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假少爷(5)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十八年前都城晏府徐氏徐容安之死,还有十七年前西风镇的‘天灾’,与仁康王到底有没有关系?”晏宸光终于能将囤积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说出来,即便知道这样十分失礼,但他还是要说。
一道红光从门缝飞入,落在地上化作人形,陆月泉来了。他直接闪到韩梅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做出一个他认为最狠戾的表情问:“你是不是梅少爷?”
韩梅表情淡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晏宸光说的话:“擅闯王府,可是死罪。”
晏宸光上前道:“既如此,打扰了。”说完拉上陆月泉的胳膊往外走。
“喂!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走什么啊?”陆月泉被晏宸光拉得松开韩梅。
晏宸光另一只手拿起石瓶又对羲江蕴说:“羲姐姐,我们走吧。”
羲江蕴挤开陆月泉,拉着晏宸光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屋内,陆月泉回头看了一眼韩梅,发现她正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着镜子梳头,躺在榻上的婢女有转醒的迹象,他见状也赶紧离开了。
屋内只剩韩梅和婢女两人,婢女醒后惊呼:“我怎么在这?王妃您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见屋里进人了。”
韩梅道:“哪有什么人?怕是你做噩梦了吧。”
婢女还是觉得奇怪:“可我记得刚才在给您梳头啊,怎么突然跑去睡觉了?”
“你梳那几下头的功夫,不知打了多少遍哈欠,反正这头发我自己也能梳,就让你去歇着了。”
婢女听完便信以为真,赶紧上前接过梳子,继续为韩梅挽发。
羲江蕴带着晏宸光落在王府墙外,随后陆月泉也出来了。
陆月泉实在不能理解费了这么大劲才见到韩梅,为什么啥都不问清楚就走,刚才在王府里他不好质问,现在出来了可就有的是时间问话了:“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费劲吧啦好不容易进去见到韩梅了,啥都不问清楚就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干嘛?”
晏宸光将石瓶放进包袱后,问道:“我们除了这红梅给的石瓶可还有任何线索?”
陆月泉赌气答道:“没有。”
“她当初能逃出王府,如今又更名改姓身居高位,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再问下去也是徒劳。既然已经心中有数,她的回答还重要吗?”
陆月泉背过身去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闷声道:“你为什么早没想到没有证据?偏偏到地方了才想起来?如果她的回答不重要,你今天为什么非去不可?要按我说的把她劫来,现在肯定啥都说了,你偏偏要做烂好人,这不行那不行的。”
晏宸光道:“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这个君子一辈子能有多长?十年二十年找不到证据尚且能等,五十年六十年呢?要是一百年都找不到,又当如何?”陆月泉撇下这最后一句话,就消失在二人面前。
晏宸光还想与他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人已经走了。
陆月泉的一句气话点醒了晏宸光。
其实韩梅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算她承认了以前的身份,或是承认杀害徐富安商队的罪行,他又能怎样呢?无非是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带进棺材里。他不会将她杀了报仇雪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想去亲自问上一句,只是想于父亲有个交代罢了。
可是父亲已经故去,他如此执着的追寻真相,不过是想要把因为亲人死别留在心上的这个窟窿给堵上罢了。
既然知道和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不知道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心中没有疙瘩,或许还能活得更自在一些。诚如陆月泉所说他的一生能有多长?不过几十年而已,何苦为了追寻那些没有结果的事而断送此生幸福呢?
羲江蕴明白陆月泉的担心,他怕晏宸光从此沉迷于寻找真相而忘却自我,她也和陆月泉一样有此担忧,但她也知道晏宸光就算此生耗尽都得不到一个结果,他也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
羲江蕴拉着晏宸光往集市方向走,他们的马车已经坏了,身上的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此次出行该结束了。
晏宸光被羲江蕴拉着往前走,他问:“陆月泉……会去哪?”
羲江蕴想了想答道:“总归是不会回西山去的。”
“羲姐姐怎么不问我为何如此行事?”
羲江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道:“你有你的道理,反正你做什么我都跟你一起就是了。”
羲江蕴继续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他知道他不该再让她等下去了。
夜晚皇宫,御书房。
楚兆远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发愁,这里面有一半都是说北方雪灾的,就在除夕那天澶州下了大雪,大雪连着下了三日,冻死了不少人,连着山边的村子被雪埋了好几个,死伤惨重。
黑衣人又是自窗而入,楚兆远见到他一脸不耐烦,每次带回来的都是些无用的消息,这次估计也是一样。
黑衣人道:“晏宸光一行此去榆林关,并无异样。”
“又是无异样!每次呈报上来的都是无异样,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盯着?”
黑衣人不敢顶撞楚兆远,只是他心中早有疑虑,他们跟着晏宸光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楚兆远想要的东西,那宝物真的在晏宸光身上吗?
楚兆远还在为雪灾的事头疼,看见这个查了十多年都没查出一点有用线索的废物更是生气,气的他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踢倒,拂袖而去。
等到楚兆走出了御书房,黑衣人起身望向门口,轻叹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