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炼狱与愤怒
梁晨走到陵墓最右边的一角，这片土地看起来和这个小花园的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至少以前是个小花园。他低头瞥了一眼泥土，泥土和植物都枯萎了，它们变成了后来被推到一边的覆盖物。正如老爷所说，在一层泥土下面是一组向下延伸的石阶，柔软的蓝色水晶嵌在墙上，将光线投射到小路上。
梁晨踏上楼梯，走下楼梯，空气中弥漫着炼狱的气息。这股能量充满了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可能很舒服。愤怒，易变和暴力，就像一条被拴着的狗在试图挣脱时咆哮。空气中充满了不受约束的愤怒，刺痛了皮肤。
楼梯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平稳地延伸到一个由同样的蓝色水晶照亮的短隧道中。隧道的另一边是炼狱室，一个简单的方形房间，上面覆盖着深红色的符文，它们像血管一样静静地跳动，每一个都散发出血腥的气味。
“于是，又来了一个。前一个似乎很有能力，但显然不够。那么，新的一个，是什么样的愤怒把你带到这里来的，你想实现什么样的愿望？”
而坐在房间中央、血腥符文的焦点，则是梁晨的目标。老爷已经告诉梁晨，炼狱的形式是如何根据与之交谈的人而变化的，但对他来说，炼狱的形式仍然有点出乎意料。它确实呈现出他的样子，尽管比现在的他年轻一些，但它金色的瞳孔像蛇一样狭窄，头上长满了深红色的头发。
这并不是他不熟悉的一种形式，事实上他在过去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那是在他第一次开始修行的时候，当时他沐浴在过量的恶魔兽血中，并受到了轻微的污染。这就是他那野兽般的本能在当时的表现形式，或者说，这只是他的大脑对他压抑的愤怒和敌意给出具体形象的一种方式。
梁晨站在房间的入口处，静静地观察着炼狱，它坐在那里，吸收着跳动的符文的能量。沈飞曾提到，最终愤怒派可能会被定位成一个庞大的阵营，从目前的场景来看，这似乎并不完全是毫无根据的。这片土地充满了死亡和鲜血，这两样东西都拥有力量，炼狱迫切需要这种力量来恢复自己。
梁晨仍然没有回答炼狱的问题，静静地伸进房间。一层红色的薄雾充满了整个房间，每当一个符文跳动时，它就会从炼狱的身体中渗出。他的一个手指触到了雾气，一种烧灼感立即笼罩了他，受影响区域周围的皮肤剥落。
“这不是个好主意。好吧，如果你想死的话，那就是。我的力量不是人们能控制的。你沐浴在罪恶中，所以如果你碰我，你就会燃烧起来。而你……你看起来燃烧得格外好。”
当《炼狱》看到他的手指被灼伤，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微笑时，它给了他一个轻微的警告。梁晨向后拉了拉胳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手指燃烧的程度和老爷利用炼狱的力量时差不多，这样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再生来暂时抵消它。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后，他终于把注意力转向了炼狱。
“那你呢？在安排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你希望实现什么愿望？你说我们沐浴在罪中，但你鼓励同样的罪，你奖励它，让我们重复它。如果你生下几十个值得被烧死的人，你会取得什么成就？”
炼狱，古代天罚的力量。一旦它做到了这一点，它就燃烧了罪恶。但后来，血风皇帝发生了，多元宇宙意识死亡，炼狱也随之降临。从那以后发生了什么变化？《炼狱》是否认为它的复兴值得创造几百万人，而从技术上讲，他们应该鄙视这些人？
“生育？我不生那些值得被烧死的人，人们只是值得被烧死。他们贪欲，他们贪婪，他们无视一切，除了他们自己的欲望。可怕的事情，邪恶的事情。这个多元宇宙所做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创造了生物。他们唯一的好处是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自己的内心滋养着燃烧的愤怒和仇恨。”
炼狱嘲弄地冷笑着，吐出内心的想法时，口水几乎从嘴里飞出来。它对他们也不害羞，可能从来没有过。它憎恨，它鄙视，它愤怒，这正是为什么愤怒派在它周围形成的原因。答案与梁晨的预期相差不远，《炼狱》鼓励了太多的流血事件，以至于它的思想变得异常正常。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一种耻辱。
“真令人失望。我……希望曾经代表天堂惩罚和燃烧罪恶的东西会有所不同。但不，你只是另一个发脾气的愤怒孩子。”
是的，这个曾经掌管多元宇宙的伟大实体，现在不比一个哭泣的孩子好多少了，当它概括事物时，完全是隧道式的幻想。梁晨是一个愤怒而恶毒的人，但就连他也没有堕落到认为所有人都沉浸在罪恶中的地步。梁晨的话显然触及了一个敏感点，在回应时，炼狱几乎沸腾了。
“天堂般的惩罚……是的，我曾经支持这一点。我献身于我的规则，我的目标。我燃烧罪恶，我惩罚邪恶和残忍。我和我自己，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我给了你们人民和平！我得到了什么回报，你们如何回报我？你们杀死了我的创造者，你们把我扔下，把我埋在这个被遗忘的坟墓里！你们曾经试图帮助我吗，你们曾经吗？”来感谢我所做的一切？不你来这里只是因为你想要更多的能量，因为你听说这里有一个很好的资源，你可以用来变得更强。我救了你，你却抛弃了我！"
梁晨不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所在的陵墓并不总是在这里。直到老爷来到这里，炼狱才被建造起来。在那之前，炼狱只是停留在这片土地的泥土里，孤独、被遗忘、被遗弃。
《炼狱》的话也告诉了梁晨，为什么老爷打算把自己的愤怒托付给它。规则。炼狱是为了遵循某些规则而创造的，天堂的惩罚只是为了打击某些人，所以规则是必要的，以确保这一点。这些规则还存在吗？创造者死后，它还必须跟随他们吗？梁晨不知道，但老爷至少似乎也这么相信。但它是否仍需要遵守这些规则与梁晨无关。
“我们没有这样做。据我所知，血风皇帝杀害你的创造者是一个意外。现在我承认，我不在那里，所以我无法证实，他可能是故意这么做的。但那又怎么样？你认为从那以后已经过了多久，你谴责的人中有多少人仍然活着？那些试图过自己的生活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唉，他们抛弃了你，应该被烧死，但你真的认为无知是一种罪吗？他们是否应该因为没有人告诉他们任何事情而被烧死，是否应该因为一个已经从历史上消失的祖先所做的事情而被烧死？"
是的，对于梁晨来说，炼狱是否仍受规则约束并不重要。它做过的事情，它站在那里说它会做的事情，他也不能接受。罪不是遗传的，孩子不应该因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而死去，也不应该因为无知而被烧死。是的，炼狱在这里被遗弃了，但它不是被当时的人遗弃的，也不是被它试图焚烧的人遗弃的。
“哈，时间过了多久有关系吗？你说无知不是罪，但为什么不应该呢？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但他们让我的名字从历史上消失了？他们甚至无法鼓起将我的名字传给子孙后代的意志，甚至懒得传播我所做的事，他们应该如何生活？自愿让自己陷入堕落，这难道不是一种值得惩罚的罪吗？”拉宁？"
诚然，这个时代的人可能不是那些放弃炼狱的人。但谁有权决定无知不是罪呢？梁晨学过，老爷也学过，很多人在这些年里都学过炼狱，所以很明显还是可以学的。然而，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他们喜欢自己的无知。梁晨再次表示反对炼狱的信仰，轻轻摇了摇头。
“但他们确实传播了信息，炼狱。天堂是公正的，如果你犯罪，他们会因为你的残忍而击倒你，如果你行善，他们会因为你的善行而奖励你。这是我父亲小时候告诉我的故事的一部分，一个告诉全世界孩子的故事。”
一个他小时候听人讲的故事，是他最早的记忆之一。天堂是正义的，天堂惩罚邪恶。这个故事一直是他的信仰，最终，它成为了他愤怒的一部分，是引发这一切的导火索之一。但很明显，对于《炼狱》和全世界来说，儿童故事还不够好。
“这有什么好处？外面的世界是和平的吗？不，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人进入这片土地。如果是的话，那么这里就不会有像你这样的人，愤怒和仇恨，沐浴在鲜血中。很明显，他们不屑于恰当地传播信息，不屑于恰当地生活。”
炼狱无法进入外部世界，它不知道这个摇篮之外发生了什么。但它不需要访问它就能知道它是怎样的。只要有人愿意进入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世界就永远不会有和平。愿意来这里杀人的人从来都不短缺，从来没有和平。梁晨又摇了摇头。
“但他们确实过着正常的生活。不，世界并不太平，可能永远不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值得燃烧。外面有好人，好人比坏人多得多。他们应该燃烧，因为你被愤怒所迷惑吗？不，不应该。我不会接受，我永远不会。他们做了好事，他们不应该燃烧。”
炼狱被扭曲，毁灭了。它在这里度过的岁月打破了它，他现在可以从它的文字中清楚地看出这一点。它的仇恨和愤怒源于被遗弃，在其中化脓，成为摧毁它的毒药。它曾经是和平与正义的武器，但时间和仇恨侵蚀了它，甚至它也无法免受时间的残酷。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它达到这一点，是什么原因导致它越过了界限，对梁晨来说，重要的是它已经越过了界限。《炼狱》感觉它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回答了它一开始提出的问题：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会接受吗？你认为你有权决定什么是被接受的，什么是不被接受的吗？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杀了这么多人的目的，告诉我你不接受我和我的计划吗？”
梁晨只是一个人，数十亿人中的一个，无数人中的一个。一个人有什么权利决定接受什么和不接受什么？一个人有什么权利反对、拒绝多元宇宙诞生的惩罚仲裁者？当炼狱嘲笑他时，梁晨只是又摇了摇头，他不是来告诉它他的想法的。他摇了摇头，径直走到炼狱里渗出的红色薄雾中，走上前去。
“不。我杀了这么多人，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他们罪有应得。我来这里是为了你，为了你的力量。天堂已经死了，炼狱。天堂的惩罚是一件被遗忘的事情，一个不再受到重视的威胁。但不必是那样的，我不会让它变成那样。如果天堂不能降下惩罚，那么它就落在人类身上，我将是上帝。”n就是这样。给我你的力量，炼狱。帮助我燃烧这个世界的罪恶。"
梁晨被烧死了。他的皮肤和肉体剥落、崩解，他的血液在下落时发出一阵噼啪声，在接触地面之前就消失了。但他失去的每一块皮肤，每一步夺走他的血肉，都会有新的血肉重新长出来。最后，他站在炼狱前，当火焰继续燃烧他的罪恶时，他的手微微伸出。炼狱的嘴角抽搐着回应，当他再次嘲笑时，哑口无言的笑声从他身上消失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吗？就连前面的那个人都不像你那样受骗了。人不能变成天，就像天不能变成人一样。他们不了解彼此，他们的斗争和思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永远无法接管彼此的角色。你真的认为你可以公正吗？公正吗？不，你所受到的惩罚只能由你自己承受。”你自己的判断，你自己的标准和道德，总是有偏见的。"
神和人不能共存，因为他们不能相互理解，人和天堂也是如此。天堂是公正的，它不尊重任何人，所以它可以平等地惩罚每个人。人类不能，他们有情感，他们爱的人，他们恨的人，他们恨的行为。偏见和仇恨，这就是为什么人类永远不能成为天堂。梁晨没有否认炼狱的指控，他完全同意。
“是的，是的。我会自私、不公正、残忍地对待许多人。但那又怎样？我不是上帝，炼狱，我只是一个愤怒的孩子，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需要完全公正、不带偏见，我永远都不可能。但我仍会继续前进，我仍会大步向前，直到有一天，唯一的罪只剩下我。来吧，炼狱，加入我的燃烧。”
他不是神。有一次，他可能曾希望，甚至梦想成为一名。但没有了。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上帝，他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他只能成为自己。这很好。他继续走那条路，继续像他自己一样走，一直走到终点。
当梁晨把手拉近时，炼狱变得有点沉默。他凝视着眼前燃烧着的人，那个不断剥落和重建的实体。他抵抗罪恶之火的方式太奇怪了。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完全没有反抗他们的方式是奇怪的。他烧了起来，四分五裂，但他没有用任何精力来抵抗力量。然而，他后悔失去的一切。他深深地凝视着梁晨，目光直射他的内心。在那里，他看到了它，浩瀚，伟大的结局。他清楚地知道他面前的人是什么，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来自远方的东西，空虚。多么可怕的怪物，多么可怕的东西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让我猜猜，如果我拒绝了，你会把我抹去吗？你无法接受或控制的愤怒，不需要保持下去，是吗？”
不是虚空，而是虚空。一个人，也是空虚。一个物质实体，但同时也是不应该存在的巨大虚无。他是一个永远不应该出生的人，一个绝对不应该在地球上行走的怪物。
""
梁晨没有回应，但他的沉默是炼狱所需要的全部答案。如果它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就会用他的无效法则来抹去它。炼狱是危险的，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就不知道它会做什么。他无法接受它试图实现的目标，所以他会毫无痕迹地抹去它。炼狱低声窃笑，当他得出同样的结论时，他真的没想到巨大的空虚会来到他家门口威胁他。
“这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想，那么我确实可以给你我的权力。但如果我拒绝它，那么即使是乔蒙甘德也无法吞噬我的权力，并为他自己夺走我的权力。”
这是他的权利，炼狱的最后权利。如果它拒绝了某人，那么他们将永远无法获得它的权力。他将永远从存在中消失，但他将带走他的力量。罪再也不会在这个多元宇宙中燃烧。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炼狱没有接受或拒绝，它只是简单地说这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有它想要的东西，它想要的东西。以这种方式，也许它比它想要的更人性化，比它想象的更人性化。
“我想测试你。你说的是愤怒，但你真的愤怒吗？记忆、情感，它们会产生如此多的愤怒。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像其他一切一样消退，它们所产生的愤怒也会随之消退。我想看看你的愤怒是肤浅的，还是它真的是你的一部分。我会和你一起，看看愤怒是否真的是你的一部分。如果是，那么我会接受你，并愿意把我的愤怒交给你。”权力如果不是，那么我宁愿从这个肮脏的世界中消失。"
时间治愈了所有的创伤，这句话太熟悉了。人们忘记了，记忆消失了。他们孕育的爱，他们带来的愤怒，最终都会变成风中的低语，无人听见。梁晨也一样吗？会不会有一天，他的愤怒会变成随风低语的另一个词，一种消失在时间里的情感？
“我接受。”
梁晨不这么认为。如果他的愤怒如此变化无常，那么他永远不会走到这一步，他永远不会到达这个地方。他站在炼狱前，血海将他托起，这一事实本身就告诉了他需要知道的一切。
梁晨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那只仍在燃烧的伸出的手，炼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它伸出自己的手臂抓住那只手，它的整个身体都融化成能量，注入梁晨体内。
“那好吧，新的。当你醒来时，告诉我你的愤怒是多么真实，告诉我它不是由像记忆那样脆弱的东西支配的。”
这句话在梁晨的脑海里回荡，他的视力被染成黑色，当能量充满他时，一种失重的感觉覆盖了他的整个身体，一小部分静静地覆盖着他的空间环。他睡着了，他能感觉到。这与他修行时意识衰退的情况相似，炼狱让他充满了能量，他的身体关闭了他的思想，以便更容易接受这一切。
但是，当他的意识被炼狱的熊熊烈焰包围时，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周围的土地在颤抖。摇篮震动，大地和天空裂开。炼狱的摇篮，已经存在了无数年的土地，正在崩塌。炼狱消失了，所以它不再需要摇篮，现在只需要看看伸出手的怪物是否值得燃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