燥热，蝉叫声此起彼伏，有些吵闹。
但小白还是听到了女孩轻轻的啜泣声，即使她在极力隐忍。
从认识她以来，她几乎是乐观开朗的，即便遇到困境，遇到刁难，她也从不泄气，从不自怨自艾。
那种积极向上生活的热情都要灼伤了他，让他忘记了她也是脆弱的。
她心里也有难以言说的痛和无法填补的遗憾。
女孩没有说话，小白侧过头去看，才看到女孩的肩膀簌簌抖动。
他走到她正前方，女孩却突然仰起头，看向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
然后，他听到她说。
“真好。谢谢你。”
她倔强地不想让他看见。他就假装不知道。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小白用力地捏紧书包袋子，低下了头。
昭昭终于将眼中的眼泪逼回，忽而想起小白刚刚生气时用的那个词。
“以前是不是有人欺负过你？说你是。。。”她害怕那个词又会伤害到他，说不出口。
“怪胎？”
昭昭没说话，那是她几乎可以肯定的答案。
她伸出手，握住了小白的。
昭昭的手暖暖的，让他觉得特别安心。
他紧紧回握住她。
“都过去啦。以后不会有人叫你那个词，我的拳头很厉害的。还有，今天我好高兴，我知道我的爸妈是爱我的，他们没有抛弃我，没有不要我。知道他们在找我，我忽然觉得什么都不苦了。即使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们也没关系。但说不定明天他们就会找到我了。然后我们就一家团聚了。”
小白被昭昭拉着往前走，他轻轻拉了一下，昭昭回头看过来。
“我看不到，也找不到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在b市。”
“真的吗？”
“嗯，而且上次你跟我说的陈太太，我有预感你们可能确实有一些关联。”
“但是你可以看到我和我的爸爸妈妈没有团聚吗？”
“是，但是我做过实验，将来是可以被改变的，你听说过蝴蝶效应吗？”
“也就是说，如果我改变当下的一个决定，有可能我就能和爸妈见面？”
“没错。”
晚上，昭昭躺在小床上。
虽然小白说她可能和陈太太有关联，但是这个基本是不可用的，什么样的关联呢，陈太太也没有孩子，她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所以要怎么做呢？怎么样可以去b市。
这一晚，昭昭既兴奋又焦虑，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教室。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王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进了教室。
“不是吧，又要考试？”
“搞突袭啊？”
“现在是素质教育了，怎么又来了。”
教室里的抱怨声接二连三，王老师淡定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重重地写下“摸底考试”四个大字。
“距离上次考试已经很久了，马上就要中考了，为了给大家一点紧迫感，学校决定给大家进行摸底考试。大家好好做题，预祝大家都能考出好成绩。”
“完蛋了，复习都没复习。”
昭昭的同桌陈晨一脸担忧，看到昭昭看过来，就不吭声了。
她成绩优异，老师也是想陈晨能带带昭昭，所以安排她们坐在一起。
但是自从坐在一起，昭昭从来也没有请教过她问题，每次考试都是及格线上下，想来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复习不复习影响不大。
很快，教室里只剩下笔在纸张上挥舞的沙沙声。
王老师看着低着头的一个个脑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早上考数学和语文，下午考英语和综合，一天功夫就全部考完了。
周围的同学都在对答案，有的听到自己和其他同学答案不一样懊恼不已，有的则在讨论哪个答案是正确答案。
昭昭倒是淡定的很，偶尔听到其他同学的答案与她一样，心里也暗暗高兴。
她其实不笨，这段时间没了常乐三人组的骚扰，再加上莫子舟给她开小灶，她的成绩已经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做题明显得心应手起来。
“昭昭，你考得怎么样？”
后座的同学方进和陈晨对完答案看昭昭在收拾书包，随口问了一句。
他的成绩也一般，所以一考完赶紧找陈晨对几个他不确定的题的答案。
陈晨是数学课代表，正确率还是比较高的。
“还可以。”
她话音一落，就看到本来在跟蒋云说话的常乐也偏过头来看向她。
“哟，挺乐观，挺好挺好。”
因为考试比平时放学放学晚了半个小时了，昭昭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了教室。
小白还在等着她呢。
果然，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小白正皱着眉在跟莫子舟说话。
只是莫子舟低着头，看起来倒像是挨训的学生。
堂堂天之骄子居然在这里被一个小学生教训，想想都觉得好笑。
小白余光看见她，朝她看过来。终于停住了话头。
“你俩聊什么呢。”
吐槽完今天的考试，昭昭忽然想起前面那一幕。
“要高考了。在说他的志愿。”
“这么早，不是要明年吗？”
莫子舟顿了顿，“也不早了，不过我早就想好了要考b大。”
b市，b大？
如果她考b大是不是就能去b市了。那样有没有机会见到她的爸爸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