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然不叫姐，心中必有姐
隋沫也被带到了牢房里。
石风华走后，卫兵们不管隋沫有没有参与，搜寻的时候，直接一起把隋沫关了进去。
监狱也在地下城中。
但区别是，环境比起广场，还要恶劣得多。
两排牢房面对面设立着，高度很低，栏杆上有锈。两排牢房中间有一条大约三米左右宽的路，卫兵和异能者们，来回巡逻。
剩余的四五十个被筛选者，人挤人地，被关到了一个最大的牢房中。
顶灯忽明忽暗，仿佛带着森森鬼气。牢房底部有一层积水，偶尔有变异老鼠在来回蹿动。
牢房上方，水滴答滴答往下坠着的声音，简直要逼疯人的神经。
一群被筛选者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牢房的气温太低了，带着地下城特有的森冷滋味。那些被电流烧焦的皮肤得不到医治，当天晚上就开始溃烂。并且最糟糕的是，之前石风华说过，自愈异能可以维持三天。
现在，三天的时间将要过去，自愈异能的能力，好像已经开始随着时间渐渐消退。
那些自愈异能强度低些的人，自愈的速度，已然赶不上溃烂的速度。
牢房里散发出恶臭。
有人开始呻吟。
一整个晚上，除了来回巡逻的卫兵们，监狱里再没看见其他人。无论是石风华还是康尤，也没有再出现。
恐慌的情绪渐渐蔓延开来。
之前那些“玫瑰基地不可能把我们全杀了”的信念，也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撑不住。
人们脸上，开始露出比被石风华电时更绝望的情绪。到了后半夜，已经开始有人啜泣：“我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如果老老实实参加筛选，说不定还能再活一轮……”
韦安凑在隋沫边上，跟隋沫暗搓搓抱怨：“还说不参与呢？不参与又怎么样？你不也没参与吗，不是照样被抓？说起来，你被抓的时候没跟卫兵解释啊？你是无辜的啊。”
隋沫：“解释了。”
韦安：“然后呢？”
隋沫：“他们说要把我嘴堵上。”
韦安：“啊？”
隋沫：“等着。等我出去了，那几个卫兵，就会暮幽晓寂寂了。”
韦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先是愤怒，而后莫名地，又对那几个卫兵生出一点同情。隋沫的目光阴森森盯着监狱外面的方向，嘴里念叨着：“有个人长着麻子脸，有个人三角眼，有个人脖子粗……”
她还在记样貌……
韦安无端觉得裤裆底下一阵凉意，默默离隋沫远了点儿。监狱里气氛低迷，忽然有人说：“我们的计划其实很完美，但卫兵还有石风华他们来得这么快，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泄密了？”
这话一出，仿佛在牢房里落下一颗石子。
监狱里原本萎靡的众人忽然来了精神。
众人窃窃私语，不断有踽踽之声。慢慢地，有人把目光看向隋沫。
一个男人小声道：“……只有她……她没参与我们的行动……”
韦安立刻炸毛：“你他娘的放屁！她压根都没离开过广场，怎么可能通风报信？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男人惊异出声：“对，还有他！你们看，他当时跟我们一样都被石风华电流袭击，但他现在却没事，还能帮那女的说话！他们是一起的！如果不是那女的通风报信了，那石风华怎么可能专门避过这男的攻击？是他们，就是他们！他们害了我们！”
四五十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韦安和隋沫看来。
韦安被看得头皮发麻。
钟晓晓眼泪汪汪：“姐姐……真是你吗？……”
隋沫抬头看着那男人，男人正是最开始邀请她和韦安一起参与行动的人。
隋沫道：“傻逼。”
男人：“……什么？”
隋沫：“你们自己组织不力，你怕被怪罪，就想拉仇恨到我身上。根本不需要人通风报信，你组织的计划技术，就会被玫瑰基地干出粑粑来。”
男人：“……”
男人一张脸胀成猪肝色。隋沫脸上的漠然更加刺激了他。他压低声音：“一定和她有关！挟持了她，说不定就能和玫瑰基地的人谈判，起码把我们先放出去，或者给我们个准数……”
男人带着身后几人，慢慢地，试图靠近隋沫。
隋沫转头，对韦安道：“刀。”
她张开手掌。
牢房里的铁架床一角开始慢慢溶解。而隋沫手上，出现了一把锋利短刀。
隋沫骤然发力！
她兔起鹘落，敏捷跳到男人身上，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刀尖狠狠刺入男人脖颈！
男人猝不及防，他甚至没想到隋沫敢直接在牢房里杀人。他捂着喉咙瞳孔暴突，轰然倒下。
在他倒下之前，隋沫已经迅速跳到地上。
没让男人的血，沾染她身上一分一毫。
她把刀甩回给韦安。
铁架床重新恢复正常，而隋沫手上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监狱里，突然爆发出慌乱的惊叫。
卫兵匆匆赶来，用电击棒电击牢房外的铁链。
里面众人，但凡碰到了铁器的，都被又电了一轮，直接失声。
卫兵：“吵什么吵！还想叛逃？地上有尸体？怎么回事，谁做的？”
无人敢回答。
隋沫弯腰，从地上捡起尸体口袋里滚落出的白色小球：“我。”
隋沫把白色小球递给卫兵，又拿出自己的蓝色球给他看：“我是蓝球，他因为和我不同阵营，想提前杀我，我反击，没问题吧？”
卫兵狐疑看她一眼，拿走白球，审视一番，半晌，点了点头。
他道：“别再闹事。”
卫兵转身离开。监狱里，众人噤若寒蝉。隋沫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口袋里露出来的蓝球，走过去，踢了男人一脚：“喂，你，跟他换球。”
她指了指韦安。
中年男人：“啊？不行，不行的，我都知道，我不换球活下去的概率才更高，我之前都听到的，这男的是你的舔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才四十岁，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求你了我还年轻……”
隋沫不耐烦了：“换，晚点死，不换，现在死。”
她言简意赅，眼里露出凶恶的光。卫兵没有处理之前男人的尸体，尸身就在中年男人身前，汩汩流着血。
中年男人看上去快要哭了。
他哆哆嗦嗦，把蓝球拿出来。韦安赶紧小跑上前，喜滋滋把白球塞进中年男人口袋里，又把蓝球捧到手心。拿走蓝球时，他还诚恳对中年男人道：“你真是个好人，大公无私，我好感动。”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中年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眼泪哗哗掉下来。
韦安转头一脸傻狗样对着隋沫：“还得是你啊隋沫！我从没想过还能这样的……”
隋沫深沉：“学着点儿。”
顿了一下，隋沫又道：“不对啊，以前你不都叫我姐的吗？现在怎么直接叫名字了？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