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了不起的古大师
事已至此,只求速死。少在死前遭点罪,也算是我的造化。
“孽障。吃我一剑!”
一个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
有些耳熟。
却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声音。
定是幻觉。我坚定地认为。这是末世,人烟绝迹,怎会有人救我。不过是我的大脑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出的幻觉罢了。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我感觉寒意在迅速消退。
手能动了!
赶紧抓起微型激光炮。
眼前一亮,换来光明。我可以辨物了。
一颗人头在我脚边,无头的身子趴在火堆旁。
人头未死,仍能呢喃,似婴儿般啼哭,求我救命。
是雪女!
没错了。正是雪女。身首异处,下场凄惨。
不好!
那具无头的身子在动,绕着火堆爬行,急于找回头颅。
“想找回脑袋,没门!”
白光一闪,无头的身躯立时腾起刺鼻辣眼的白烟。头颅随之发出凄厉惨叫,随之化为一滩脓水。
——小妖精就这样殒命了。
我赶忙用一只手捂住口鼻,强忍着让眼睛不适的辛辣,看清那救下我性命之人是何样貌。
齐刘海的发型,小眼睛,厚嘴唇,身穿一身漂白了的练功服,左边用浓墨写一个
“古”字,右边则是一个“月”字。
我勒个去!
古大师!
神经病呀!
此刻的古大师,样貌与我先前见过的古大师毫无分别,只是在其手中多了一把光剑。正是《星球大战》当中,绝地武士所用的那种高科技产物。
了不起的盖茨比,了不起的古大师,别人都game over了,而他居然还活着。
这叫我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他就如同鸟山明笔下《七龙珠》里面的“撒旦先生”,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二货,却又是一个幸运到了顶点的福气之人,纵使地球被毁掉十回,他也不会死一回。
“少年。你还好吗?”古大师用他那磁性的嗓音对我关切道。
“大师。真是您呀?”我鼻子一酸,突然想哭。
正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古大师无疑就是我的故知。
“可不就是我么。”古大师笑了。笑容很是和善,两个眼皮眯成一条缝儿。
“您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哈哈哈……”古大师爽朗大笑,“老古我本来身陷囹圄。”
没错!大师说的没错。我很清楚的记得,他被抓进了精神病院。于他而言,不正是身陷囹圄吗。
又听他说:“可老古我造化大。就在我已经说服了室友,准备飞越疯人院之时,一只猫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也许不信,那只猫儿居然能说人话。”
“猫儿?还能说人话?!”我惊喜不已,暗自琢磨:“会是娜娜,还是姥姥?”
“是真的,老古我从不说谎。”古大师怕我不信,刻意强调道。
古大师并不知道自己误会了我,这种天方夜谭别人也许不相信,却由不得我不相信,我连跟猫有过肌肤之亲这种事情都已经做过了,还有什么事情敢不相信。
“猫是怎么说的?”我以好奇之心,向古大师请教道。
“猫说要带我走。说是要救我。”说着,古大师扭脸看向窗外,吟诗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吟罢,扭过脸问我,“你可知道我所说是什么吗?”
“知道!”我赶忙说,“您说的是唐朝诗人罗隐所作《筹笔驿》中的句子,是说运气好的时候老天都会帮衬;反之,运气不好的时候连英雄都由不得自己。”
我的话音刚落,古大师便欣然笑了,“看不出你年纪轻轻还懂得这些道理。”
“大师谬赞,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您的身边,由不得我不多些学问。”
“说得好。”古大师很是得意,“孺子可教也。”
我偷偷一笑,心说:“你是神经病是疯子,我也跟你一块儿疯,免得你看我太正常了,反倒觉得我是疯子。”
我连忙收住笑,又问:“然后您就跟着猫儿到这里来了?对吧?”
“you are right。”古大师飚了一句英文,“那只猫带我从高墙内离开,给了我自由之身,接着带我上了一艘快艇。你知道吗,那快艇是能飞的。就这么‘嗖’一下,老古我就升天了。”
从他诚实的眯眯眼儿中,我看出他所言都是大实话。
“你猜我在快艇上见到了谁?”他陡然兴奋不已,甚至有些激动。
“谁?”我问。
“爱因斯坦!”他手舞足蹈起来,“真的是爱因斯坦,如假包换……”
“哦哦,”我点点头,嘀咕道:“姥姥没骗人,老爱果然没死。”
“他送了这把光剑给我,说是从科幻电影《星球大战》中找到灵感,刻意为人类打造的。”
说着,将光闪闪的光剑在我面前比划一下。
我并不羡慕,我所拥有的武器比他所拥有武器在威力方面要强大得多。
“爱因斯坦没说为什么会选中你到这里吗?”
“说了。”古大师兴奋道:“他说我是天选之子,拯救地球的责任非我莫属。本来呢,在我之前他已经选中了另外一个,谁知那小子是个倒霉货,在抢电梯的时候让电梯门夹了头,自此整天胡言乱语,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傻子。唉!星球危亡,正是用人之际,可惜亿万人中,废物者居多,有能者少之又少,而老古我,正是能者中的能者,我甚至可以用今天我打败昨天的我,又可以用明天的我打败今天的我。我问你,你能做得到吗?”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那样子是非要我回答他不可。
我尬笑,嘴上说道:“我做不到。”
心里却是:“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我这番话叫他无比受用,轻蔑道:“我谅你也做不到。”
我并不恼怒,因为我很清楚我真心没有必要跟一个神经病较劲。
“大师,”我问,“猫儿和爱老先生没多对您说些什么吗?”
“当然说了。还没少说呢。”
他因得意过头而很是嘚瑟,妥妥一副欠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