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Xia·第72章 头发
陈铮回到家，羊绒夹克正要丢进洗衣机里，忽想起什么又宝贝似的抱在手上看着，笑渐渐溢出眼尾。
连手机铃声都没听见。
直到第二遍振动声响起，他摸出手机，手机那边是木子焕的声音：“陈铮。”
陈铮应了一声嗯。
“在公寓吗？”木子焕问。
陈铮握着衣服，坐在就近的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空气安静停顿后半秒他开口，“什么？”
“得。”
“你回家了？”
陈铮嗯一声，接着懒懒道：“你不会打电话就问这事吧？”
“我跟过蔓闹矛盾了。”
“你做什么错事了？”陈铮因为经常看见他俩争吵，所以见多不怪，基本上都是木子焕先认输，所以他问这话的时候口吻过于寡淡。
“不好说，从外面吃饭我俩吵了一架，她不理我了。”
“现在在哪里？”
“我把她留在公寓，怕她晚上乱跑，我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散步。”
陈铮拎着夹克起身，落地窗外万千霓虹璀璨，他把衣服晾在阳台的架子上，笑了一声，而后这么说：“你跟她置什么气？你给她惯出来的脾气你得自己哄。”
木子焕在那头笑笑，“挂了，我回去哄人了。”
“好。”
陈铮挂完电话，点进微信，看着置顶的信息条终于弹出了红点。
【头发吹干了？】他问。
那边回复：【在吹】
等待几秒钟，重新刷新聊天页面什么也没显示，觉得他有话没说完，黎优发了个问号。
【先好好吹头发】他打字回。
黎优吹完头发，给他发消息，【多少钱？】
对方显示在输入中，【现在方便通电话？】
黎优回复可以，就一直凝着屏幕，等着那个电话切过来。
手机振动的那刻，连带着心跳开始加速。
她滑开，耳朵是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前桌。”
“嗯。”
“现在怎么样了？”
黎优装不懂，“谁？”
以为陈铮会说是担心她，谁知，男生这样说：“你担心的那位。”
他的答案在意料之外，黎优笑着问，“为什么是担心她？”
陈铮回想了下今天撞见她的场景。
给她发消息没人回，那刻，就已经出现在她家楼下了，打算找小吃，顺便找她。
真是想她她就出现了。
隔着一道马路看见了她人进了药店，他也跟了过去，进去给她付钱的时候，女生抬头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陈铮看见了黎优湿发下那双泛红的眼睛，连带浅灰色毛衣衣领带着深印，是头发沾水滴下来的痕迹。
看她那个样子，让他心猛地一揪，直到现在回想也是，很心疼。
“怎么不说话了？”
他说：“你担心他，我就也担心他了。”
黎优笑，“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是我妈。”
“阿姨？”
黎优嗯一声。
然后话筒里是他急促的脚步声，陈铮说：“先挂了，卷卷。”
“嗯？”
在挂之前，他说：“别想太多，阿姨很快会恢复好的。”
通话断了，黎优盯着手机界面，他打这个电话连钱半个字眼都没提，全程送关心来了。
不过，确实让她安心了些。
假期在家待的几天，黎优会时刻关注祁怀媛的脸部恢复状态，已经明显退了淤青。
没想到喷药这么有效，黎优暗暗庆幸自己做的正确。
去学校之前，黎优亲自去祁怀媛房间给她涂药。
她转身去拿药的时候，发现柜台旁边还有个白色的小瓶，黎优低头看了眼，也是治淤青去痕的。
“妈，这个是你买的？”
祁怀媛摇头。
“是滕叔？”
“不是。”
“这也不是我买的吧。”黎优又低头看了眼，自言自语道。
……
晚自习下课。
教室里哄哄闹闹，黎优从办公室数完试卷回来，坐到座位上。
她同桌座位现在人是空的，身后陈铮木子焕都在。
有人在问陈铮题，陈铮简单几句话给他讲懂思路，那人离开后，木子焕对他打一个响指，“提问，万有引力定律公式是……”
盯着他不到半秒，木子焕抢答，“f=(gxmxm)/r2。”
接着木子焕浮夸哎呀一声，随后他说，“这么简单，你没回答出来。”
陈铮侧着脸看他，没说话，只是唇角扬着笑了下。
木子焕凑近。
“怎么了？”
“你这里有根头发。”木子焕对着他的羊绒衣领指了下。
“哪里？”
陈铮垂着眉眼，没寻见，于是向他靠近了些，让木子焕帮忙弄掉。
木子焕边给他弄掉，边有点惊讶：“不是，你身上的头发有这么长？”
“这明显是一个女生的，难不成你有什么……”
陈铮淡定地扫了眼，语调平常，直接说：“我前桌的。”
没错，他今天穿的就是那天遇见黎优的那件羊绒夹克。
木子焕纳闷，“你这么肯定？”
不是，这一根头发，就确定是黎优的？
“当然了。”陈铮说。
黎优低着头在画图，听着前桌两个字，头慢慢转了过去。
陈铮当时和木子焕还保持刚才弄头发的姿势，两人距离离得格外近。
对上黎优的目光那瞬，陈铮迅速推开木子焕。
没反应过来的木子焕身子往后仰，人险些从板凳上脱离，胳膊重重撞到了桌角，他倒吸着一口气，却瞅着那人自己坐得板正。
“怎么了？”陈铮声音温和。
“叫我？”黎优看着他。
陈铮笑着，“没叫你，提到了你。”
黎优，“什么？”
“我身上有你的头发。”
“？”
黎优一惊，压根没想起来前几天的事情。
只见少年脸上的笑更浓，小括号显露，如同夏日微风那样清甜，温暖动人。
陈铮正要开口，听见黎优不温不热的声音：“你没洗衣服啊？”
“觉得没必要洗。”
平常的话会洗，他几乎每天都换衣服，但那天的事情不平常。
黎优看着看着陈铮，突然在他袖口也发现了同样的长头发。
“还有一根。”
她说着也上手了，拿掉后，抬眸，对陈铮说：“应该是没有了，你还是洗一下吧，洗完之后甩一甩。”
“好。”他笑着应。
木子焕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黎优说什么，陈铮就应什么，笑的跟花一样。
等黎优转过身去，木子焕再次凑近，声音刻意压低：“你俩抱了？”
“没有。”
“亲了？”
“也没有。”
“这不科学啊。”
没亲没抱怎么会有头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