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咋还不走啊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静如谭中水，不见涟漪，却沉降自在悄然变化。
“说了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去和他们聚聚了。”
时风打断了吴再的思考，提示他还有别的事情。
“啊？哦，是的。”
吴再没有管仙书到底是不是活的有没有灵，他只在意它能不能帮自己。仙书是活的话，万一对我不满意怎么办？吴再并不认为活的仙书会给自己更好的东西。
有时候，死物才是最好的。因为他无法掌控那些东西，就像在路上看见碎银子那肯定会偷偷地捡起来，可如果是几百两银子，那只能有多远走多远。
或许冒险可以转变人生，但丢掉性命才是常事。
思考着这些的吴再被时风打断了，他应和着想起来最先想说的那件事。
“大人怎么看七星门？我该不该去那里啊？”
“这种事情还用我说吗？你自己感觉呢？我给的建议如果让你不满意你还得怨我。”
“不会不会！”吴再坐得很端正，想以此表明对时风的信任，“我绝不会怨大人给我的选择。”
“这种事情可说不准，那你自己没有一个想法吗？”
吴再犹豫着：“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选，七星门是大帮派，可我才刚加入开山帮……”
“不好意思？”
“唔……差不多。”吴再的回答很是模糊。
时风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看你怎么选不会后悔咯！我感觉，可能你们都想多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的。”
后悔？
吴再不认为自己会后悔。去七星门，可以获得更大的发展，虽然自己也不是很在意那些东西，只是想尝试尝试。
在开山帮，有一点点的腻了。尽管没有几天，但已经生出待了很久的感觉。但是……那些人，还没有很了解。
这是吴再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对地方腻了，但是对人却仍然很有新鲜感，因为那是此前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西城区很穷，所以这里的乞丐自然也过得很艰难，日子苦的时候每隔几天就有人死去。也就现在这时候才可以趁着那些农人高兴弄点吃的。
乞丐之间也是有竞争关系的。在那个破旧的居所，是孤独的，即使不远处有些人家有些孩童，可那些人看不起吴再，所以孤独。而在外面，又和那些乞丐隐含竞争，自然也不受人欢迎。
这种环境下，吴再没怎么和人说过话。也就自己生日的时候送了一点礼物才可以和他人说上几句，或者说，唯有那样，别人才愿意搭理。
乞丐也是有团体这种东西的，较为强壮些的乞丐联合起来占据那些容易讨饭的地方很正常。
施舍者才不管这些乞丐内部的事情，反正都是施舍，帮助谁不是帮助？或者说某些人反而愿意乞丐竞争：他们竞争，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赏赐。
苦中作乐？算吧。吴再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只感觉好笑。
上至老爷下到乞丐，原来都不自在，都是有尽头的。
正如吴再不理解那个出卖的孩子，其他乞丐也不理解吴再的言论。他们只明白一件事情，这小子在骂他们。打过几场后，那些乞丐也就不再找麻烦了，反正那小子基本不怎么说话。
吴再回忆那样的日子，越发不舍现在的生活。有一群人知道他的名字关心着他，他又怎舍得辜负别人的期待呢？
可是，这里终究有尽头。吴再不愿意去想过于未来的事，他更愿意沉浸于那样的感觉，模糊、迷茫的感觉，而非去真的思考。
结果？纤儿老去，赵布死去，所有认识的人都死了，自己也死了，这就是结果。这就是，尽头，是自己的尽头是甘老大的尽头。
看得见尽头的东西，吴再厌恶甚至是恐惧它们。
选择……很简单。所以时风帮了吴再一把。
“我说啊，小吴再，事情或许没那么复杂，你真的能选择嘛？”
“大人的意思是？”
“万一那个七星门的长老执意让你加入呢？万一甘子平知道这个所以才没有劝你留下而是叫你自己考虑呢？说不定啊，答案就在于那个长老和你之间的对抗。”
时风继续说道：“看他对你的决心和你留在开山帮的决心谁更大一点了。”
“这……”吴再有些不相信，“大人说得有些恐怖，郑长老就不怕我恨他吗？强制要求我的话。”
“恨？看来你总算有点强者的样子了啊。他哪知道你的实力，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呢！”
时风替吴再模拟郑长老的想法：“或许他是这么想的。这小子可以，弄过来，他不可能恨的，咱个七星门那么厉害，又没有伤害他的人。他不会拒绝的。”
吴再有些不开心，他不喜欢被人讨论，虽然这只是时风的猜测，可吴再感觉这猜测有点道理。
悠闲的生活让他差点忘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东城区！
“如果是这样，我便不去七星门了。”
“若真是这样，你就更应该去七星门。你答应了，他们自然不会做什么，你没答应，郑长老的面子可就……啧啧啧。”
吴再心里有一股气，闷气。若自己是四大帮派之首的龙帮帮主，哪会受这种气！
时风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想法：“你要是潜修个把年，直接横推了这嘉元城，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横推？会这么强大？”
“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支撑身体的亏损，然后保证神智清醒，最后在寿命快结束之前打败所有敌人，就算是横推。”
“那……有什么意义啊？且不论真与假，就算是真的，我也啥都没有得到啊！”
“是啊。”时风笑着看向吴再，“那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还是得去七星门吗？”吴再迎着时风的视线询问。
“你开心就好，你的实力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
吴再明白他该如何选择了。
“大人真的不去吗？或许他们也希望看见大人的。”
“不去了，走吧走吧，万一他们都在等你呢！”
吴再告别了时风，往醉仙楼赶去，仍然是月色相伴。
店里又一次陷入了寂静，许久之后才有了一丝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声音。
“唉，羽沫啊，我真不敢像凡人那般闭眼。怕再睁开的时候这一切都消失了。”
【作者题外话】：世界总是不如你愿，但又能怎样？如此诉说，大概没人听，或许也不会有人理解，更不可能改变什么。为了活下去，又或者是一个自己想的东西总是得继续，尽管不如愿，可还是得继续。
天下雨了，如果不喜欢雨，也没办法。常人没有让雨立刻停止的办法，如果和人约定，又或者是要去那个地方，也只能淋雨前行。
不打伞吗？打伞也不能改变下雨了的现实，打伞并不会完全消除下雨的影响。甚至……在其他人眼中，天根本没有下雨。
他们或许不理解为什么，你会认为在下雨，更不理解你悲伤那根本不存在的雨天。
若是你仍保留着依附常人的习惯，那便是，下雨要打伞。而在其他人眼中，则是你在没有下雨的晴朗天打伞前行。
不敢妄言所有人都会遇见下雨的天气，不敢确信所有人都会遇上雨天的幻觉。但是，那淋雨的人，一定很难受吧？
我知道，这在大多数人眼中是晴朗的天。但……这会让雨天之中的人好受几分吗？不会，那反而会让不理解更加不理解。
试着去倾听而非以自己看见的天气来理解别人。
这么做，会让一个人幸福或者是快乐吗？
不，并不会。那么有什么好处吗？我不知道。也许会感同身受下陷入别人的雨天吧。如果说好处是金钱这些情感这些，那我确信没有。
这更像是对遥远恒星的祝福吧？去试着理解那万年不变的星空中遥远的恒星，它们的轨迹不会因为我们的理解而变化。
这是善吗？并不。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君子。但别人认为我是一个好人，那我会很伤心。仅仅是尊重别人，仅仅是做到最基本的最应该的事就值得被夸奖，那别人该有多么不堪？
要说这些究竟是什么的话，我只能勉强给一个答案：认知万物，尊重他人。
虽然几十亿人都归属于人这个物种，但我毕竟是其中一个个体。这个层面的我，不应把其他人当作一个集合去标签。尽可能地去尊重一个人的唯一性。
他的思想他的一切，而非简单一个“你”。
这在网络上自然很难，因为大多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但那也不应是戾气产生的原因。
下雨了，下雨了吗？哪一个世界又在下雨呢？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阴晴圆缺，也知道，总有那么一个世界，大雨磅礴。