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别
柳幻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用刀砍人的反馈。
这个感觉很诡异，刀弧落下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块块坚硬的骨骼对刀口的阻力，而在砍到肌肉的时候，又像是削萝卜那么顺畅。
他和李成刚离得很近，身前已经被对方泼洒而出的血液溅了一身子，脸上也有不少，像是诡异的血色纹身。
手起刀落。
在李成刚中刀的那一刻，柳幻有种明显的解脱感，像是一直压着自己的大山被人挪走。
现在，他周身的血液还留着沸腾的余韵。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顺畅，柳幻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此时却拼命地喘着气。
郑虎此时也惊呆地看着这个小小身板的主人。
刚才他目睹了一切，亲眼看到柳幻手中的刀被他舞动出三个圆月，然后强横的李成刚就直接中刀了。
期间，空中还有诡异的电弧。
这个少年甚至只有一只手。
柳幻这时看向了郑虎，郑虎有些心惊，不由自主的退了一小步。
刚踏出去，郑虎才意识到，他居然被一个小了自己好几倍的人的眼神给逼退了。
柳幻收回目光，提刀走向地上的李成刚。
此时的李成刚还没有断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可他的胸口已经开了一道大口，空气没有从口腔涌入，而是直接顺着胸腔的口子涌入体内，发出鼓风机一样的破旧声。
他双眼血红，怒目瞪着柳幻。
“你…你……我……”李成刚努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看到李成刚还没有死透，柳幻举起刀，一刀落下，直接将李成刚的头斩落。
柳幻不在乎对方想说什么，对方的死亡才是他的目标。
李成刚怀中掉出了那块黑色的肉仙，柳幻有些惊讶。
没想到李成刚还带着这个东西，不过这块肉好像是有些不一样，柳幻将这块东西捡了起来。
柳幻提起刀，走向郑虎。
郑虎有些慌张：“小兄弟，不，少侠，小英雄，我们可没仇啊？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我们刚刚还合作了。”
“你是土匪？”柳幻问道。
“我们……我们是民兵。”郑虎硬着头皮回答道。
“是吗，你家住哪个镇哪个村？隔壁邻居几个人，叫什么名字？别想，直接回答我。”柳幻气势凌人地说。
“我住，住清河镇……村……”郑虎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够了。”柳幻直接一步跃了过去，一刀枭首。
谁都可能无罪，土匪头子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时代，他这一身子的横肉，总不至于是做好事做出来的吧。
山一般的躯体顶部喷出一股红色的泉，然后就轰隆倒地。
已经有人看到了李成刚的死亡，还有人看到柳幻对李成刚和郑虎动手了。
战场上的千人大拼杀慢慢停止了下来，拼杀到现在，地上已经倒了百人了。
两边的老大都被干掉了，小弟们一时有些群龙无首的慌乱。
有几个对各自老大忠心的，表情狰狞悲愤，叫喊着冲过来，可他们哪能是柳幻的对手。
柳幻就像是一道鬼魅，在几人之间穿梭过后，他们基本都是身首异处。
柳幻眼神冷漠，他看了眼手里卷了边的刀，丢了出去，往前走了几步，捡了把新的。
整个过程没有人来打扰。
有机灵的见到情况不对，转身就跑，可是没有跑几步，浑身上下就发软，倒在了地上，柳幻则不紧不慢的靠近，一刀就是一条命。
“谁再跑，这就是下场！”柳幻喊道。
郑虎这边的人倒是还好，本来就是敌军。
李成刚这边的人脑子转不过来了，自家的军师怎么把老大砍了，这是篡位吗？
刚刚还带领大家浴血厮杀的人现在怎么又磨刀霍霍向自己人了。
龅牙更是满面惊容：“说好的九成胜算呢？”
他看到自己大哥被枭首，腿都软了。
人脑子里不能装问题，一有问题，行为就会变得迟钝。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各自回去收拾东西，离开寨子，从此以后改恶向善，做个好人。
第二，就像他一样。”
柳幻举着刀朝着众人挥了一圈，指向其中一人，一道电弧劈落，那人浑身抽搐不停，表面焦黑，倒了下去。
正是那个龅牙。
“你们也看到了我能做什么！要是日后作恶被我知道，我定取你们的狗命。”柳幻对众人说道。
在越是落后的地方，人所遇到的困境越大，“神迹”的效果越大。
看到柳幻举手投足就能使用他们不能理解的力量，就有人跪了下去，喊着。
“仙人饶命。”
有人做榜样，大家就纷纷丢了兵器，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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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是真的心存敬畏，有人则是单纯的惧怕。
柳幻离开战场，朝着寨子走去。
他刚才心中很犹豫，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对所有人下杀手。
他们大多数是有罪的，但是还是会有人本性不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像来告密的王小帅。
柳幻不享受杀人的感觉，他更加喜欢杀恶人。
想到对方为非作歹一辈子，最后饮恨在自己的手上，柳幻就有了动力。
而现在眼前的千人，他没时间和能力一一甄别，为了防止错杀，所以选择放过。
也许自己是虚伪，但柳幻也不打算标榜自己是正义。
他喜欢做的，就像是流淌的小溪中，把堵路的石子挑走，让小溪流的更加顺畅，这不意味着他得把蜿蜒的小溪改成直流。
从心所欲，问心无愧，才是他想要的。
柳幻相信，他们中要是有人继续作恶，即便他没下手，总会有人下手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人太多了……
……
“来了来了，他回来了。”
李富眼尖，瞬间看到了转角的柳幻，催促几人跪好。
“他，他身上好像是血！”另一个人看清了柳幻的样子，脸色发白。
“啊！我，我有点头晕！”还有一人则逐渐脱了力，靠向了李富。
“不会吧，你晕血？这辈子，你别说二房了，还是别娶媳妇了。平白耽误人家。”李富急得大叫！
这人毛病真多，一会腿没知觉，一会晕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但是李富又忍不住多想：只有寡妇适合他了。
柳幻早就看到了这三个傻子，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他，看到手足无措的三个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三人本来跪在地上，现在随着柳幻的靠近，已经准备逃跑了，有一个则直接晕过去了，一看就是个雏儿。
柳幻看到三人手忙脚乱，摇了摇头。
“跑什么，我又不会害你们！”
说完，也不管凌乱的三人，直接进了屋。
这里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他也要准备上路了。
柳幻花了点时间清理身体上的血污，又换了一身衣服，继续真空。
他也没有什么行李，不用吃，不用喝，就拿了几套王姨给准备的衣服，提了一把战场上找到的相对好一点的刀。
这些就是他全部的行李的。
说起王姨，住在隔壁的她可以说是活在柳幻眼皮子底下，对她已经很了解了。
柳幻也没有那么多敌意了，只是每天来送衣服，对方总会脸红避开视线，再没有说过话。
王姨也属于本性不坏的人，就是小毛病挺多，性格大大咧咧，而且不在乎声誉。
但是她准备的衣服是洗得相当干净的，就是味道有些重。
柳幻打算离开前，再见见和自己有缘分的几个人。
他出门，看了边上站着的两人和躺着的一人，笑了笑，敲了敲隔壁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大花脸。
看到是柳幻，王氏松了口气，她的脸上都涂着黑黑的东西，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是柳兄弟啊，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她把门缝打开，让开一点点，意思是让柳幻进来。
柳幻只是来告别的，没打算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王姨。都结束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儿了，和你说一声。”柳幻认真地说道。
“什么，你要走了？”王氏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